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臨楚淡然,「那你就跟老頭子多努力努力,再生一個兒子出來替你爭!」
謹貴妃霍的起身,顧不上修養和儀態,撿起一邊的茶杯,「 」一聲就朝著蕭臨楚砸去。
蕭臨楚身體一旋,利落的躲過,她氣的臉色發白,嘴唇顫抖,盯著蕭臨楚半響說不出話。
容嬤嬤無奈,小楚這一句話氣的人發狂的本事,是每日愈增。
謹貴妃顫抖了半天,素手一指,「滾,我以後都不想再看見你!溲」
蕭臨楚漫不經心的抬頭,「貴妃娘娘,這里是我的府邸!」
謹貴妃這才深呼吸又深呼吸,被容嬤嬤攙扶著走了出去。
她真是,被氣糊涂了…恧…
剛剛踏出屋子,蕭臨楚冷漠的話語就徐徐傳來,「不要再動她,結果不是你能承受的!」
謹貴妃剛剛壓下的怒火,又被成功挑起,她惡狠狠的轉身,從頭上拔下發簪,咬牙切齒的朝著蕭臨楚撲去。
可是蕭臨楚已經一躍從窗戶離開,座位上哪里還有他的影子?
謹貴妃大口呼吸,氣死了,氣死了,偏偏她不敢不相信蕭臨楚的話。
他說結果不是自己能夠承受,那麼就一定嚴重到自己承受不了。
想到這里,她扭頭看著容嬤嬤,「找幾個人,將那個丫頭保護起來,免得那個丫頭死了,他賴在我的身上!」
容嬤嬤失笑著點頭,果真是一物降一物,鹵水點豆腐。
謹貴妃挑眉,「你笑什麼?」
容嬤嬤搖頭,「娘娘您是沒有看見,小楚在安城的時候,被鳳雲輕氣的樣子,那模樣,我可真是前所未見!」
謹貴妃頓時來了興趣,「哦,還有人能氣到他?那可真是奇了!」
容嬤嬤若有所思的點頭,「算算日子,城城應該已經到了安城,等著吧,小楚馬上就要坐不住了!」
*
安城,鳳雲輕藏在草垛子里面,百無聊賴的看著通往京城的平坦大道。
已經三天了,蕭臨楚帶著容姨和簫連城離開安城,已經三天。
這三天她每天待在這里翹首以盼,可是都沒有看見那人的影子。
難道他真的生氣,不要自己了嗎?
想到這里,她挺沮喪的,耷拉著腦袋,任由稻草遮住了眼前的視線。
遠處傳來「」的馬蹄聲響,她精神的抬頭,卻見不遠處,一個火紅衣衫的華衣男子,雍容的朝著這邊行來。
近了,近了,她看清楚了男子的面容,正是傾國傾城的壞人簫連城。
鳳雲輕仿佛看見親人般,從草垛子跳出,大叫,「簫連城——」
簫連城嚇了一跳,緊張的拔劍,卻見一頭稻草下,是咧著嘴巴笑的正歡的美妞鳳雲輕。
他呼出一口濁氣,「鳳雲輕你玩什麼?嚇死小爺了——」
「看不出你個兒挺高,膽子卻恁小,這樣都嚇著你了?」鳳雲輕依舊笑的沒心沒肺。
簫連城沒好氣的下馬,「你躲在這兒干嘛?想要攔路打劫嗎?」。
「對啊,我劫色,小帥哥快點把衣服月兌下來——」鳳雲輕說著,就撿起一根樹枝,朝著簫連城跑去。
簫連城閃躲,「小爺的色,早就被你劫走了,連清白都被你玷污了,鳳雲輕你可得為我負責!」
他一把拽住了鳳雲輕的枯枝,將她往自己懷里帶,鳳雲輕鼓著嘴巴,「我為你負責,誰為我負責啊?」
簫連城皺眉,「什麼意思?」
「我把蕭臨楚氣跑了,還欠下了何菲柔五萬兩銀子的債務,你說說,這都是什麼事兒啊,賠了相公又折兵!」鳳雲輕悶悶不樂。
簫連城幫她摘下頭上的稻草,「不就是相公和銀子嗎?我幫你搞定!」
鳳雲輕頓時眼冒星星,對簫連城崇拜起來,「真的?」
簫連城點頭,倨傲的一揚下巴,「當然是真的,相公這里有個現成的!至于銀子更是不成問題,小爺家里金山銀山,將那個何什麼柔的活埋了都不成問題!」
鳳雲輕拿眼楮睨他,「我才不相信你呢!」
簫連城一副很受傷的表情,「你為什麼不相信我?」
