晉源城的官媒被李庸喚道李府時,一路上想著這定是李員外要給是為他們家中義子李嵐開始張羅親事,只有官媒手中掌控著全國未婚男女的花名冊,像李府這樣的大戶人家最是看重禮節,俗話說的好,「天上無雲不下雨,地上無媒不成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今天有喜事要上門嘍。
可等著官媒從李府走出來的時候,滿頭蹭蹭直冒汗,官媒是個六旬的老人家,步伐蹣跚的被小徒兒攙扶的走了出高宅大院。
哎呦,這晉源城什麼時候多了這麼個神仙似的人物——徹公子,她**還沒在李府坐熱,就直接丟給她驚天雷的消息,李府的二公子李嵐是馬上要及笄的少女也就罷了,現在開始招親,嫁妝竟然是李家大院所有的產業!我 個乖乖,這到底是多高福氣的女子啊。
管媒手里還捏著尹春花原先的戶籍書,+.++腦中閃現的都是穿著女裝走出來的尹春花,穿著一件素白色的長錦衣,繡著奇巧遒勁的枝干上一朵朵怒放綻開的紅梅花,從裙擺一直延伸到腰際,一根玄紫色的玉石寬腰帶勒緊細腰,顯出了身段窈窕,反而還給人一種清雅不失華貴的感覺。
外披一件淺紫色,金線繡百蝶的紗衣,一舉一動皆引得紗衣波光流動之感,仿若蝴蝶在梅花林中戲耍度花,腰間系著一塊翡翠玉佩,平添了一份男子才有的儒雅之氣。
皓腕上的一對乳白色的玉鐲子,讓人不經多看兩眼,據說是李家世代留給兒媳婦的傳家寶。
一頭長而黑的青絲用紫色和白色相間的絲帶綰出了一個略有些繁雜的發式,出奇的漂亮,身上散發出一股迷迭香的味,發髫上插著一支翡翠玉簪子,雕成是帶葉青竹,清新的別有一番味道,額前垂動著密而厚重的劉海。
黛眉舒展,更襯出皮膚白皙細膩,宛如凝脂,嫵媚迷人的丹鳳眼在眼波流轉之間光華顯盡,貴氣難掩,淡粉色的桃花胭脂把她的臉頰映襯的白里透紅,雙唇似抹上蜜汁一般似鮮女敕欲滴的玫瑰。
論起這模樣別說是放在李家,放在平常的人家,這樣的女子在及笄之前,親事定是會被好人家的兒郎搶了去,更何況現在是真正的千金大小姐,當真是燙手山芋,回去可有的忙了。
這一日對于晉源城來說,再沒比滄月國首富李家二公子是將要及笄的女子,並以所有家業為嫁妝招良婿的消息,更讓人熱血沸騰。
半日之內,看似荒誕不羈的事就這樣不可控制的蔓延至全國,連在深宮中的嬪妃都能將此事說出一二。
理由很簡單,李家雖是商戶之家卻掌控這滄月國的晉源票號,源順鏢局,花歌酒樓,風月場,以及滄月國最大的合法賭場,采薇綢緞莊,庸和茶莊,玉石礦山,可以說誰要是能把李嵐娶回家等于是成為了滄月國的首富。
被所有人認定為是絕對不可能發生之事後,第二天,從未和睦團結過的李家四位當家人,中了失心瘋似的同時回應了此事的真實性。
本以為不過是人們以訛傳訛的娛樂之事,在得到炸雷般貨真價實的確認後,據說在宰相府悠然喝茶的宰相大人——花英涵,忽地一口氣沒喘上來,彎腰嗆咳著,咳得快斷了氣,連帶著喝的茶水也全都咳了出來,胸口仿佛有柄尖銳的小錐,一下一下的敲得悶疼,腦子里一時想不出任何對策的暈厥了過去。
第三日,秋高氣爽,晉源城客棧入住率比起平日高出一倍,就連街上鋪子的生意都能趕上過年那會兒子的熱鬧程度,李隱和李薇趁著熱鬧賺的盆滿缽滿,亂中取靜都在鬼徹在的屋子里打著算盤。
李隱月兌了靴子,腳邊點著火盆,身上裹著厚重的狐裘大衣,蜷縮在寬大的椅子上,從身上取出一個小巧的玉石算盤,撥動的說道︰「這兩日花歌街每個鋪子的收入多出了三百兩左右的銀子,比我預期的好很多。」
現在雖然是深秋,李薇看了眼李隱夸張的架勢只覺得渾身發熱,故意躲到打對面三丈遠的椅子上,端看著昨天新描繪的指甲,宛如秋天向日葵的金錢花,果然是個好兆頭,羨煞中透著炫燿的說道︰「唉!我綢緞莊的生意才多出了一百兩銀子的收入,不過其他城的賬目還沒有報回來。」
鬼徹手上拴著一跟紅色的繩線,上面掛著小而精致的銅鈴,而線的另一端是在院子中戲耍的白溪月,只要听不到線上的小銅鈴叮鈴的聲響,他就會抬起頭看一眼院中的情況。
李隱瞥了一眼地上隨意丟棄的八字和畫像,唏噓的問道︰「兩天了,徹公子可有什麼收獲?」
鬼徹從桌案前走了出來,隨手抽出一張畫卷,「啪」的一聲,利落的展開來,老氣橫秋的推薦道︰「歪瓜劣棗是沒辦法入我眼得,一共就留了兩個人,一個是王萬正的兒子——王陽伯,十七歲,相貌堂堂,王家承諾不要尹春花的嫁妝,並且是良田千畝,十里紅妝來迎娶春花姑娘呢,據說這王公子曾一睹春花姑娘的風采,欽佩之情油然而生,加上現在得知她是女子,又生了愛慕之心。」
