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大家新春快樂,猴年大吉)
柳依依從佛堂出來之後,是再沒見到岳臨風和穆清音,對此她當然不在意,乘轎回柳宅去,水月師太沒指責她是冒牌貨,更沒拿出寶劍「降妖除魔」,對她來說便是逃過一劫的萬幸。
「依依回來了!」柳老爺居然就站前廳的院子里等她,笑容滿面。
「爹爹?」自她醒後還沒見柳老爺這麼高興過,難道夢州奇案告破了?
「你快進來看看……」柳老爺帶女兒進客廳,指著廳上放的花紅酒果,金玉彩緞,「你看看這是什麼?」
柳依依來古代也有一段時間了,柳家多有錢她是清楚的,柳老爺不至于為這點東西樂成這樣,最關鍵是這些東西上綁的紅綢……電視上凡是打扮成這紅色放女方家里的……好像叫……「這個是什麼!?」她不敢往下想。
「彩禮啊,不過你不用嫌少,男方說了這只是頭回登門的見面禮,之後正式提親三媒六聘一定禮儀周全,聘禮絕對配得上柳家的身份。」柳老爺笑得十分滿意。
柳依依卻臉色蒼白了,小說里這時候上門提親的只有一個,她還以為有了謠言就能避開這事,這人怎麼還來!?「爹爹,您沒答應吧?!」
「說什麼呢,媒人還沒來,爹爹能馬上答應?不過這孩子是個有心的,頭回讓人來試探為父,小心翼翼的還帶這麼厚的禮,不錯不錯……」尤其不錯的是敢在這風口浪尖上要娶他的女兒。
看柳老爺的架勢,沒馬上答應是為了拿一把,等媒人上門他肯定會同意的,柳依依嚇壞了︰「爹爹,我不嫁!」
「什麼不嫁?這時候敢頂著流言蜚語上門求娶的男人有幾個?依依你可不能在終身大事上任性,錯過好姻緣是要後悔一輩子的。」柳老爺語重心長的勸道。
「知人知面不知心,爹爹就不怕女兒嫁錯人?」柳依依絕不是無理取鬧。
「你還不知道嫁誰就說會嫁錯?為父的看你根本是不想嫁人吧。」柳老爺也有些不高興,還沒問男方是誰就說不嫁,連做個樣子都不屑嗎?
「是誰……」柳依依知道只有一人會來提親,不過為了不顯得未卜先知,她勉強問了一句,心里則著急怎麼讓柳老爺打消這可怕的念頭。
「杜少南,杜國公唯一的嫡子,當今皇後娘娘的親表弟。」柳老爺說著都帶上了自豪感,他可沒把女兒往火坑里推。
「杜……!?」柳依依吃驚極了,「怎麼會是他!?」
「不然你以為是誰?」柳老爺這回听出不對勁了。
「沒誰……」柳依依沒法解釋,只能說,「不管是誰我都不嫁。」
「杜少南哪一點不好?論家勢,人家是皇親國戚,我們是商人之家,論起來是我們高攀了;論相貌,你也是見過他的,在夢州城一干公子哥兒中也是出挑的;論人品,爹爹也打听過了,他至今連個侍候的丫頭都沒收,你一進門就是正室少女乃女乃,不吃虧的。」柳老爺覺得這麼好的條件還送上門了,推掉不要是傻子才干的事。
「可我和他才見過……兩次……」而且都不愉快,柳依依實在想不明白她有什麼地方讓杜少南看上了,不會是傳說中的女主光環這時候啟動了吧?
「兩次還少嗎?你祖父和祖母是洞房花燭掀開蓋頭才認識的,不也恩恩愛愛白頭偕老一輩子了。」柳老爺卻是沒拿自己舉例。
柳依依也沒在意這個,她恍然的是自己又錯了,古代的婚姻不講感情基礎,講的就是盲婚啞嫁,只是除了她和杜少南不熟之外,她還能挑出人家什麼缺點嗎?
「他見我時……向來沒個好臉……」所以柳依依想象不出杜少南怎麼看上她的。
「那你希望他一見你如何?像那些紈褲子弟一樣流口水?這不正說明人家孩子正經,看上你就派人上門先試問家長,再求媒人,這才是正當行事,他如此重視你,你嫁給他才不用擔心會受委屈。」柳老爺是越說越滿意。
柳依依就更奇怪了︰「爹爹您之前不是還中意欽差大人嗎?」。虧她一開始還覺得這時空所有人都有NPC屬性,一定要按原著把她和岳臨風湊在一起,為啥如今換了杜少南也行?
