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個女孩被抓了。」史提爾叼著煙說道。
「……有、有個女孩被抓了?」疾風挑挑眉,「那又怎麼樣?話說那個女孩被抓了你找我們干什麼?去找警衛員或者夾雞饅頭去啊!找我們兩個普普通通的高中生有什麼用嘛。」
「普普通通?你確定?」史提爾差點煙都掉下地了,「哼,其他的我就不多說了,總之這個刺蝟頭必須要跟我去!」
「當麻,別理他了,我們走…………當麻?」疾風說完就要拉著上條離開,但是後者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
「…………疾風。」上條開口了,「雖然啊,我不知道我以前到底是什麼樣的人,但是,我認為應該不是一個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人吧?」
「這倒是…………」
「那就行了唄!那個女孩子被抓了,難道不需要被人解救嗎?如果她知道有兩個完全有可能救她出來的人,知道自己的處境後卻是理也不理的扭頭就走,那她會怎麼想?或許會對這個世界絕望了吧。」
「………………」
「別忘了!」上條裂開嘴,捶了一拳疾風的肩膀,「我們可是男生誒!像這種經典的劇情不是很讓人期待嗎?如果成功的話說不定那個女孩子會以身相許哦!你難道一點不心動嗎?」。
疾風微張著嘴,不可思議的看著上條,半晌,才微微苦笑了一下,「當麻,你好像比以前更會說服人了啊…………真拿你沒辦法,不過先說好,如果那女生以身相許的話就交給你了,我就不用了。」
「嘛嘛,管這麼多,先救出來再說吧!」上條撓撓頭道。
…………………………
史提爾在旁邊看著兩人,不耐煩道︰「商量好沒?好了就快走吧!沒時間在這里磨了!」
疾風一臉凶狠道︰「來幫你就不錯了!居然還給我擺出這種態度?信不信現在就算我帶當麻走你也攔不住!?」
「…………切。」史提爾撇撇嘴,重新點燃一支煙。
「說吧,我們要救的人是誰?在哪?」上條說道。
「去吧(Ehwaz)。」史提爾說著,將手中的大信封袋如同明信片一樣用食指彈了出去。厚厚的信封袋如飛盤般旋轉,並慢慢降落到上條手上。
信封袋口寫著奇妙的文字,仿佛要封住里面的文件。
史提爾喃喃自語的瞬間,信封袋的文字開始發光,封口如同被刀子切開,從中間分開。
「你听過‘三澤塾’這間補習班的名字嗎?」。
史提爾用唱歌般的口吻說著。大量的資料每一張上面也刻著符文,如同魔法地毯一般,只有必要的資料才從信封袋中飛出來,在上條和疾風眼前飄呀飄。
沒有任何記憶的上條,只能將這個名字從自己的「知識」中掃瞄。但是,還是對「三澤塾」這個名字沒有任何印象。看來,「失憶前」的自己對大學聯考應該是沒多大興趣吧。
疾風則是抽抽嘴角,對他來說,補習班就是地獄,而要他這個凡人去關注地獄的事,是完全不可能的。
「據說,這是這個國家中市場佔有率最高的升學補習班。」
史提爾意興闌珊地說著。
補習班,正如同字面的意義,就是用來補習的學校。大學聯考失敗的重考生,都會聚集在這個地方唸書。
但是在學園都市內的「升學補習班」,還有另外一層涵義。那就是對于那些原本就有實力上大學,但是為了上更好的大學而選擇重考一年的人,提供一個唸書的地方。
一張資料飄到他們眼前。
看來,三澤塾除了是「升學補習班」外,還針對尚未變成重考生,也就是尚在就學中的一般高中生,提供了考前沖剌班的服務。
「你跟我提補習班干嘛?該不會是介紹朋友加入,學費就可以打折吧?」
上條以明顯充滿不信任感的表情看著史提爾。
因為眼前這個滿身香水味的神父,跟補習班這樣的字眼實在是八竿子也扯不到一起。
「事情是這樣的,」——史提爾興味索然地說明。
「有個女孩被監禁在那里,而我的任務就是把她救出來。」
上條愣了一下,看著史提爾。
並不是因為「監禁」這個可怕的字眼,而是懷疑眼前這個男人是不是認真的。當然,計算史提爾瘋了,對上條也是不痛不癢。但是這家伙可以使用如同火炎發射器的魔法,所以如果發瘋的話實在相當危險。
「嗯,本來以為讓你看資料你就會了解的。」
史提爾豎起了食指。上條手上的信封袋中不斷飛出影印紙,如同雪花般在上條周圍飛舞。
——一張「三澤塾」的位置關系圖。
但是,位置關系圖的圖面,跟從外部以紅外線及超音波測量出來的實際尺寸有誤差。很明顯的,建築物內到處都像是被蟲子啃噬般,出現扭曲的密室。
——一張「三澤塾」的電費表。
但是,調查所有房間內,所有電器用品的耗電量之後,還是跟總金額不符。很明顯的,建築物內某些不為人知的地方在大量使用電力。
——一張進出「三澤塾」的人員名單。
但是,不管是老師或學生,很明顯的,都在囤積大量的食物。假裝是垃圾回收業者進去調查了垃圾桶內的垃圾之後發現,數量也不對。很明顯的,「三澤塾」需要提供建築物內「某些人」食物。
——而最後一張是,
距今一個月以前,有人看到一名少女進入「三澤塾」的大樓之中。
根據學生宿舍管理員的證詞,後來該名少女就再也沒有回宿舍房間了。