李薇瞥了眼畫像里的男子,連連擺手道︰「這個不行,這是過來挖我們李家牆角的啊,尹春花的能力可比的上我們店里的十個掌櫃,現在她要是去了王家的商戶幫忙,王家所有人估計會半夜里在被子捂嘴偷笑吧。」
鬼徹一撇嘴,完全沒有理會李薇的態度,轉身將手里的畫像小心的卷起來放置到一旁,又從高如小山的文件里抽出一卷畫來,再次展開,隆重的介紹道︰「來看看第二個吧,是你們二哥李英引薦的男子喚——言如郁,二十歲,武功高強,玉樹臨風,瀟灑倜儻,父母雙亡,在你們二哥所在的青雲門派長大,常幫忙票號走大數額的鏢,不貪財,人品也不錯,貌似在江湖上還挺有名氣,將來若是成了親,建個什麼山莊,成為稱霸武林的莊主,也是指日可待啊。」
相貌確實是出類拔萃,若是二哥介紹的話,人品必然沒什麼問題,李隱瞥了眼鬼徹手中的畫像,思忖片刻後,拒絕道︰「這個人不行,太危險了,成了親以後就要好好過日子,每天刀光劍影的生活,哪個女子受的住?難不成還要春花為他操勞一輩子?」
想的可真夠遠,鬼徹呵呵干笑了兩聲,將兩個畫卷都收攏在一起,總而言之先找個機會讓他們和春花見一面,你們看不上,指不定春花就動心了呢?
李薇見鬼徹是要結束的模樣,急忙站起身,正準備開口詢問,鬼徹就先搶話道︰「最不靠譜的就是我們薇四小姐的人選,你把自己兒子送過來算什麼?他才十歲•••••為了家業你是真的瘋了麼?你家相公同意你這麼做了麼?」
「我們家我說了算!他們又沒有任何的血緣關系!女大三抱金磚,尹春花不就是比我兒子年長五歲麼?相當于抱了一塊半的金磚,更何況我兒子宋子善也很喜歡春花啊,這兩天不都跟著她玩的很開心麼?感情也到位了。」李嘉澤能做到的事,她家的子善也都能做到,李薇頭頭是道的分析著。
難怪這個女人在昨日就帶著她的兒子回李家大院住,打這樣算盤倒也不無可能,鬼徹無奈的嘆聲道︰「宋子善才十歲哪里知道喜歡,更何況你男女之情,他對春花就是親人的崇敬之情罷了。」
李隱也以為李薇帶著宋子善回來住幾日,不過是讓孩子散心,沒想到還抱著這樣詭異的想法,覺得自己當真低估了自家妹子腦洞深度,揉著暴跳的青筋感慨道︰「我跟你竟然是一個爹所出的親兄妹,說出去誰相信啊。」
越是這麼說,李薇就越覺的該讓兒子爭氣給他們看看,沒好氣的插著腰,對著李隱說道︰「喂!你也不怕我們爹從墳地里跳出來教訓你,還有!你的人選呢!啊?!」
要是這能跳出來,估計這李家沒一個人能逃出老爺子的拐杖,想到這里李隱嗤笑一聲,開始彎腰穿靴子,眯眼道︰「我的人估計也快到了。」
他的話音還沒落下,梳著兩根辮子的樹魅就從外面沖進了屋子,喜憂半摻的凝眉道︰「徹公子!嘉澤少爺回來!同行的還在宰相府的嫡小姐花南蝶!還有宰相府三公子花南容!」
這宰相府的人是多麼不招人喜歡?一听到這兩個人名字,李薇和李隱就先沉下臉來,緊跟在樹魅身後李府的伙計,氣喘噓噓也跟著跑了進來,抬頭看了樹魅一眼,這丫頭是神風腿啊,緊趕慢趕的都追不上,漲紅著臉對鬼徹說道︰「報,大公子後面還有輛馬車,看那男子相貌,大老爺說像是••••••三皇子,讓府里的人全都去接客。春花小姐和大老爺已經先去門外接待了。」
一個皇子面子還真大,李隱將腳上的靴子蹬了蹬,整理著身上的紫色白玉蘭長袍,把狐裘披好,隨手將披散的長發挽起,用白玉蘭花的玉簪固定住,三白眼半眯的嬉笑道︰「四妹,你看這不是都回來了麼?速度還挺快,我們四個出來公證才不過一日,他們就趕來了。」
鬼徹伸手模著下巴,把李隱放在桌子上的玉算盤撥弄起來,一臉賊笑道︰「這麼多人都想住進李家大院,他們好意思白吃麼?不扒他們一層皮,怎麼能行呢?我怎麼也是你們請來的總管,用點小權力斂財的日子也到了,看看我也能不能日進斗金呢?」
李薇隨手上抓起一把桌子上的瓜子,開始磕了起來,催促道︰「走吧,走吧,讓我也見識一下宰相大人家的女兒,有什麼本事讓嘉澤想要訂親。」
樹魅驚訝的盯著躍躍欲試的四個人,怎麼都不像是要接客的陣仗,鬼徹先行一步走到院中把白溪月牽入手中,捏著她的鼻子道︰「現在開始我們玩不許溪月說話的游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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