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府
「六弟如今可是如願了。尋了個喜歡的不說,還誤打誤撞替赤陽侯府尋回了失蹤的大小姐,又是個該當爹的,母後這幾日正看日子呢,喜事連連當然值得慶祝。」太子舉起酒杯一臉的喜氣洋洋,看六皇子的眼神十分的熱烈。
「這種事說出去也不好听,大皇兄可別埋汰我了。」六皇子嘴上說不好听卻是眼楮都在笑,顯然是十分滿意商雪的事情。
「說來也是巧了,本來商雪的身份就是個問題,雖然父皇指說給赤陽侯府做義女,但到底不是親生的,娶回來頂多做個妾,我又不願意就此委屈了她,正煩悶著呢,那日送她去赤陽侯府,一鬧才發現她竟然是赤陽侯府的嫡小姐。這下父皇氣也消了,赤陽侯府的嫡小姐當六皇子妃別人可說不出什麼。」六皇子說著笑呵呵的又給太子與他各自斟了一杯,舉杯盡飲。
太()子也笑,是啊,還真是巧。抬手給他夾了一筷子菜,將話題扯開開始天南地北的聊,直到後半夜才將人給放了回去。
太子親自送微醺的六皇子上了馬車,吩咐道︰「慢著些,六皇子醉了。」
「是。」
看著馬車消失在夜色中,太子這才轉身回府。
「殿下,喝些醒酒湯吧。」太子妃端了碗醒酒茶遞過去,繞到太子身後為他按摩太陽穴。
太子一口喝下,接過環兒遞過來的茶端在手里。
太子妃揮退丫鬟坐在了太子身旁,撥弄了一下香爐這才道︰「殿下今日和六皇子聊得可好?」
過了良久太子才開口︰「玉瑤雪的事委實太過巧合,不弄清楚我不放心。」世上每一個巧合若不是存在著種種因果,那麼便是被設計的。
太子妃也給自己斟了杯茶,揭開碗蓋扣了扣,慢條斯理的開口︰「那殿下如今可是放心了。」六皇子今日一番做派與往常無異,言語間盡是對商雪,如今的玉瑤雪這件事的驚訝與歡喜,半分都不像做假。
見太子眉頭緊鎖久久不語,太子妃寬慰道︰「六皇子自小長于母後膝下,殿下說來也算是看著他長大的,六皇子的脾性殿下該是最清楚的,還有何不放心的?」
心里藏的事多了,人自然也就變得多疑。像太子這等心里不知道藏了多少事的人,這多疑的毛病自然也省不了。
「大概是我多心了。」主要是六皇子代表的勢力對太子來說太過重要,讓他不得不草木皆兵。若非六皇子背後的事衛國公府,若非衛國公府本意上只有六皇子這一個男丁,六皇子這麼一個危險人物,斷不會讓他安安生生的活到現在!
「李馳的事怎麼樣了?」皇後有意用李馳的婚事拉攏大都督楊奉國,只是李馳身子不好,這件事便擱置了很久。如今李馳也到了該成親的年紀,楊都督的三女兒今年三月已經及笄,說親的人都踏破了門檻,若是沒什麼計劃怕是這親事就不成了。
如今雖說李志于皇帝親兵承狩衛供職,但終究只是內宮;而平國公府的三位公子都在軍中保有要職,大公子王暉更是擔任著皇宮西門的西林衛侍衛長一職,那可是禁軍要職,若是將來四皇子要做些什麼,可是能幫上大忙的。
「殿下不必太過擔憂,玄羽營這塊肥肉雖然盯著的人多,但能真正拿下的卻沒幾個。年前六月茶會那次,楊三小姐對李二公子的印象還是不錯的,楊都督向來最疼愛女兒,就算是結親也必然會問過楊三小姐的意思,這幾日再運作一番,必然好事終成。」這些內宅的事太子妃運用的十分嫻熟,大事太子與皇後會辦,這些小事,她自然也不能給辦砸了。
「你辦事我放心。」
安王府內孟搖光頭疼的模了模額頭,桌案上擺著鬼畫符一般的英文字母,抬眼看到之後孟搖光又是一陣嘆息。前方跪著的十個人均是一臉的慚愧,雖說孟搖光交給他們的英文聞所未聞,但他們學了兩天一無所獲也太說不過去了。
「罷了罷了,回去好好休息,明天再來。」孟搖光揮揮手讓他們下去,她需要冷靜一下。
「是。」十人應聲退下,小心的一點聲響都不曾發出。
「小姐若是累了就早些休息吧。」孟伯言也看著這幾日孟搖光下了功夫要交他們什麼,他偶爾听到幾句,說的跟鬼話似的實在是听不懂。也難為小姐懂那麼多。
「我沒事,言叔去休息吧。」孟搖光起身走了出去,就著皎潔的月光盯著波光粼粼的湖面發呆。
孟伯言朝暗處看了看,隨即道了聲告退便離開了。
孟搖光坐在樹下的躺椅上發呆,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一待便是一個時辰。
夜晚寒氣過重,孟搖光模了模冰涼的手指起身,目光落在了暗處,「閣下也想在那里蹲上個把個時辰?真的不怕腿麻麼?」
孟搖光見那里沒動靜也不強求,穿過斑駁的樹影回房,三兩下滾上床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
呼,不冷了。
孟搖光眯了兩個時辰的眼,最後竟然不知不覺就睡著了。猛地驚醒過來覺察周圍已然沒了異樣,而在床邊觸手可及的地方,放著一把劍鞘。黑底白花,描刻的栩栩如生。首端白彼岸花的花心處卻瓖著一枚紅色寶石,美麗不可方物。
孟搖光坐起來將劍鞘拿在手中,從枕下將赤月拿出來插入劍鞘,大小剛合適。模著上面的紅寶石孟搖光嘟了嘟嘴,「這可不能算回禮,兩個人情我可記著呢,第五玨要是偷跑去南安軍別指望我會找人趕他走,他要是去了,我是要定了……」說著抱著劍就歪倒在床,迷迷糊糊的又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