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避免見到辛紅葉,沈瀟這些日子下朝後都只呆在書房,如今九王府的後院成了是非之地,他除了晚上跑去夏小滿房里睡覺,白天是一步也不願再踏入後院了!
夏小滿右手端著小食來到書房,擺好棋盤便開始與沈瀟下棋,不過這次她換成了圍棋。
「啪!」在被沈瀟吃掉幾小片棋子後,她的這手棋成功的救活了剩下的大軍。
沈瀟眼前一亮,笑道︰「滿兒的棋路倒是刁鑽的很!」
夏小滿很想說︰老娘前世在夏家混的時候可比現在刁鑽多了!可突然又覺得這麼說有損她美好的形象。(就你還有美好的形象?哪兒呢?沈瀟語。)
門外,傳來隱約的琴聲,辛紅葉的目的顯而易見,因為她所彈的曲目是︰鳳求凰!
「他果然是跑了?」顏凌昨日越獄了!夏小滿對眼前的局勢也看明白了很多,這景國可真是內憂外患!沈弘居然聯合別國的皇子來燒自家皇城,這是瘋了吧?
「嗯。」沈瀟低頭研究的棋局,漫不經心的應道。
「你大哥可真會玩!」刑部天牢可是看押重刑犯人的,更何況顏凌這種重點中的重點,就應該手銬腳鐐五花大綁,若不是沈弘放的他,又怎麼可能讓他越獄!
「他再會玩也逃不過滿兒一雙慧眼。」沈瀟彎了彎唇,眼中卻並無笑意,顏凌這次離開肯定會重整旗鼓,只怕下次會更棘手。
「少來!」見棋局有平局的趨勢,夏小滿便指了指後院的方向,「她都彈了快兩個時辰了,再這樣彈下去怕是連手指都要廢了吧!」
「滿兒,我們不提她。」
「可她現在正在跟你玩苦肉計呢!」夏小滿扁扁嘴道。
「……」沈瀟又何嘗不知道她的那點小心思,可辛老將軍臨死前將她托付給他,他還答應了要照顧辛紅葉一輩子,如今養在府中也許是個不錯的結局。
夏小滿很快抱來了一把瑤箏,這是她最擅長的樂器︰「爺,想听曲子嗎?」。
「嗯。」沈瀟點了點頭,他現在太需要夏小滿給他驅一驅心中的靡靡之音了!
只見她莞爾一笑,指尖一觸到琴弦,便渾身散發出一股凜冽的氣息,她彈出的琴聲錚錚作響,音符一個連著一個撲面而來,听得人熱血噴張!一波又一波的琴音猶如千軍萬馬,勢不可擋,只消一瞬的功夫,就將後院那曲鳳求凰壓得沒了影!
一曲畢,沈瀟閉著的鳳眼緩緩睜開,笑道︰「你不但棋路刁鑽,彈得這些曲目也特別的很。」
夏小滿但笑不語,隨手便將瑤箏放歸原位。
「王爺,車馬已備好!」顧焱在書房外稟道。
「滿兒,我們動身吧。」
夏小滿見沈瀟起身,也不問去哪就跟了上去,反正去哪兒都比呆在府中討論辛紅葉強!
九王府的馬車緩緩駛出皇城,一出城便加快了速度。兩天後,他們的馬車到達了犁城。
「不是去春日山莊嗎?」。夏小滿見馬車變了方向,便忍不住問道。
「先帶你去別處看看。」
濱江邊,初春的冷風習習,沈瀟為夏小滿披上了皮大氅,「滿兒以為如何?」
夏小滿看了眼那高築的江堤,搖了搖頭道︰「不能再堵了。」
這濱江水年年泛濫,犁城一帶相對富庶,這江堤也已經如此,更別說其他不如梨城的城鎮了,再不分流,沿岸的百姓將民不聊生。
「若是要疏導,這工程可耗費巨大。」沈瀟的眼眸中閃著星光,他知道夏小滿一定不會讓他失望。
「挖水渠,開水庫,鑿河分江,確實耗資巨大,不過,爺既然這麼想了,定是已成竹在胸,」夏小滿轉頭對上他的鳳眸,「不是嗎?」。
「是」這個字,沈瀟並沒有說出口,只是笑著拉起她的手道︰「陪我走走。」
臨近中午,顧焱將犁城最大的酒樓包下,帶著一隊侍衛守在了酒樓門口。
「爺是要給我看什麼好東西?」夏小滿雙手托腮,一臉好奇的看著沈瀟,她家爺這麼大動干戈,定是有好戲看!
