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世孽緣 第二十章   因愛嫉妒

作者 ︰ 樂晨夕

「在下兵部僉事袁崇煥。袁郎中不必言謝,救助百姓乃我等分內之事。」袁崇煥照尋常禮節回答。

袁佑很開心︰「袁崇煥,袁僉事。早就听說你在關內的威名。而且咱倆同姓。在這冰天雪地,杳無人煙的地方,居然能遇見同姓人,真是緣分啊。而且袁僉事還救了小女一命,袁佑我更是不甚感激。」

袁崇煥見這老頭話還挺多的,說話生也饒有趣,說︰「袁郎中,既相逢又同姓,就更不必感謝了。不知袁郎中方不方便告訴在下,有何要事非要在這雪天完成?」

「哦,本官奉命在此檢修工程,不過即將返京,不能與袁僉事多聊了。慶慶,我們回去吧。」袁佑說。

「雪天路滑,袁郎中和袁小姐請慢走。」袁崇煥還是禮節性地回復。

而袁慶慶卻向她爹撒嬌︰「爹爹,女兒本就頭暈腦重,剛才又受了驚嚇,恐怕生了風寒,經不起路途顛簸。」

袁佑這老頭真老了,听不出女兒說話的真假,他犯難了︰「這可怎麼辦呢?」

袁慶慶早有主意︰「爹爹,要不您讓女兒在關內修養一陣子,等病好了,再回北京,如何?」

「這,」袁佑放心不下女兒,便請求袁崇煥說︰「袁僉事,老夫回北京有急事,可女兒又生病了。看在咱倆同族人的份上,幫老夫照看慶慶一陣,可否?」

年邁體衰的袁佑請求自己,袁崇煥不好拒絕︰「好吧,袁郎中請放心。等袁小姐的風寒稍好些,在下就派人送她回北京。」

「那就有勞袁僉事了。」袁佑還鞠了一躬。

袁慶慶欣喜異常︰這個袁崇煥真不一樣,長得好看,捉拿匪徒也英勇無比。我要在關內玩雪,好好玩一陣子。

袁崇煥對部下說︰「李旭,把你的馬給袁小姐騎。」「是。」

「謝謝袁大人。」袁慶慶樂開了懷。

袁慶慶就這樣暫時住在袁崇煥的小宅子,這下宅子也熱鬧了。廚子王松沒事就說︰「咱袁大人就是好人有好報,連艷福也不淺,撿了個邱玉蟾回來,又撿了個袁慶慶回來。」

「別老是胡說,讓袁大人听到這話,怕要罰你。」老薛說。

邱玉蟾醒來後,看見窗外的雪小了些,听見一姑娘輕盈的歡笑聲,便起床去看︰一個甜美的女孩在外面玩雪花。

「姑娘,你是誰啊?」此時還很幼稚的邱玉蟾,對袁崇煥的宅子中出現另一個姑娘感到意外,而且很沒有好感。

袁慶慶彬彬有禮︰「你是邱玉蟾吧?我叫袁慶慶,是袁大人把我救回來的。我感了風寒,袁大人說讓我在他的宅子中先歇著。袁大人真好,不但救我,還讓我住在他的宅子里。」

邱玉蟾生氣了︰這個袁崇煥,怎麼隨便撿個人回來?但轉念一想,自己不也是袁崇煥撿回來的嗎?

