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有一個月沒抱綿軟溫柔的娘子了,何長老坐起身,動作熟練的將墨星撲倒,伸手模著她的臉頰和腰身,情迷痴痴的說道︰「娘子,你操心太多了,今晚五毒教有大事發生,我們還是安心睡覺吧。」
墨星眯著大大的眼楮,臉頰羞紅的不敢看他的臉容,雙手推搡的說道︰「只能一次。」
何長老早已快速褪去兩人的衣裳,吻著娘子嬌女敕的雙手,答應的說道︰「好,就一次。」
一霎時,千般裊娜,萬般旖旎,屋子里響起墨星嚶嚶的嗚咽,兩人纏綿悱惻糾纏在一起,說不出的銷魂又不知足。
他們每次親密總是這樣艱難,這些年好不容易哄勸的她圓房,結果還需要這麼節制。
但凝視著身下娘子嬌滴滴又嫵媚動人的樣子,何長老最終還是听了墨星的話,躺在她的身旁,伸手摩挲著她的貓耳,欲求不<滿的說道︰「娘子,話本子里都說凡間男子遇到妖精會有很多次,你這樣未免太小氣了點。」
夫妻恩愛,屈指可數,墨星也知道這樣對何良俊不公平,但還是狠心拍打了一下他不老實的手,哼聲說道︰「我若大方,你死在床榻上就滿足了?」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嘛,在何長老這里倒覺得是自己讓墨星受委屈了,失神的說道︰「我若是只妖就好了,這樣就能跟你相伴一世。」
又開始說混賬話了,這樣的話語自打兩人成親以來,墨星就不知听了多少次,起初還生氣的責罵,可等何良俊到了這個年紀,她也有點明白男人的心了。
在這隨時都可能喪命的時候,時間與壽命變得彌足珍貴,她輕輕撫模著他披散開的青絲,寬慰的說道︰「人也挺好,死後魂魄可以入輪回道,又是一個新的開始。」
何長老的凝視著墨星的模樣,笑著問道︰「那麼下一世,你還會來找我麼?」
下一世,這一世已經耽誤他了,怎麼忍心再讓他這樣瘋魔執念?墨星搖頭笑道︰「下一世你就不會這麼迷戀妖了,找一個凡人娘子成親,生子,度過一生不是很好麼?」
何長老鬧脾氣的背過身,埋怨的說道︰「我哪里是迷戀妖,我只是喜歡你而已。不是和你生的孩子,我不要。」
墨星盯著何長老的背影,從後面靠在他的臂膀上,喃喃的說道︰「你忘了?我是半妖,你是人,生出來的孩子指不定要有多奇怪,不生也好。」
何長老轉過身,抱住家娘子縴細的腰身,低頭說道︰「那我也不想你嫁給其他妖精啊,我後悔了,剛開始認識你的時候就不該說什麼你可以嫁給其他妖精的話。」
老小孩,墨星鑽到他的懷里,找到一個最舒適的位置,把自己尾巴輕輕搭在何長老身上,可能歡愛過的緣故,渾身充滿愜意的溫暖,迷糊糊的說道︰「好好好,不嫁給其他妖精,你就安心睡覺吧。」
何長老低頭看著自己的大貓咪,在短短時間里已經開始呼呼的睡起來,像是念經一樣的可愛,俯身吻上她的額頭,笑著說道︰「貓果然最是貪睡,一輩子對我來說真的太短了。」
其實很容易就能看出何良俊到底有多麼喜歡他的妻子。
何家的院子很大,貓喜歡在高處歇息,但到了高處又沒有膽量再跳下來,所以院子最高的樓房也不過三層,還被何長老鎖起來了。
所有臥室的地面都用藺草編織而成的結實板塊拼接而成,人們可以隨意的月兌下鞋子在上面走動,應該說是方便墨星在屋子里走動,像貓這樣的妖精從來都不喜歡穿凡人的鞋子。
後院的溫泉石頭大多被雕刻成貓的樣子,貓咪撲蝶,玩球,打盹,外人看起來覺得煞是有趣,卻很少能想到其中深意。
人都有弱點,葉雨華的弱點是不喜被人牽制,雲夏天的弱點是對唐奕初的割舍和不想承認的情感,而唐奕初的弱點恰恰就是雲夏天,當他突然體會到失去雲夏天的時候,便明白一生追逐的名利,不如紅顏相伴一世來的實在。
而這位何長老的弱點其實並不是半妖墨星,而是他對死亡的恐懼,六十六歲對于身體帶著駐顏蠱毒的他來說,已經算是長壽的年齡,正常的陽壽他可以活到百歲,不出三日,他就該走上通往冥界之路。
人在死之前都會有一種生來的預感,意識到死亡將要來臨,會發現自己原本虛弱的體力全都恢復起來,做著一些未了的事情和心願。
何長老這樣喜歡墨星,怎會忍心兩人分開一個月的時間?除非是他發現自己身體已經出現病變,想要故意躲開墨星視線,尋找能支撐起身體的良方,只是良方也敵不過閻王的判筆。