「要耐心。」
「好。」等就等!夏小滿動手為他布菜。
巳時末,樓下傳來吵鬧聲。
「你們是哪來的狗東西!竟敢擋本大爺的道,你們不知道這犁城之中本大爺最大嗎?!大爺我今天就是要在這樓里吃飯!來人!給大爺滅了他們!」一個中年男子在酒樓前不斷的叫囂,而他身邊跟著一個美艷的女子,正嬌柔的挽著他的手臂,「大爺你可真是厲害呀,奴家好喜歡你呀!」
「哈哈哈,那是自然!在這犁城本大爺就是天!」
「哎呀,那天下第一莊呢?」
「天下第一莊?他再怎麼有錢也不過是尋常百姓!怎麼敢與本大爺斗!大爺我可是岳南郡太守,難道還怕我管轄下的一座小城不成!」
說話間,兩撥人已經打成一團,不過王府的精銳很快就佔了上風,沒多久的功夫,顧焱就把那囂張的男子帶了上來。
「跪下!」顧焱一腳將那男人踹倒在地。
「九……九王爺!」那男人一見到沈瀟,便驚慌失措的從地上爬起來,恭恭敬敬的跪好。
「嚴太守,別來無恙啊!」沈瀟皮笑肉不笑的看著地上的「嚴太守」,手上的紙扇「啪」地一收,嚇人那人連連討饒,「下官該死!下官不知千歲爺駕臨犁城,有失遠迎,還請千歲爺恕罪!」
沈瀟接過夏小滿遞來的茶水,語氣平靜的道︰「嚴祿,你剛才不是問本王是哪里來的‘狗東西’嗎?」。
轟!沈瀟的話如同一聲炸雷,驚得嚴祿大汗淋灕,他剛才這話往重了說,就是侮辱親王,沖撞的是皇家的天威。只要沈瀟稍微做做文章,他這死罪就是板上的釘釘了!偏偏他的人都被王府的衛隊擒住了,根本沒有辦法去通風報信,不然憑他父親嚴國公的實力,還是可以保他一命的。
「王爺饒命,王爺饒命!下官實在是不知王爺在此,不然下官就算是萬死也不敢說出這等大逆不道的話!」
「大膽!你沖撞了王爺還敢狡辯!」顧焱大聲喝道。
「下官不敢!下官不敢!請王爺饒命啊!」嚴祿見九王府的人咄咄逼人,心下暗道今天恐怕是小命不保!先前他女兒得罪了九王妃,看來這次九王爺專程趕到犁城來就是來報這一箭之仇的!