「蕭臨楚說,你不是個好人,讓我不要跟你說話!」鳳雲輕瞥了他一眼,雙手環胸準備往回家的方向走。
簫連城連連跟上,「我就知道,那個三禽、獸肯定說了我不少壞話,但是我告訴你,他也不是什麼好人,我跟他就是五十步笑百步的關系……」
鳳雲輕回頭,「你終于承認自己不是好人了?」
「……」簫連城不滿的看著她,「鳳雲輕你說吧,在你心里什麼樣的人,才是好人!」
鳳雲輕鼓著嘴巴,臉頰跟包子一樣可愛,想起了這幾天每天都去男神那里蹭飯,頓時心花怒放,「簫亦陌呀,簫亦陌就是好人!」
簫連城失色的看著她,「你怎麼還想著簫亦陌?」
鳳雲輕挑眉,「我想著簫亦陌怎麼了?關你屁事!」
簫連城氣的打跌,指著鳳雲輕道,「你這個,這個……」
罵她水性楊花,會不會嚴重了一點?萬一她等下被他氣哭了,那可不好,因為他從來都不會哄女人。
「水性楊花嘛,我知道,可是我只是跟男神見見面,聊聊天,彈彈琴,說說愛,又沒有做出別的事情!」鳳雲輕不以為然。
簫連城氣的嘔血,「還沒有做出別的事情?那你覺得,做出什麼事情,在你的眼里才是比較嚴重的?」
鳳雲輕搖頭,眨巴眼楮,「任何事情都不嚴重,不過你放心好了,我只是垂涎男神的美色,玷污男神的事情,我是不會做的!」
簫連城倒地不起,有沒有人告訴他,這個奇葩的鳳星,到底是哪個怪胎生出來的?
看著地上的簫亦陌,鳳雲輕踢了他一腳,「喂,快起來,簫亦陌可都告訴我了,你可是紅粉知己無數,所以這些話我才敢跟你說的!」
簫連城扶額,「男人跟女人能一樣嗎?」。
鳳雲輕蹲子,伸手拽他,「開個玩笑而已啦,快點起來,蕭臨楚不在我無聊死了……」
簫連城被她拉了起來,哀怨的看著她,「鳳雲輕你不能這樣,我還是比較喜歡專一的女人!」
「我也喜歡專一的男人!」鳳雲輕點點頭,幫簫連城打去衣服上的浮塵,「看看,這樣說開了不就好了,你不喜歡我,我也不喜歡你!所以我們之間沒有什麼好糾結的,以後就剩下純潔的革命友誼了!」
簫連城瞪大眼楮,說了這麼多廢話,原來這丫頭在這兒等著自己呢?
一直覺得她沒心沒肺,可是沒有想到,她是大智若愚。
用盡力氣,將簫連城拽了起來,鳳雲輕抬眸看著他,「我們去打架好不好?我都躲了何菲柔好幾天了,再躲下去,我就真的成了縮頭烏龜!」
簫連城用鼻孔哼了一聲,倨傲的一抬下巴,「不去!」
剛剛才拒絕了小爺,這麼快就想讓小爺給你做打手?有這麼便宜的事情麼?
鳳雲輕咬唇,「你不答應,我只能拿你去給何菲柔抵債了!」
「你什麼意思?你自己賣了你相公,現在想拿我抵什麼債?」簫連城回頭瞪她。
鳳雲輕搖晃著自己面前的辮子,「都是你攛掇我去賭坊,要不然我能輸五萬兩銀子麼?」
「呦呵,自己揮金如土,現在怪起我來了?」簫連城低頭,威脅的看著鳳雲輕。
鳳雲輕揮舞拳頭,「我就問你一句話,打架去不去?」
簫連城頭一扭,頗有氣節的說道,「不去!」
「你不去,就別怪我心狠手辣,告訴所有人,你竟然穿粉色內、褲!」鳳雲輕說完,就呼哧呼哧的朝著集市走去。
簫連城大囧,三步並作兩步,「你那天晚上真的喝醉了?為什麼連我穿什麼顏色的內、褲都看的清楚!」
鳳雲輕回頭,威脅的看著他,「我當然沒有看見,是簫亦陌告訴我的……」
「……」簫連城氣結,好你個簫亦陌,連這種事情都敢外傳。
鳳雲輕在前面走,簫連城顛顛的跟在後面,「我告訴你啊,我是被我老娘逼著穿的,算命的說我今年不利,所以必須穿那麼娘的內、褲闢邪!」
鳳雲輕頓住腳步,簫連城視死如歸,「不就是打架麼?走,告訴小爺,你想打誰?」
鳳雲輕低笑,「跟著我,來了你就知道了……」
兩人一路小跑,簫連城牽著馬。跑到了之後他才奇怪,為什麼他們不能騎馬,非要遛馬?
