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搖光的誓言一出,炸的和京城四處不得安寧。
皇宮中皇帝得到消息又是摔得滿地都是碎片。猙獰的臉上帶著消不去的恨意,眼珠突起睚眥欲裂。
「孟搖光!孟搖光!去你的絕不外嫁!真當你來這麼一出南安軍就能保住麼!別天真了!」只要殺了你,南安軍還不是手到擒來!
空曠的大殿上盡是皇帝撕心裂肺的吼聲,唯一一個在場的陳可安靜的低頭不語。
皇帝瘋魔的砸著室內一切可砸之物,頭上的王冠因為劇烈動作而歪斜不已,身上的衣服也雜亂不堪,他就像是一頭被逼到絕境無處發泄的野獸,身上散發著‘近者即死’的危險訊息。
皇帝瘋狂的想著要殺了孟搖光,現在孟搖光再和京,要殺她簡直輕而易舉。只是一旦皇帝恢復理智,便不得不將這個念頭生生的壓下去,孟搖光不能死!至少不能死在和京,這無疑給了南安軍出兵作亂的借口!安隨心什麼都沒有了,若是這唯一的女兒再在和京城出事,皇帝敢肯定南安軍必反!
做皇帝不該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麼!為什麼他要一個人死都不能!該死,都該死!先皇該死!安王該死!安隨心裕王孟搖光你們統統都該死!!!
相對于皇帝的瘋魔,同樣白擺了一道的第五琛倒是十分的平靜。
他一身黑袍端坐于前,修長的手指捻著一杯茶輕輕搖晃,平靜無波的眸中帶著幾分欣賞與無奈。不得不說,孟搖光這一手的確是出乎他的意料。
只是黑玉已送,如今估計想要也要不回來了。
孟搖光打的好算盤,她當著全天下人的面立誓不外嫁,卻在這之前又收了第五家的玉佩,算是默許了與第五家的婚約,這與她所立之誓並無沖突。孟搖光不外嫁,但是第五琛卻可以‘嫁’,或者說入贅,這樣也算是很好地履行了孟搖光的默許,至于第五琛願不願意,可就不是她能夠左右的了。反正這玉佩,她是打定了主意不會還的,這可是南安軍以後後方補給的重要信物啊。
第五琛是個商人,在幫助南安軍的同時自己定然也是不能吃大虧的。黑玉給了孟搖光,孟搖光承諾嫁給第五琛,那麼第五琛為南安軍花費再多也甘之如飴,畢竟那是自己媳婦兒的軍隊,但如此一來整件事情便變得十分的棘手,不管第五琛‘嫁’與‘不嫁’,第五琛這個虧都是吃定了。
「還真是……沒讓我失望啊。」第五琛意味深長的勾起了唇角,將手中的白玉杯擱在桌案,利落起身向外走。
「去青蘿莊。」
「是。」
太子府內氣氛也十分凝重,太子妃端坐于太子身側眉頭緊鎖,太子也是滿面愁容。
「此事是妾身考慮不周,望殿下恕罪。」太子妃何等通透的人,仔細想一想便明白了其中的關節。
孟搖光定是不知道從何處知道了皇帝要拿她的婚事做文章,這才先發制人給皇帝來了一個措手不及。先是假借太子府茶會特意現身,繼而露出些許要招婿的心思,引得朝中大臣趨之若鶩,于是便有了各家公子上門求見的事情;之後孟搖光再做出閉門不出的姿態,事情傳出的則是孟搖光備受青年才俊青睞,故競相追求。之後假借這些人之手將事情鬧得沸沸揚揚,繼而在事件達到一個至高的臨界點的時候以不甚其擾受害者的姿態站出來,以看似萬般無奈的情況下立下那種絕不外嫁的誓言。
孟搖光這一手雖說不是針對太子府,但太子府的茶會身為整個事件的導火線自然難辭其咎。更何況,拿孟搖光的婚事做文章還是皇後隱晦提醒皇帝的。如今自太子府初始鬧出這樣的事情,皇帝避免不了會埋怨上太子府,再加之皇後那一環,定然會讓皇帝新生不悅。遷怒這種事,是每個帝王的專利,他拿安王府無法,拿自己兒子還不是隨意的揉圓搓扁。
太子見太子妃滿臉愧疚與深思,不由得握住了太子妃的手,寬慰道︰「不怪你,沒有了太子府還會有其他府,孟搖光不過是選了一個最合適的。我現在想的是,孟搖光是從何處得知父皇要拿她的婚事做文章的,此事除了父皇母後知曉之外,便是你我了。」
太子妃聞言一驚,睜大了眼楮看著太子,不敢置信的道︰「難道安王府的眼線已經蔓延到宮中了?!」
自安王舉家遷往鶴北,安王府已經空置了十年,如今這短短的幾個月,安王府如何能有這般大的能耐?
不僅僅是太子妃不敢置信,就是太子想到這個可能也覺得有些荒唐。只是這件事皇後與皇帝都刻意的隱藏,為什麼孟搖光還會提前布置好局來打破他們的局。莫不是真的是無意為之?
「本殿下也不想這麼想,只是此事嚴密至極,就連六弟我都不曾告訴,加之孟搖光此舉實在是太過巧合,叫人不得不心生懷疑。」
太子妃面色也凝重了起來,誠然,這件事的隱秘性不可置疑,如此說來安王府在和京的隱藏勢力實在不可小覷。
「不管如何,安王府與我太子府已然成敵,我們現在動不得她,也只能努力擴展勢力,好在這次李二公子與楊三小姐的事還算順利,也算是喜事一件。」這次茶會本就是為了促進李馳與楊三小姐關系的,雖然出了孟搖光那一變數,這件事卻沒有受到絲毫的影響。
太子聞言臉色總算是好了一些,楊奉國的玄羽營他覬覦已久,若是養家能與李家結親自然最好不過。
「漪瀾院的事雖說讓老四損失慘重,但平國公府那三位可都是一個賽一個強悍的武將。這件事務必不要出半點差錯。」玄羽營這塊肥肉,閑置了這麼久也該讓人咬上一口了。
「殿下放心。」太子妃低眉應承。這件事她籌謀已久,眼看著就要水到渠成,她是絕對不會容許出現半分差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