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無奈的坐在那里,阮璃餓的拽了草,就往自己嘴巴里塞。
簫連城看她可憐,從她手中奪過了草,拍拍她的腦袋,「乖,你先跟薛少貴弄些水來,等一下回來,保準你有吃的!」
阮璃狐疑的看著他,薛少貴溫和的上前,「阮姑娘,走吧,或許前方真的有吃的也說不定!」
阮璃苦哈哈的盯著薛少貴,薛少貴笑的謙和無比,簫連城從自己的包裹中,模出了一顆糖丸,遞給阮璃道,「拿著糖,吃了好有力氣,去打些水,再弄點樹皮草根回來吃!」
阮璃以為簫連城說真的,隨即蹙眉道,「草根苦,難吃!妲」
簫連城將糖丸塞入阮璃的口中,「再苦,也比餓死在這里的好,乖,快點去吧!」
阮璃點了點頭,一顆糖丸塞在嘴里,始終舍不得用牙齒咀嚼,糖水化在口中,她使勁兒的吮∼吸了再吸,恨不得糖丸永遠不要化掉。
看著阮璃被薛少貴帶走,簫連城嘆息一聲,等到兩人走的沒影,他這才轉身,拎起阮璃放在一邊的小白豬,丟給劉肥道,「宰了,炖一鍋出來!禾」
劉肥十分無語,心想你舍不得你的良駒,就拿人家的寵物開刀?
還好他和薛少貴的馬,都莫名其妙變成了陣眼,否則也逃不掉被宰的下場。
劉肥擼起袖子,開始殺豬,蔡雲則是去不遠的地方采了蘑菇,他們運氣不錯,蔡雲采到的蘑菇,竟然都是無毒且真實存在的。
簫連城撿了一塊大石頭,中間掏空了,做了一口臨時的鍋出來,從林子里撿了濕柴,三人就開始了蘑菇炖肉。
餓了好幾天,幾人都瘦的不少,唯獨這小白豬,還是肥肥胖胖,估計是這豬不挑食,每日里低頭盡在地上挑豬草。
香噴噴的蘑菇炖肉,很快的將阮璃和薛少貴吸引了回來,薛少貴絲毫不奇怪,簫連城弄出了這麼一出,事實上,他將阮璃帶走,也正是此意。
關鍵時刻,不能守著一只肉豬,將自己給餓死吧?
薛少貴面帶微笑的上前,拿了木頭削成的筷子和碗,開始大快朵頤,阮璃卻察覺不對,看著林子旁邊的血跡,大聲哭了起來。
她是傻,可是基本的辨別能力還有,回來看見鍋里的肉,她就知道,小白豬可能被簫連城給宰掉了。
這一回,簫連城是徹底的得罪了她,不管他怎麼哄,怎麼勸,她都不肯理會,自己餓的奄奄一息,臉色蠟黃,卻始終不肯張口吃東西。
簫連城準備好的,那一套小白豬失蹤的說辭,沒有用武之地,阮璃哭的眼楮通紅,怎麼都緩不過勁兒。
蔡雲看著簫連城如此的討好阮璃,生氣的咬唇,「人都要餓死了,還管什麼豬?再哭下去,第一個死的肯定就是你!」
她的聲音尖銳,臉色狠厲。
薛少貴皺起眉頭,不滿的看了蔡雲一眼,簫連城仿佛沒有听見一般,只是蹲子,不住的安慰阮璃。
阮璃哭夠了,靠在樹上沉沉睡去,睡夢中,還偶然抽噎一下,顯然是傷心到了極致。
蔡雲坐在一邊,悶悶的生氣,劉肥吃飽了,坐在一邊挺著肚子打嗝,而薛少貴也覺得對不起阮璃,所以吃的很少,無精打采的斜倚在樹下。
簫連城見阮璃哭的不安,索性伸手,將她攬入了懷中,月兌了自己的衣服,蓋在她的身上。
宰了她的一條小白豬,確實是可以安然的度過幾天了,可是幾天之後呢?就該是他的踏雪寶馬了,縱使他舍得他的馬,可是治標不治本,他們還是堅持不了幾天的。
他擰著眉頭,抬眸看向了一邊的劉肥。
劉肥睞著眸子,舒爽的躺在那里,隱隱約約,還哼著昆腔。
簫連城掃視了一眼劉肥,又低頭看著懷中的阮璃,對著阮璃低低的說了一句,「對不起……」
忽然,他做出了決定。
盯著劉肥,他嘆息一聲道,「胖子,你跟蔡雲再去采采蘑菇吧,阮璃不肯吃東西,只能明天拿蘑菇哄哄她了!」