巷子里面,安安靜靜,鳳雲輕不知道對一個小乞丐說了什麼,那小乞丐飛快的跑了開來。
簫連城逗馬,「雲輕,你打架還要提前約好?你想揍誰直接告訴小爺,小爺幫你殺到他們家去不就好了?」
鳳雲輕搖頭,「太暴力了,我不喜歡!」
約莫過了一刻鐘左右,兩人又扯了一些有的沒的,簫連城看見遠遠的,一個鵝黃色衣衫的女子帶著三十多個人跑了過來。
鳳雲輕迎了上去,「何菲柔,我們的賬,就在今天算清楚吧!」
簫連城揚起下巴,「鳳雲輕歸我罩著,你找她的麻煩,就等于是找小爺我的麻煩!」
何菲柔不滿意的看了簫連城一眼,「娘娘腔,比起蕭臨楚可就差遠了!」
簫連城又一次被氣到,他將拳頭捏的咯咯作響。
鳳雲輕揮手,「好了,別說那麼多屁話,人我已經給你帶來了,趕緊將五萬兩銀子的欠條還給我!」
何菲柔從懷中拿出欠條,鳳雲輕一把奪走,簫連城越想越覺得不對,回頭看著鳳雲輕道,「三嫂,到底怎麼了?這架是打還是不打?」
鳳雲輕一把勾住簫連城的背,將欠條撕個粉碎,壓低了聲音道,「你也叫我一聲三嫂對不對?那三嫂有難,你一定要幫!」
簫連城挑眉,「這不是跟你打架來了嗎?要知道,一般的情況下,小爺從不親自動手!」
鳳雲輕點頭,「你乖乖的跟何菲柔走一趟,三嫂回家取個東西,晚上的時候我們里應外合,將何家鬧個人仰馬翻,怎麼樣?」
簫連城眸光一凝,「我乖乖的跟他們走,他們會不會懷疑我?」
「那你就象征的掙扎一下,喊幾句三嫂我舍不得你!」鳳雲輕沉吟的道。
「這個我在行,那就麻煩三嫂將我的馬先牽回去,晚上的時候我給你暗號!」簫連城抬起頭,拍拍自己的愛駒。
鳳雲輕點頭,一副我看好你的神色。
她一邊後退一邊牽著馬沖簫連城揮手,「何菲柔,對我的人好一點兒……」
何菲柔冷哼,白了鳳雲輕一眼。
簫連城撓撓頭發,怎麼感覺哪里不對呢?
鳳雲輕則是一溜煙的跑回了別院。
簫連城,我對不起你,我也不是故意要賣了你的!
何菲柔警告她,要是不弄一個跟蕭臨楚一樣好看並且姓蕭的男人給她,她就要對她下追殺令。
追殺令啊……
多恐怖,她還指望好好的在安城混下去呢,所以只能委屈簫連城了。
現在她的危機已經解決了,可是什麼時候,蕭臨楚才會回來呢?
他若是再不回來,她就要忘記禮記全本,忘記她的名字怎麼寫了。
一夜好夢,第二天鳳蛋蛋去私塾,鳳雲輕一如既往的肚子疼遁掉。
她跑去看了簫亦陌,簫亦陌正在寫字。她原本想要再跟男神彈彈琴說說愛什麼的,可是男神竟然拉著她寫字,嚇的她立刻就尿遁了。
百無聊賴,她又跑去了城郊的草垛子里,藏在里面一邊打瞌睡一邊看著來往的行人。
下午的時候,她終于等到了她要等的人。
看見蕭臨楚的那一刻,她的心幾乎要跳出來,從草垛子竄出來,她蹦在蕭臨楚的前面,大叫一聲,「蕭臨楚——」
她聲音洪亮,笑逐顏開,卻嚇壞了蕭臨楚後面的一干侍衛。
蕭臨楚臉色難看,盯著她渾身的稻草,眸光陰沉的可怕。
後面的馬車簾子掀起,「誰?這麼沒上沒下?竟然直呼小楚的名諱?」
簾子後面,露出了一張國色天香的臉,這張臉已經不再年輕,可是由歲月沉澱的華貴,仿佛美酒般,越久越醇。
她厲色的掃視著鳳雲輕,鳳雲輕哆嗦一下,後退幾步,直覺很怕這個女人。
蕭臨楚回頭,「母親大人,這位就是孩兒新娶的妻子,安城刺史的長女,鳳雲輕!」
鳳雲輕一听蕭臨楚的稱呼,嚇的懵掉,她搖擺雙手,「沒,我不是鳳府長女,我的意思是,我雖然是鳳雲輕,可是不是鳳雲輕,也不對……」
她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只是驚恐的看著簾子後面,那雍容威武的婆婆大人。
謹貴妃以挑剔的眼神,看了鳳雲輕一眼,頓時覺得失望無比。
難怪皇上有令,一年之內讓她改頭換面,果然是個鄉野丫頭。
容嬤嬤從馬車內擠了出來,遠遠的看著鳳雲輕微笑,「雲輕,你怎麼弄成這個樣子?我們走了好幾天,你是不是想我們了?」
「容姨——」鳳雲輕眼楮紅紅的,一頭朝著容嬤嬤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