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房的門早已脆弱不堪,她只是輕輕一撞,便碎成了數片。
「小紫!」令她意外的是,外表看著毀得最厲害的柴房,內部卻並沒有表象那般慘烈,甚至小紫躺著的那塊地方可以說是完好無損!
雖然覺得有些怪異,可現在畢竟也不是追究這些的時候,夏小滿抱起了昏死過去的小紫,起身往外走去。
木質結構的柴房在火中燒得 啪作響,火勢在炎炎夏日的作用下已經開始向整個章府蔓延,夏小滿抱著小紫出來的這片刻功夫,偏院已不見一個人影。
面前是無盡火海,夏小滿步步為營,院內斷壁殘垣,不時有梁柱倒在她腳邊。
身上的衣服被燒壞了好幾處,夏小滿抽出手抹掉迷了眼的汗珠,又抬眼望了望已經被大火封住的出口,嘆氣。
看來只能另找出口了!
偏院西北角,一陣響動吸引了她的注意,她疾步走去,看到西牆上的火勢有減弱的跡象,牆上水珠飛濺,冒出氤氳的熱氣,牆後傳來陣陣嘈雜的人聲,听著像是來了不少人,難道是穆鏡帶人沖了進來?
正想得出神,面前的牆壁忽然發出一陣還算清脆的龜裂聲,夏小滿猝不及防,牆倒下來時,她只轉身將懷中的小紫緊了緊,既然是為了救她才進得這火海,她就不願前功盡棄!
預想中的劇痛並沒有到來,夏小滿那雙好看的杏眼合了又開,再次回轉身,在發現西牆雖然倒塌,可她面前與她齊寬的這一小塊卻獨獨沒有倒下來,焦黑的牆體像是被什麼固定一樣,閃著一層晶瑩的薄光。
絲絲屢屢熟悉的涼意讓她心中一震,一時間也不知道該作何反應,整個人就這麼僵在了原地。
「發什麼呆呢?」沈瀟伸手理了理她凌亂的劉海,漂亮的鳳眼中帶著明顯的笑意。
「沒……有啊。」夏小滿不知道這算不算‘久別重逢’,她只覺得松了口氣,于是腳下一軟,便倒進了他懷中。
沈瀟將她懷里的小紫交給紅菱,自己則抱起她走出了廢墟,他的腳步很輕,卻輕得讓她安心,周身縈繞著的寒氣更是讓她還有些急躁的心恢復平靜。
「沈瀟,謝謝你。」
「嗯。」他輕聲應道。
章府外圍滿了看熱鬧的老老少少,人人眼中都透著期待和欣喜——皇城里來了大官,這次章順安是徹底玩完了!
穆鏡押著灰頭土臉的章順安停在一頂轎子前,轎簾一掀,從中走下一位身形健朗的中年男子,他皺了皺眉道︰「看來工部也該換換人了!」
章順安聞言,眼中最後的一絲光亮也暗了下去。
正當人們對這個為民除害的大官贊不絕口時,沈瀟抱著夏小滿出現在了章府大門口。
他白衣銀冠,身上干淨的仿佛沒進過那灰燼滿布滿布的廢墟一般。如此貴氣不凡的男子別說在這小鎮,即便是在皇城也是少之又少,他只在門口踏出兩步,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夏小滿扯了扯沈瀟的衣襟,粉粉的小嘴抿成一條線︰「放我下來。」
「你說放下就放下?」沈瀟挑了挑英氣逼人的劍眉,不由分說的抱著她向轎子走去。
「……」這人又是抽得什麼風!夏小滿小臉微紅,有些尷尬的看著轎邊的男子︰「韓太師,沒想到會勞煩太師親自走一趟。」
「王妃客氣了!這也是下官分內之事,勞王妃差人送來這惡賊的罪證已是我們這些臣子的罪過,更何況……」韓浞的目光淡淡略過沈瀟,「這一趟自然是要來的!」
王妃!?穆鏡的嘴角不住的抽了抽,怪不得她會提出給當朝太師送信求援了!
「若不是這方圓百里的大小官員都膽小怕事,我也不會想著讓太師出面了!」夏小滿笑著望向穆鏡,「我說的膽小怕事者當然不包括穆大人,章順安入獄那日我就說他還會再翻身,便提議讓穆大人差人給太師送信,這還虧了穆大人相信我的話,若是換了別人,怕是很難相信我這樣一個陌生女子的話呢!」
「王妃嚴重了!」穆鏡朝她拱手行禮,幸好他沒有得罪她啊!要是怠慢了王妃,他有幾個腦袋都不夠砍的!
幾人寒暄過後,章順安便被押往縣衙,由穆鏡主審,韓浞旁听,可即便如此,小小的縣衙還是擠滿了趕來听審的百姓。
大堂上不斷有人站出來作證,證物也在眾人的努力下湊了好幾桌,章順安被穆鏡大手一揮,直接判了游街示眾秋後處斬!
整個小鎮的百姓都沉浸在喜悅中,穆鏡跟韓浞二人更是被捧上了天,尤其是韓浞,在百姓們得知當朝太師親自為他們懲奸除惡後,來一睹韓浞風采的人是絡繹不絕!
「哎哎,那就是皇城里來的大官啊,果然是不一樣啊!」
「是韓太師啦!你看看人家,氣度不凡說得就是這樣的人!」
「嘖嘖,還真是!」
韓浞在一片贊美聲中淡定的喝茶,時不時的還在跟穆鏡說著話。夏小滿從大堂的一側探了探小腦瓜,「紅菱呢?」她轉頭問身邊那個正在裝深沉的男人。
「小紫呢?」她繼續問。
某男皺了皺眉,那只肥貓叫小斑也就算了,可那小女孩叫小紫……
「娘親!」一覺睡醒的小丫頭精神抖擻,甩開紅菱的手蹦著穿過大堂向她跑來。
「沒事就好!」夏小滿揉了揉她的小臉,小紫嘿嘿的笑笑,目光停留在沈瀟的臉上。
「呃……」夏小滿皺了皺眉,她叫她娘親,那他該叫什麼?