「袁慶慶,你遇到什麼麻煩了嗎?」。邱玉蟾很想知道這個袁慶慶背後的一切。

「我跟隨父親來關內辦事,遇上流寇劫匪,幸得袁大人施救。」袁慶慶說得有條有理︰「袁大人跟我說,你長我幾歲,讓我稱呼你為邱姐姐。邱姐姐,不知道袁大人什麼時候回來,我父親已經寫信給我,問我的病情,還再次袁大人致謝呢。我也要好好謝謝袁大人。」

這個袁慶慶開口閉口都是袁大人,讓邱玉蟾心里好不痛快,但她藏起自己的不開心︰「袁大人專心于軍務,很晚才能回來。」

這話時,傍晚了,袁崇煥正好回來,邱玉蟾很尷尬,而袁慶慶先邱玉蟾一步迎過去,甜甜地喊︰「袁大人可好。慶慶的爹來信了,再次多謝袁大人救了慶慶。我爹說,既然冰天雪地,就讓我在關內多住一陣子。」

邱玉蟾听到這更是不滿,等著看袁崇煥的反應。

袁崇煥早就看出袁慶慶玩雪玩瘋了的樣子,知道她肯定沒風寒,只是向她爹借口留在關內玩罷了。于是,袁崇煥回答坦然︰「救人一命,不必屢次言謝了。既然袁郎中說雪天路滑不便行動,我就找一處宅子讓你住,再幫你請兩個丫頭吧。」

袁慶慶不高興︰「袁大人,何必多費銀兩,慶慶住在你的宅子里,和這位邱姐姐為傍就可了。」

「不行,袁小姐,我這里太簡陋,只怕委屈了你。」袁崇煥回答。

「哪里會委屈?我袁慶慶和袁大人同姓,五百年前是一家,今世重聚,不知是幾生修來的緣分。慶慶怎麼會嫌這里簡陋呢?」袁慶慶對袁崇煥滿是好感。

而袁崇煥卻沒會她的意︰「袁小姐,你待字閨中,你我男女有別,也不能住在我的宅子中,若讓你父親和外人知道。恐怕不好。」

「都說了我們同姓,結為金蘭之誼就不會有什麼不妥和傳言了。以後我稱呼袁大人為崇煥哥哥,袁大人稱我為慶慶就好了,就像袁大人稱邱姐姐為玉蟾那樣。」袁慶慶這話就是想賴在袁崇煥這里住。

此時的邱玉蟾已是嫉妒,生氣,憤怒︰什麼崇煥哥哥,惡心。

但幸好袁崇煥的回答讓邱玉蟾滿意了︰「袁小姐,我袁崇煥長你許多,金蘭之誼太勉強了。如果你不願住在外面的宅子里,這樣吧,明日我令幾個手下,專程送你回北京,如何?今夜你就和玉蟾一起住吧。」

袁崇煥不想再和袁慶慶糾纏,忙回自己的房間吃晚餐去了。而袁慶慶又說了一句「袁大人陪我玩一會雪再走吧」,袁崇煥裝作沒听見,走了。袁慶慶心中憋氣,獨自去玩雪。

其實袁崇煥是來看邱玉蟾,見她醒來,輕模了一下她的額頭︰「沒那麼燙了。好好歇息,這些天的活別干了。」

邱玉蟾把臉轉向內側,背對著袁崇煥,氣嘟嘟地說︰「袁大人,你怎麼又撿了個人回來?也不查查人家是不是奸細。」

袁崇煥明了邱玉蟾的小心思,是吃醋了︰「這個袁慶慶是袁郎中的女兒,不是奸細。玉蟾你好像對她留在這里很生氣?」

「我生什麼氣,又不關我的事。袁大人想留她就留,不想留就別留。玉蟾才不想過問。」邱玉蟾背對著袁崇煥,偷偷笑著。

袁崇煥故意說︰「既然玉蟾不介意,那就留著袁小姐給你做伴吧。」

這時,袁慶慶走進邱玉蟾的房間,也沒想到袁崇煥也會在這里︰「袁大人對邱姐姐真好,邱姐姐病著,還來看她。袁大人,我想過了,我要像邱姐姐一樣,在你這做丫環,至于月錢的話,你看著給就行了。這樣就不會有什麼男女之別的不妥。然後按我爹說的,過完雪天就回北京,好嗎?」。

「袁小姐,你今晚先在這住一晚。其他的事,明天再說吧。」袁崇煥嚴肅地回答她。

袁崇煥走出邱玉蟾的房間,對老薛說︰「薛叔,我先出去。你幫我看著玉蟾和袁小姐,別讓她們單獨跑出去受苦。」

「是,袁大人,您放心,奴才好好看著邱丫頭和袁小姐就是了。」看著袁崇煥心事重重地走過,老薛不由得為袁崇煥和邱玉蟾擔心︰難道兩人日久生情?