劉肥不作他想,站起身,彈了彈衣服,應聲道,「哎,四爺,阮姑娘光吃蘑菇也不行,不然拿肉湯給她炖一炖吧,精華都在湯里,她喝了也好補身子!」
簫連城不說話,平靜的看著蔡雲道,「去吧,早去早回!」
蔡雲咬著下唇,點頭,隨著劉肥一起往林子深處走,劉肥手中的火把,漸行漸遠,逐漸成為了黑暗中的一個小紅點。
眼見著兩人走遠,薛少貴和簫連城都十分平靜,只有阮璃的平穩呼吸聲,在樹林子里清晰無比。
過了很久,可能是一個時辰,也可能是兩個時辰,蔡雲回來了,帶回的還有劉肥的尸體。
劉肥死了,中毒而死,應該是誤食了毒蘑菇之類。
蔡雲臉色蒼白,哭哭啼啼,「四爺,我勸不住他,我不知道蘑菇有毒,那蘑菇明明跟我白天的時候,看見的一模一樣,我不知道怎麼會這樣……」
簫連城面色平靜,將阮璃交給薛少貴道,「幫我看著她一下!」
他站起身,靠近了蔡雲,一字一頓的道,「戲演的差不多,就可以了,太過,會讓人反感!」
蔡雲驀地一愣,眼眸中還有淚水,盯著簫連城道,「四,四爺,您說什麼,小雲不太明白!」
簫連城一把掐住了蔡雲的下顎,冷聲,「你不知道?你自己的目的,你會不知道?」
蔡雲蹙眉,揚手想要攻擊簫連城,卻被簫連城一把攥住了手腕,整個人惡狠狠的摁在了樹上。
蔡雲喘息,「你是什麼時候發現我的?」
簫連城冷笑,「從你在流花樓出現的第一眼,我就懷疑你了,當你一個人在樹林子里現身,我就更加篤定是你!」
蔡雲咬牙切齒,森冷的笑著,「簫連城,既然早就懷疑我了,你還把我留在身邊,你這個人,是該說你自負好呢,還是蠢好呢?」
簫連城再次冷笑,「不把你留在身邊,怎麼能這麼快的找到燈塔村?」
蔡雲瞪大眼楮,面頰貼著樹皮,不可思議的回頭,想要看清楚簫連城的臉色。
可是簫連城狠狠一按,她又被壓了回去,她不甘心的道,「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找到了燈塔村!」
「你不信也得信,你真以為瘦皮猴是個人嗎?所以殺了那個小豬的主人,就一了百了?」簫連城冷聲說道,
蔡雲不說話,卻眸中迸發出仇恨的火光。
簫連城擰眉道,「瘦皮猴,只是那人小時候的諢名,你連這個都能查出開,看來,你們蔡家死絕了之後,你的本事倒是越發見漲!」
蔡雲大口喘息,眼楮因為仇恨,燃燒出熊熊怒火,「我們蔡家死絕,我們蔡家死絕都是因為你這個混蛋,你罪該萬死,你這個人渣畜生!」
蔡雲罵的凶狠,簫連城也不生氣,只是平靜的摁著她,她罵了半響才咬牙切齒的道,「原本,你是可以離開的,簫連城,現在你撕破了臉,所以,你走不掉了,你會死在這里,你們所有人,都會死在這里!」
簫連城冷笑一記,搖頭,「恐怕會死的人,是你,我們只是弄壞了這里的兩個陣眼,所以兩個活祭就好,劉肥被你殺了,現在,輪到你去死了!」
蔡雲歇斯底里的大叫,「混蛋,瘋子,畜生,劉肥一心一意的待你,你竟然親手推他去送死!」
這句話,激怒了簫連城,簫連城惡狠狠的擰著她的胳膊,「 擦」一聲,將她的兩只手臂卸掉,冷聲,「殺了劉肥的人,是你,蔡雲,罪該萬死的人,也是你!」
蔡雲淒厲的仰頭大笑,「簫連城,你做了那麼多虧心事,你不怕報應嗎?你愛的人瘋了,你的女兒死了,這就是報應,報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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