「現在的‘三澤塾’,似乎已經變成了以科學崇拜為主軸的新興宗教了。」
史提爾興味索然地說著。
科學崇拜?疾風訝異地皺起眉頭。
「就是那個吧?神的真實身份其實是幽浮上的外星人、還有說什麼只要采集聖人的DNA,就可以培育聖人的復制人之類的那些玩意?」上條則是抓著腦袋把自己所知道的半吊子知識不太確定的說了出來。
「科學與宗教水火不容」這樣的想法其實是很膚淺的。西方世界中的醫生或科學家,有很多也是基督徒。
但是,像這樣的科學宗教如果被逼急了,將會做出很可怕的事情來,這也是事實。畢竟這些人擁有最先進的科學技術,制造毒瓦斯跟炸彈根本是家常便飯。
不但是科學技術的最前線,同時也是學習與教育的場所的學園都市,對于科學宗教這樣的東西總是特別地小心翼翼。畢竟原本就是進行「教育」的地方,一旦有什麼差錯,教育現場馬上就會變成洗腦工廠。
「雖然不知道他們的教義是什麼,但是老實說,不管‘三澤塾’變成了何種狂熱宗教都已經沒有意義。因為,他們現在已經被瓦解了。」
「說得極端一點,」史提爾毫不在乎地說︰‘三澤塾’被佔領了。半吊子科學的假宗教團體,被真正的魔法師——不,正確的說,應該是蘇黎世學派煉金術師給佔領。」
「真正的?」
「是啊。雖然我也覺得有點懷疑等等」
「怎麼?」
「你的配合度什麼時候變這麼好了?你這家伙,該不會因為听不懂的關系,根本就是左耳進右耳出吧?」
上條嚇了一跳。
並不是因為被史提爾說中了。其實上條還滿認真地在听史提爾說話,而且對于自己听不懂的名次也是努力地去理解並響應。
而是因為他這麼做,卻反而被認為不對勁。
感覺就好像是被別人發現,現在的上條當麻與「失憶前」的上條當麻不太一樣。
(別發覺啊別發覺啊!)
「現在」的上條不知道眼前這個魔法師跟那個少女有什麼樣的關系。但是,不管是關系多麼疏遠的人,上條也不希望被發現自己失去記憶。
上條看見了。上條在病房內看見了。穿著白色修道服的少女哭泣的模樣。把眼前的男人當作是「失憶前」的上條,因而喜極而泣的模樣。
絕對不能破壞她心靈的支柱。
所以上條決定欺騙全世界。甚至包括自己。
「我說你啊,真是有夠嗦的誒,別人听你講話你就這麼不敢相信嗎?還是說你是那種自己說話不被人打斷就不舒服斯基的人?」疾風看出了上條的緊張,不耐煩道。
好一段時問,史提爾充滿懷疑地看著上條的臉。
「好吧,算了。說明沒被打岔也好。」
史堤爾總算重新回到原本的話題。
「重點就在于,那個煉金術師佔領‘三澤塾’的理由。當然,有一點最簡單的理由是,他或許認為直接把‘三澤塾’這個要塞拿來利用還滿方便的。畢竟大部分的學生,可能都沒發現補習班的校長已經換人了。」
「但是,」史提爾接著輕輕吸了一口氣說道︰「煉金術師最重要的目的,則是原本就被‘三澤塾’所監禁的吸血殺手。」
吸血殺手?
上條和疾風沒听過這個名字。也沒有這樣的「知識」。但是,這個字眼听起來實在是太可怕了,是用吸干別人的血來殺人的方法嗎?
「原本‘三澤塾’似乎是為了讓她擔任巫女職務,而把她抓來監禁的.其實他們的想法也沒錯,拿巫女來當犧牲品,召喚出等級更高的東西,本來就是可行的做法。」
「」
「但是這個吸血殺手本來就被煉金術師給盯上,只是一不小心,先被‘三澤塾’搶先一步擄走了而已。不,或許對他來說也覺得很無奈吧。原本他的計劃應該是在不讓任何人察覺的情況下擄走吸血殺手,然後逃離學園都市。但是卻因為‘三澤塾’把事情搞得驚天動地,讓他的計劃都變成泡影。」
「所以,他又從‘三澤塾’手中,硬是把原本屬于自己的東西給搶了回來?」
就好像神偷已經做好了萬全準備,打算要從美術館偷走一幅畫的時候,美術館卻被炸彈恐怖分子以強硬手段給佔領一樣。
神偷好不容易從這些不懂美術品價值的破壞狂手中,搶回了原本自己想偷的畫,但是美術館周圍卻已經塞滿警察。無計可施的神偷只好在美術館門口蓋起圍牆,躲在美術館里
「是啊。對煉金術師來說,能夠得到吸血殺手,是他最大的心願吧不,應該說,這是全世界魔法師的心願。或者說是全人類的心願也不為過。」
「???」
上條露出一副不知該怎麼響應的表情。
「那是一種可以殺死‘某種生物’的能力。不,不只如此。這同時也是可以活捉那個甚至無法證實是否存在的‘某種生物’唯一的可能性。」
上條還是听不懂。
「所謂某種生物,以我們的行話來說,叫該隱的後裔。」
史提爾輕輕地笑了。他用簡直像是講悄悄話的聲音說道︰
「簡單地說,就是吸血鬼啦。」
「………………你是認真的?就是那種電影里英俊高大,皮膚蒼白,可以變成蝙蝠的那種?」上條不可思議道。
吸血鬼。上條並不知道這種生物的傳說到底起源于哪里的神話。但是,根據游戲電影或漫畫中所描述的。
吸血鬼很害怕十字架與陽光,
吸血鬼胸口被打木樁會死亡,
吸血鬼死掉之後會變成灰,
被吸血鬼咬到的人會變成吸血鬼
大慨只有這些知識吧。而且不知道為什麼,讓上條學習到這些「知識」的那些漫畫或游戲,卻全部都是武打動作類型,十字架事實上一點也派不上用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