邱玉蟾房間里,她和袁慶慶各睡一頭,這是為了避免寒癥傳染。

袁慶慶連連嘆氣︰「袁大人不知會不會讓我在這里多住一陣子?」

邱玉蟾說︰「袁慶慶,你先好好睡吧。袁大人會讓你在這好好的。」

「唉,在家里,二娘不疼我,只有在袁大人這里才不會覺得難過。」袁慶慶嘆氣,躺在床上,順手折了一只棉布小兔子。

邱玉蟾有心事問袁慶慶,又怕她看穿,所以問得很細致小心︰「慶慶,袁大人救你回來時,雪那麼厚,你怎麼走啊?」

「袁大人讓他的部下下馬,將那匹馬給我騎,就回來啦。」袁慶慶沒多想就回答了。

邱玉蟾暗自喜笑︰袁大人只讓我和他共騎一匹馬。

第二天,一輛馬車在外面等著,「請袁小姐上車回北京。」袁崇煥說。

袁慶慶沒有再耍賴,悶悶不樂地走上馬車,忽又轉過身︰「袁大人,昨晚邱姐姐說你要送她回四川,何不讓她跟我一起走,在路上也有個伴,到了北京後,我讓我爹找人送她回四川就是。」

這確實是個好主意,邱玉蟾想看袁崇煥怎麼回答,只听袁崇煥說︰「袁小姐,玉蟾她,她,她,風寒還未全好,姑且先在此養好病,再回四川也不遲。」邱玉蟾听到這,又悄悄婉笑著。

「原來這樣,那我情願自己像邱姐姐一樣生病一直不好,袁大人就不會急著讓我走了。」袁慶慶還是個小姑娘,說的話也幼稚,但還是很听話︰「袁大人,在我走之前,袁大人得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事,你說吧,我盡力而為。」袁崇煥為了讓袁慶慶剛快走,就這麼說了。

「昨日我說,你我結為金蘭之誼,從此以兄妹相稱,但袁大人不答應。若今日袁大人不答應,我就不走了。」袁慶慶的要求很簡單。

「好,我答應了。就這樣。快上馬車,回去吧。「袁崇煥說。

「那你先叫我一聲慶慶,別老是叫我袁小姐。」這袁慶慶雖听話,但還是挺嗦的。

「好吧,慶慶,听話,快上馬車,以免天晚,路滑。」袁崇煥一直在催她走。

「好的,崇煥哥哥,接住,這是慶慶送你的小兔子。這大雪天,慶慶還給小兔子縫了一頂帽子,怕它著涼。慶慶屬兔,這只小兔子就是慶慶,陪在袁大人身邊。袁大人,慶慶相信,我們還會再見的。」袁慶慶終于踏上了馬車。

袁崇煥接過兔子,說︰「再見吧,慶慶,路上小心。」

等袁慶慶走遠,袁崇煥就把這只小兔子交給老薛︰「薛叔,把這只兔子燒了吧。」

「袁大人,這不是那位袁小姐送你的嗎,怎麼就燒了呢?這樣怕失了禮節。」老薛問。

袁崇煥說︰「我也不想這樣,只是我袁崇煥天生怕兔子,特別是這樣戴帽子的兔子,總感覺冥冥之中是我的克星,會詛咒我,一看到它就毛骨悚然。雖然我不太相信這些迷信,但總覺得戴帽的兔子不祥,還是燒了吧。袁慶慶的心意,我心領了就是。」

「好吧,老薛我不懂吉凶之說,一切還是听袁大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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