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會,在我心里,不管香兒變成什麼樣,香兒永遠是香兒。」
「可是香兒總會老的,總會跳不動的。」
「那時候我也老了啊,我們都是老人家了,誰也不能嫌棄誰。」
「那說好了,要一起死的。」
「怎麼又扯到著上面了?」
「變老就是要死的麼,快說快說!」
「好好好,一起死就一起死,反正有香兒陪著,死也值了。」
施香滿意了,這可是你說的啊,我一定成全你。
「天色不早了,君澤早點回去休息吧,要記得想我啊。」施香給孟辰璟拉了拉斗篷,踮起腳尖將帽子給他戴好,戀戀不舍的囑咐。
「你才是要好好休息,才跳完舞累了吧,乖乖的回去洗澡睡覺,不能亂跑哦。」孟辰璟溫柔的囑咐著,細細的給施香撥弄了下亂發。
「人家哪有亂跑,真的很乖的好麼。」
「乖,香兒最乖了,快回去,我看著你走。」
「恩,那你回去小心一點,不要走偏僻的路。」
「好。」
孟辰璟看著施香蹦蹦噠噠的走掉這才轉身離開,殊不知本該回房睡覺的施香正在暗處冷笑著看著他。
「答應我的事可一定要做到啊,孟辰璟。」
平國公府、吏部尚書府失竊了。
平國公府丟了一件千手柏玉觀音,據說是詹大師的手筆。千金難求;而吏部尚書府則丟了一副湖山瀲灩圖。晏子今絕筆,同樣是世間難求。
風馬牛不相及的兩家卻同樣在失竊的地方發現了一個印戳,深紅的紅泥印著龍飛鳳舞的‘怪盜’兩個字。張揚又諷刺。
說起怪盜,就不得不說這個人了。他名叫陸一帆,江湖人士平生做事十分的隨意,大到寶石玉器,小到普通的秀圖編織螞蚱,總之只要是他看上的,不管什麼都能盜出來。更奇葩的是他還盜過秦山書香世家的公子明無意的貼身衣物。導致這位十幾歲的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公子發起狠來,愣是請了高手苦學武藝,那架勢就像是要追殺陸一帆道天涯海角。且並且無一次失手。到如今更是沒有一個人知道他到底長什麼樣子。因為盜的東西參差不齊啥都有,所以人送外號‘怪盜’。
自陸一帆在江湖上揚名,木忱堂放出風聲為陸一帆出刻一枚印章,請他來取。這無疑就是一閣請君入甕的陷阱。但偏生陸一帆就是不怵。多少個武林高手都沒抓到他,還被他將印章盜走了,從此以後陸一帆每一次作案,都會在作案地點留下這個印戳,一來用于諷刺那些妄圖抓住他的愚蠢的凡人,再者,這大概就是他的惡趣味了。
當這件事爆出來之後,對江湖八卦比較了解。以及愛听書的人都了然的點了點頭,齊齊的表示︰哦。看來陸一帆最近缺錢了啊。
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陸一帆的名聲雖然不好,卻也並不壞,他就像是一個沒長大喜歡惡作劇的小孩,就算是巨值錢的東西被他盜走,頂多就是玩一玩賞一賞,沒興趣了就送回去了,當然,也有被玩壞的,于是他就會很真誠的給主人家留一封信,表示歉意。一般這些人都不會與他計較,雖然被盜走了東西很沒面子,但那麼多人一起沒面子又不是只有他一個人,也就釋然了。何況,陸一帆盜東西全憑喜好,特別貴的也沒有幾個,不還的也沒幾個,恨他恨得要死的也沒幾個。
當然,明無意不算。偷人家貼身衣物還到處張揚,明無意要不是逮不到他,早就打死他了好麼。
二月十六京兆尹劉進才下朝回到家還沒喘口氣呢就听到下人通報說平國公府來人了,這前腳才走出兩步,前面有一人來說吏部尚書府也派人來了,這還沒說什麼事呢臉上的汗就直往下流,眼皮子直跳一股不好的預感縈繞在心頭。
這邊事情還沒說到清楚呢,和京城的留言就傳開了。
平國公府和吏部尚書府失竊了!