沈瀟將茶杯一放,對夏小滿道︰「夫人以為如何?」
「妾身以為嘛……」夏小滿很配合的在人前自稱‘妾身’,她話語稍作停頓,待覺得嚴祿的臉色難看的實在不能入眼時,又緩緩道︰「雖說不知者不罪,可嚴大人身為一郡太守,如此不知謹言慎行,實在有損朝廷的顏面,不過念在嚴大人此次是初犯,王爺就讓他將功贖罪吧,寬宏待人,亦是皇家行事之美德!」
「好一個寬宏待人!」沈瀟大手在桌子上拍了拍,又道︰「既然夫人如此說,那就讓他將功贖罪!」
嚴祿听到夏小滿的話語,著實有些不敢相信,沒想到這九王妃小小年紀竟然如此大氣,怪不得九王爺視她如珍如寶!「多謝王爺王妃不罪之恩,下官願意戴罪立功,還請王爺吩咐!」
「想必嚴大人也知道,皇上將治水之事交給本王已經有不少的時日了,可沿岸的江堤一築再築,江水還是免不了年年泛濫,所以本王便向皇上提出用疏導的方式來治理水患。這鑿河分江耗資巨大,急需沿岸各地的鄉紳富商支持,而嚴大人不僅是沿岸百姓的父母官,還經營著不少商鋪產業,那這籌資一事,嚴大人是否該帶頭捐助?」
「是是是,王爺說得有理,下官自然是該帶頭捐助,下官還會在轄區內幫朝廷籌集到治水的資金!」嚴祿一听可以破財免災,趕緊的就把這事兒給應下來了。嚴祿心一定,便有些得意忘形,于是他又信誓旦旦的說道︰「為了沿岸百姓,下官一定傾囊相助!」。
「傾囊就不必了,嚴大人也是要生計的,嚴大人此次就先捐助十萬兩……」
沈瀟的話還沒說完,嚴祿就點頭如搗蒜︰「是是是,下官一會兒就去取十萬兩銀票來!」
「嚴大人,本王說的是十萬兩黃金。」
沈瀟這話一出,夏小滿就開始憋笑了,她知道他家夫君是個月復黑起來要人命的人,可這十萬兩黃金也太強人所難了!景國現在白銀兌黃金的比例可是一比一百,也就是說,沈瀟一開口就要了一千萬兩白銀!這麼漫天要價的真是讓她大開眼界呀!
「王爺,您這是比要了下官的命還狠啊!下官這一時間哪里來那麼多的銀子啊!」嚴祿在明白了沈瀟的目的後,開始叫苦連天,這個九王爺一定是查過他的家底,不然他怎麼知道他現在的家產正好是一千萬兩白銀!
「嚴大人,既然你說你拿不出來,那本王就不麻煩你拿了,顧焱!」
「屬下在!」
「帶著王府的人馬去嚴大人府上搬,一定要你們親自搬,免得‘累著’嚴大人!」沈瀟微眯的鳳眸威懾力十足,容不得嚴祿再說一個「不」字。
嚴祿跌坐在地上,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道︰「王爺,下官怎麼說也是朝廷命官,王爺怎能私自用王府的人馬抄下官的家?!」
「抄家?」沈瀟哼笑一聲,道︰「嚴大人,本王若是真想抄你的家,就該著人拆了你後院的院牆!」
嚴祿聞言,再次驚得說不出話,看來這九王爺真的是對他嚴家了如指掌,他跪下來道︰「下官知罪!下官一定竭盡全力將治水之事辦妥!」
「退下吧!」沈瀟擺了擺手,嚴祿便六神無主的退了出去,怎麼辦?他嚴家的老底已經被九王爺徹徹底底的揭了出來!
「院牆里有什麼?」夏小滿好奇的靠到他身上。
「金磚。」
「噗!下次還是著人拆了的好!」夏小滿嗤笑著道。
「嗯,夫人高見!」
沈瀟拍完夏小滿馬屁,便將她摟在懷中,輕聲在她耳邊問道︰「開心嗎?」。
「開心啊,夫君為我狠狠打了嚴國公府的臉,還為濱江沿岸百姓籌集到了治水資金,如此兩全其美,妾身又怎能不開心呢!」
一聲夫君,讓沈瀟臉上揚起一抹燦爛的笑,久久不能散去。看得九王府那些常年跟著沈瀟的精英們恨不得戳瞎自己的眼楮,反正不戳瞎也是被閃瞎的命!
「屬下參見王爺,王妃!」一個身著素色男裝的絕子上樓來向他們行禮,夏小滿定楮一看,正是剛才嚴祿身邊的那個嬌媚的女子!
「起來吧!這次你做得很好,一會兒自己去顧焱那兒領賞。」沈瀟只看著懷中那個慵懶的小人兒,連眼皮都不抬一下就打發了那女子。
「是,屬下告退!」這女子倒也不矯情,應下後便爽快的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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