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晟景年五月十三,廢太子亡。
宸王因叛國罪入獄,宸王府所有人等無一幸免于難,近日與宸王走的近的官員也都盡數入獄,其中以宸王妃之父工部尚書張建雲首當其中。
當天午夜,帝舊疾發作皇宮戒嚴,太子孟辰煜連夜進宮侍疾,太醫院嚴陣以待,水祿宮燈火通明侍從們來去匆匆。
孟辰煜坐在外室神情晦暗,太醫們則圍繞著桌子小聲且緊張的討論著皇帝的病情,一個個臉上都是虛汗,誠惶誠恐的。
「陸太醫應該沒問題,千參都用上了肯定能醒過來。」
「但願如此啊。」
「是啊是啊。」
孟辰煜以手抵額緩緩的閉上了眼楮,今個這一天發生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
先是孟辰璟的死,然後皇帝病危,每一件事雖說都是他所希望且預料到的,ˋ但當這件事真的發生了,他心底的快感卻被一種難以言喻的情緒所取代。
兄弟爭斗,其父不祥,這樣的關系似乎是身為皇室注定的。孟辰煜以為有一天他站在至高無上的位置上俯視著那些手段卑劣處心積慮的人的時候會很舒爽很痛快,但如今他卻發現他錯了。
這種生來本就是錯誤的發展方式爭斗到了最後即便是自己勝了,又有什麼可值得慶幸的呢。
天家無親情,沒有親情,那還是家麼。
如今這個名義上的家已經支離破碎了,僅剩余的一個在牢里,另一個,是了是了,他還有一個弟弟,還有一個十一弟。
「太子殿下,皇上醒了。」
被稱為陸太醫的人從里間走出來,臉上一片蒼白,但神情卻是松了一口氣的感覺,走到孟辰煜面前拱了拱手恭敬地道。
「辛苦了。」孟辰煜拿下手臂抬起頭,略顯疲憊的眉目間多少有些寬慰。至于這寬慰是因為皇帝清醒還是因為他想起來自己不是孤家寡人還有一個弟弟那就不得而知了。
陸太醫連道不敢,然後退了幾步給孟辰煜讓出路來。
孟辰煜也不矯情,起身就朝里間走了過去。
孟辰煜看著躺在床上與白日里判若兩人的孟琰心里不知道是什麼滋味,只見孟琰費勁的揮揮手讓眾人下去,然後手無力的倒在床上。
孟辰煜看著卻並不上前,在孟琰床前兩步外站定,一雙眼楮神色莫測的看著孟琰。
「煜兒、過、過來……」
孟辰煜看著說句話都難得孟琰,緩緩地道︰「兒臣不敢逾越。」
孟琰似是無法,緩了一會斷斷續續的道︰「璟兒、璟兒的葬禮、按、按照親王規格辦……」孟琰是怎麼都想不到孟辰璟竟然會為了一個施香自我了斷,他派了重兵把守寧王府說是監視其實是在保護他。
孟辰桓和孟辰煜不管誰做了皇帝都不會放任一個前太子,他派的人都是用來保護他的,待時機成熟他就會讓他去封地,到時候即便不能坐上皇位,安然無憂的過一輩子也好。卻不想孟辰璟竟然有如此動作。孟琰這病還能拖一段時日,但如今忽然發病卻是因為孟辰璟的死而造成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