為什麼和京城的人都知道?因為陸一帆將這兩樣東西掛到了七寶閣,七寶閣上午正舉行珍品拍賣呢,沒成想這兩樣東西就這麼大大咧咧的出現在了眾人的面前,能參加玉器古董字畫等珍品拍賣的不說都是有錢有勢,但總是得佔一樣吧。而其中有認得這兩樣東西的驚的下巴都掉了下來。
陸一帆更是毫不避諱蒙著面就出現了,還十分誠實的說了這兩樣東西的來源,並且很認真的跟那些參加拍賣的人講道理,比如這兩樣東西都是主家最愛的,失竊了一定很心疼雲雲,如果你們誰拍了回去再給主家送回去,那得是多大的禮啊。眾人一听瞬間就被忽悠了,畢竟陸一帆的伸手加上七寶閣的所有人都不一定能攔得住,萬一在爭斗中打碎了什麼可就不好了。于是所有人都默契的贊足了勁開始叫價,當然,不乏其他聰明人暗中叫人去通知兩個府中的人,或者是通知京兆尹。但陸一帆是什麼人,逍遙了數十年還在繼續逍遙的慣偷,他還能老老實實的呆在這被抓麼。于是當他滿意的拿下了幾十張萬元銀票之後,便揮揮手頭也不回的遁走了,毫不拖泥帶水。
所以當京兆尹帶著人趕到七寶閣的時候,陸一帆已經沒影了,萬幸的是平國公府和吏部尚書府丟的東西都找回來了。但京兆尹也是半點不敢掉以輕心,畢竟陸一帆這個人他是听說過的,從來不按常理出牌,誰知道他還要在和京城待多久,誰知道他還是不是要下手,對誰下手之類的。于是當天便去了兵部,申請夜間巡邏加派人手。盡最大的努力讓陸一帆沒有下手的機會。
和京城的人。唔,大概是沒什麼虧心事的人都不怎麼緊張,畢竟陸一帆又不是誰家又寶物就偷誰家。指不定什麼東西入了人家的眼呢,緊張也無濟于事啊。
而這個時候的陸一帆已經從一家成衣店里走出來,白衣翩翩風姿卓越,手里還裝X的拿了一把折扇,也不怕風大了給他扇發熱。
陸一帆長得頂多算清秀,但他有一雙十分有神的眼楮,那雙眼楮好像會說話。似乎藏著千言萬語。這為他自身增加了不少分數。
陸一帆拿著折扇在街上溜達,俊臉上帶著淺淺的笑意,當看到人群中拿著劍穿著藍色長衫束著腰帶墨發飛揚冷著臉的明無意的時候。整個人似乎都亮了一般。他對于這個好看的不像樣的男子很有興趣呢。
當初只是想看一看那個精致的像仙童一樣的人到底是個什麼樣子,他才潛入明家的,後來趁他睡覺跳出來仔仔細細的看了,驚艷的想著這人是怎麼長的。全身上下一點一滴都好像是被精雕細琢出來的。
沒成想被明無意抓了個正著。十五歲的年紀,猛然間見到一個蒙面的人出現在眼前,第一反應應該是驚嚇,但明無意似乎沒反應過來,迷迷糊糊的看著明無意,有些疑惑的歪著頭,抬手就去扯陸一帆的蒙面巾。
陸一帆當時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就那麼呆呆的被明無意將面巾扯了下來。直到明無意眼神清明起來,伸出手觸踫到他的眼楮。說著‘你的眼楮真好看’,陸一帆這才回過神來。
臉跟被火燒了似的騰地一下就紅了,頗有幾分惱羞成怒的意味,哼了一聲抬手抓起明無意洗澡換下來的褻、衣就走。後來想想實在是氣不過就放出謠言惡作劇了一番,別人听一听也就當笑話了,但偏偏明無意當真了。
十五歲才開始學武其實已經晚了,但耐不住明無意用功且悟性好,一邊練功一邊打听陸一帆的下落,直到七年後才動身去追他,如今已經三年了。
兩人也都過了意氣用事的年紀了,但十年前的那件事就好像烙在兩人心里的疙瘩,一個個的都放不開,一個是不甘心,另一個,大概也是不甘心。至于這兩人不甘心什麼,倒是他自己也不清楚。