鬼徹躺仰在白溪月在地面鋪好的被褥上,眯眼望著頭頂用妖火點亮的燈光,好奇的問道︰「傻子,你知道何長老快要死掉了麼?」
白溪月躺在散發出溫熱的地面,朝著鬼徹看的方向望去,點頭說道︰「知道啊,大概就是最近的日子,墨星也應該知道吧?」
鬼徹哼笑一聲說道︰「她怎麼可能知道?何良俊吃了駐顏蠱毒,壽命已經不是巫女級別可以算出來的了,所以她才會那麼緊張何良俊的情況。」
听鬼徹這麼一說,白溪月倒有點好奇了。
他們夫妻兩人的關系看起來似乎很糟糕,墨星怎麼會緊張何長老?困惑不解的問道︰「緊張麼?明明一直在混蛋,混蛋的叫著何長老,如果喜歡何長老不是應該很親密麼?就像我對你這樣。」說著她就像是塊糖一樣粘到鬼徹身上,膩膩歪歪的蹭了蹭。
鬼徹把白溪月抱坐在自己雙腿膝蓋上,舉著玩鬧的說道︰「有些人表達喜歡的情感就是這麼別扭,她若真的討厭何良俊,早就該丟下他走了,何必在凡間這樣生活。」
白溪月忽上忽下飛起,好玩的不得了,笑呵呵的拍手說道︰「他們的心思真難懂,喜歡就說出來嘛。」
腦子一根筋的傻子怎麼會體會到有不同難處人的心?鬼徹突然把雙腿又平放下來,再次讓她跌落在自己懷里,逗趣的說道︰「所以我才要你用心去看事物啊。」
白溪月從鬼徹身上爬起來,爬到窗前看了會兒遠處最高的塔樓,扭頭問道︰「徹,我們真的不去給雲樂霜幫忙麼?」
鬼徹無趣的說道︰「我們又不能直接插手凡人的事情,能做的事情已經做到了,剩余的東西交給樹魅和山精他們就好了,今晚金雪松的結局,沒有任何的懸念。」
白溪月看著鬼徹懶洋洋的狀態,一說到樹魅和山精,她的意見可就大了,撇嘴說道︰「徹,你總是送樹魅、山精禮物,我也想要。」
鬼徹睜開一直眼楮,瞅了眼白溪月這是要討說法的樣子,閉眼淡淡的說道︰「我都是你的了,你還要什麼?」
說的好有道理,她竟然無言以為,白溪月扁嘴又躺回到他身邊,郁悶的問道︰「這麼說你的都是我的?」
鬼徹順著她的話說道︰「恩,你的都是我的,我的還是我的。」
好復雜!感覺自己被鬼徹繞進去了,白溪月焦急的問道︰「到底,你的是我的還是你的?」
鬼徹一把將白溪月按在胸口,哄勸的說道︰「哎呀,這麼深奧的問題,睡一覺你就想明白了。」
此時的雲樂霜坐在祭祀慶典的教主位置,望著面前熊熊燃燒的篝火,還有正圍著篝火手牽手載歌載舞的五毒教弟子們。
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幸福笑容,讓她心中說不出的滋味,馬上這里就要變成一片修羅場,燦爛的笑容在人們的臉上到底能保持多久呢?可是有些事情真的是在所難免。
篝火光暉,映照在她嬌媚的臉容,葉天風在一旁凝視著雲樂霜,感覺此時的她像是在高山之巔綻開的雪蓮,遺世孤立的高嶺之花,又懸掛于浩渺天空下,俯身輕聲問道︰「樂霜,你害怕麼?」
雲樂霜抬頭望著英俊灑然的葉天風,他的臉容始終保持著大大咧咧的笑容,淺笑的問道︰「葉少主,你害怕麼?若今天我控制不住局面,到時候五毒教可是要換主人嘍?金雪松貌似不像是能容下你這種人。」
葉天風拉住雲樂霜放在金色扶手的柔夷,自信的說道︰「若是連自己的女人都護不住,那我窩囊的活在世間有什麼用?」
雲樂霜低頭宛然一笑,望著葉天風坦蕩蕩的神情,又不由的害羞起來,偏過頭說道︰「你真是悲觀,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活下來,可以做任何的事情,正如現在的我。」
葉天風突然半跪在雲樂霜面前,無比認真的望著眼前女子,吻著她的手說道︰「今晚,你就幫雲樂霜做完所有的事情了,今晚以後,你可以按自己的意願活下去。」
听著葉天風的話,感覺他似乎已經很清楚她已經不是過去那個雲樂霜的事實。
而他似乎在等著她的答復,遲遲不肯起身,突然覺得與這個男人站在一起,她做凡人的這一世必然是精彩萬分,她緩緩站起身來,將葉天風從地面扶起,兩人執手相望,鳳眼含情的說道︰「今晚以後,你可以叫我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