「之前杜小國公不是沒出來嘛,而且岳大人是不錯的,可你不是說不喜歡岳大人嗎?再說現在外面在傳你和岳大人的謠言,你們倆真要成了是可以讓別人再說不了什麼,可也等于證實謠言是真的,這是不得已為之的下策。」柳老爺嘆口氣。
難道她嫁杜少南就是上策了?「我也不喜歡杜少南……」
「莫非……你另有心上人了?」兩個青年才俊居然全不喜歡,柳老爺只能往心有所屬上猜測。
「……沒……沒有!」她對林雨簫純屬單戀暗戀,怎麼能把人家卷入她的是非里。
「真沒有?」柳老爺還得確定一下。
「沒有。」喜歡一個人就不該給他添麻煩。
「那好,杜少南和岳臨風,你從中挑選一個吧,如果選杜少南,為父就向杜家透露這意思,讓他們托媒人來。如果你中意岳臨風,為父就親自去找他,問問他我柳家的女兒為了他被人污言穢語的,他該不該承擔責任……」柳老爺十分嚴肅。
柳依依就更慌︰「必須二選一嗎?能不能再等個兩三年……」
「丫頭啊,能讓你選已經不錯了……」柳老爺用身在福中不知福的神情看柳依依,不過倒是沒繼續逼她,「你回去好好想想,盡快給我答復。」
柳依依能怎麼答復?她低頭不語默默回繡樓,往椅子上一坐開始發愁,該怎麼辦?明明知曉夢州奇案的真凶是誰,但空口無憑說出來誰信?而且案子破了又如何,她爹能不讓她嫁人了?
「小姐,老爺讓你盡快選定人,這不是老爺在逼你,老爺現在在外面,絕對比你更為難的……」荷花輕聲細語的捧來茶水。
柳依依更緊張了︰「……外面……還是因為我的謠言,讓我爹也受委屈了!?」
「不單是因為謠言……」荷花吞吞吐吐。
「何止是委屈!」桂花憤憤不平。
「到底怎麼回事?」除了謠言,她卻想不出還有別的會連累柳家。
荷花和桂花互相看看,還是當姐姐的荷花先開口:「小姐你之前路見不平,打傷教訓的紈褲子弟全是夢州城有頭有臉的人家,他們當時沒報復柳家原因有三,一是眾目睽睽之下錯的是他們,百姓是站小姐這邊的;二來老爺在城內也有財勢;三是小姐是城里第一美人,女孩子打人又下不了重手,他們也就認了……」
「但現在一切都不一樣了,小姐你被外面的謠言中傷,無論是百姓還是紈褲子弟都不會再站你這邊,而柳家的財勢本來就讓人眼紅,有不少人趁此機會想吞了柳家的店鋪生意,老爺這些日子忙這些事可謂是焦頭爛額了……」桂花補充道。
「……」還有這樣的連鎖反應!?早知道送件衣服會惹出來這麼多麻煩,她那天晚上說什麼也不出門!
荷花桂花悄悄退出去,這位小姐有沒有良心,她們靜待便好。
柳依依也不認為兩個丫環能幫上什麼忙,再說這事是她闖的禍,正確說是原女主和她闖的禍,只是小說里原本的「柳依依」運氣比她好多了,欽差一來便和岳臨風兩情相悅,城中有人誰還敢為難柳老爺?
……
又是一天過去了,柳依依用紫薯加面粉蒸了紫薯發糕,又炒了道菜,每樣給柳老爺留一半,其他的則裝進食盒。
「我出去一會兒,如果爹爹回來請讓他不用擔心,我去見住在後街竹林的穆姑娘,穆姑娘是太後的佷女,不是壞人。」這時候她出門與平常不同,柳依依得解釋一下,免得讓人誤會她出去又闖禍。
「小姐,你這身打扮……」桂花覺得好笑,還有人小姐不當當丫環的?
「為了安全,也為了不讓人認出我……」所以柳依依不但找來穎兒留下的衣服換上,還準備了帷帽,準備一出門就戴上。
看來這位小姐不是個沒腦子的,之前會闖禍大概主要是意外的原因,荷花沖妹妹使眼色,這回就讓她一個人出門,看她有沒有力挽狂瀾的本事。
柳依依喬裝改扮低調出門,所幸這回是一路順利,而且還沒進竹林就听見隱隱約約的琴聲——穆清音在這里,她不用白跑一趟。
「穆姑娘,我是柳依依。」離穆清音還有十幾米遠的時候,柳依依就摘下帷帽自報家門。
「柳小姐?」穆清音當然沒忘柳依依長什麼樣,她只是奇怪昨天主動匆匆走人的柳依依,今天怎麼主動來找她了?
「穆姑娘,昨天我著急去看我師父,匆忙忙就走了,實在不好意思,今天特意帶來親手做的點心和菜肴來陪罪。」柳依依抬高手上的食盒給穆清音看,可惜這竹林空地只有琴桌琴凳,她食物沒法拿出來。
所幸穆清音還食人間煙火︰「既然如此,我們進屋去聊吧。」
「好。」冷美人對她是友善的,那麼第一關她是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