陸一帆听說明無意棄文從武覺得有些詫異,但去看了幾次發現明無意是認真的,心里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每年都會抽時間去秦山看他,看著他從一個青澀的精致小孩長成如今俊美的大人,陸一帆心里有一種吾家有兒初長成的滄桑感,雖然很怪異,但每當他看到明無意的時候,他真的是這麼以為的。
雖然他並不比明無意大幾歲,但耐不住他經歷的多,資歷這東西雖然看年齡,但有時候年齡也沒有經歷來的重要。
陸一帆看著越來越近的明無意,一揮手掌走在他身旁的幾個人身體不受控制的開始歪倒,連帶著將他推了出去,似乎還波及到了一旁無辜的姑娘,一時間道路上有些混亂。
陸一帆準確的計算好方向,瞬間調整面部表情,一臉驚恐的面相明無意,瞪大了的眼楮在看到迎面的人之後下意識的閉上,伸手無意識的胡亂一抓,將準備避開的明無意拉下來當了墊背。
如此狗血的一幕,當然是不可避免的。
陸一帆是誰,他怎麼可能真的讓自己摔下去,明無意那點功夫在他這個高手面前還女敕得很。
「哼……」耳邊明無意的悶哼聲響起,陸一帆身子微微的顫抖,等了幾秒鐘覺得時候差不多了,慢悠悠的抬起埋在明無意胸前的腦袋,眨巴著大眼楮有些無措的看著一臉冷冰冰的明無意,似乎有些搞不清楚狀況。
「起來。」明無意的臉冷,聲音也冷。
「不、不好意思……」陸一帆听罷臉上是瞬間慌亂起來,連忙從明無意身上爬起來,大概是太緊張了,一下踩到衣擺又噗通一聲重重的跌在了明無意身上。明無意又是一聲悶哼。
「對、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故意的……」陸一帆抬起頭,大眼楮紅彤彤的,眼楮里水汪汪的似乎下一秒淚水就要掉下來似的。
明無意顰眉,看到陸一帆磕紅了的下巴張口︰「閉嘴。」然後用拿劍的手扶住陸一帆的腰,另一只手在地上用力一撐,連帶著陸一帆兩個人都站了起來。
按身高來說,陸一帆至少比明無意低了四公分,以前不站在一起沒注意,如今距離這麼近,陸一帆頓時有些郁悶,這小子怎麼長的?明明那時候那麼矮……
明無意放開陸一帆,錯開身子就要走,他馬不停蹄的追著陸一帆到和京,不過晚了一晚上陸一帆就作案了,他心情正不好呢。
陸一帆好不容易搭訕成功了,怎麼能就這麼讓明無意走了。明無意這麼鍥而不舍的追著他,甚至不惜棄文從武,到底是為什麼他實在是好奇死了,這次做的事沾上了朝廷這麼危險,他怕自己不套出來就沒機會了。
「這位公子……」陸一帆伸手扯住明無意的衣擺,細長的手指緊緊地攥著,用力之大骨節都泛起了白。
「放手。」依舊是一成不變的冰冷話語。
陸一帆暗自觀察過,自從明無意學武之後對任何人都是這幅漠不關心的樣子,雖然他之前也不是什麼愛說話的主,但只要涉及到自己,似乎明無意的表情就會變得極為豐富,就連言語也是如此。
陸一帆怯生生的道︰「公子,地上髒,要不、要不我賠你一件衣服吧,就當給公子道歉?」
明無意不算有潔癖,但衣服一定要整潔。听陸一帆這一說他才想起來剛才自己被他壓倒在了地上,這條路那麼多人踩過,指不定又多髒呢。
想到這里明無意身子僵了僵,陸一帆案子偷笑面上卻十分擔憂和忐忑,繼續道︰「那里有一家成衣鋪,我、我們去看看吧。」
明無意這次沒有拒絕,也不管陸一帆拉著他下擺的手了,抬腿就往成衣鋪走了過去。陸一帆眸中帶笑亦步亦趨的跟上,他發現明無意的性格真是意外的和他的樣貌一樣——讓他喜歡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