小紫踮起腳,一手拽住沈瀟的衣袂,朝他露出一口小白牙︰「爹爹!」
某男剛剛還在裝深沉的俊臉瞬間碎裂,他抱起小紫,忍不住勾了勾唇︰「這丫頭的名字得改改。」
「為什麼啊!」夏小滿伸手去搶小紫,當然,沒搶到。
「本王的養女,名字自然不能太……」沈瀟的話說到一半便吞了回去,因為某傻妞正企圖用目光殺死他,「咳咳!就叫紫櫻吧,櫻花的櫻,這樣你可以繼續喚她小紫。」
「櫻?」她瞪眼。
「嗯,不喜歡?」
「不,挺好!」
沈瀟揚唇,不知為何,他總覺得她會喜歡「櫻」字,至于從何得知,他自己也不清楚,只感覺仿佛是知道了許久,久到他幾乎忘了是何時得知的……
穆鏡在縣衙後堂整理出兩間廂房,一間給韓浞,另一間當然是給她和沈瀟的。經過那場火災,夏小滿也出了一身汗,于是洗澡就成了順理成章的事了。
後堂廂房,她抱著衣服站在了屏風後,對那個明目張膽盯著她看的無恥男人瞪了又瞪。
「再不洗水可就涼了。」某男單手支頷坐在一把太師椅上,這次他不喝茶不看書,專程來看美人沐浴。
「哼!」某妞氣鼓鼓的將衣服掛起,飛速躲進水中。
木質的雕花屏風被一陣涼風吹開,惹得她又往水里縮了縮,「你、你出去!」
沈瀟從水中拽出她那雙女敕藕般雪白的手臂,在手腕處細細瞧了瞧︰「毒已經解了?」
「嗯。」夏小滿低下頭,心中忐忑,打傷寧太妃是她自作主張,他那時的一掌帶著明顯的怒意,他們終究是母子,廢了她雙腿是不是太過分了?
「傻瓜!」沈瀟抬手揉了揉她的小腦袋,她這樣做,確實為他解決了大難題,縱使知道自己的生母是一個心狠到想要他性命的女人,他也只是放任不管,可這次的事終于讓他不得不從作出取舍,眼前的這個小傻瓜,他是絕不會讓她再受半點委屈的,至于那日他失手的那一掌,有的只是追悔莫及!
夏小滿抿唇,一顆小腦瓜在他的大手下蹭了又蹭。
「咳咳!」某男干咳了兩聲,這丫頭要不要這麼遲鈍!毒解了,衣服也解了,這麼一幅香艷的美人出浴圖,還敢蹭他?這不是找死呢嗎?于是某男的手便不由自主的伸進了浴桶。
「你干什麼?」某妞皺眉,這青天白日的耍流氓她也真是醉了!
「你啊~!」
「啊?」夏小滿思考了片刻,突然發現某臭男人剛才說了很不要臉的話,而且他很快就付諸于行動了!
「唔!」沈瀟俯,霸道的封上了她的小嘴,將她所有錯愕的聲音盡數吞入月復中。
「嗯……別……」她推了推他,扭頭看了看透著陽光的窗戶,繼而又可憐兮兮望著他,好歹等到晚上啊!
可惜,某男沒有理會她這渺小的意願,她很快就被他撈出浴桶,重重的往床上一摔。
「誰給你的膽子跑出來這麼久?」
「誰告訴你皇城回不去了?」
「公輸俊卿那小子哪點比我好?」
「嗯?你倒是說說看?」
「嘿嘿嘿,沒有的事,爺最好了啊!」夏小滿扯過被子裹在未著寸縷的身上,心虛的模了模鼻子。
「誰允許你裹上了?」
「……」她咬了咬唇,被子裹得更緊了,剛才的風平浪靜果然只是假象啊,現在這人就是來興師問罪了!
還敢裹得那麼緊?某男眉角一挑,一雙帶著薄繭的大手滑入錦被。
「嗯……」夏小滿顧此失彼,身上的被子很快就被他剝了下來,她略顯單薄的身體不住的顫抖,眼中金霧迷蒙,「沈瀟……唔!」他的吻由淺入深,熟悉的氣味沁入心脾。
她伸去要扯開他的衣襟手被按了下來,「夫君,我知道你身上……」
沈瀟緩緩松開手,不由得嘆笑,同床共枕這麼些日子,就算沒有真的坦誠相見,可聰慧如她,又怎會不知道他心中也有所顧忌呢?
夏小滿小手輕顫,緊張地為他寬衣解帶,面對那結實完美的身材,她只覺得兩耳發燙,「夫君……」她的指尖輕撫過他滿身的傷疤,秀眉幾乎打成死結,他以前一定受了許多苦吧?
「滿兒,以後再慢慢看。」
「……」某妞紅著臉往他懷里縮了縮,結果被他推出懷抱按倒在床,縴細的雙腿成功被他抵開,「嗯!」她死死的咬著嘴唇,痛得小臉皺成一團。
「咬這里。」他將她按在肩頭,邪魅一笑︰「要不要留個記號?」
夏小滿環上他的脖頸,貝齒在他肩上輕咬,終究還是舍不得他痛。
沈瀟重重一撞,勾唇道︰「不想我陪你一起痛?」
聞言,她的眸中閃過一抹金色霞光,有這樣一個人說願意陪你一起痛苦,為什麼不呢?她再次張開小嘴,在他肩頭狠狠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