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的態度,也是能力者吧?就是因為有你們高高在上的能力者,我們才會被藐視,導致淪落成現在的樣子,別再擺出一副無辜者的嘴臉!現在我們有了這個干擾能力的東西,再也不會怕你們這群怪物!」
「你是指這毫無美感的噪音?果然是符合你們身份的玩意。」
順著光頭的視線,萊維看到了安裝在汽車上,正播放著刺耳雜音的大喇叭。
「光嘴上逞強有什麼用,一會有你求饒的時候,上!」
跟多數黑幫片一樣的場景,小頭目耍酷地揮手,幾個小嘍從人群中沖出。他們嘴里不忘高喊‘去死’之類的龍套專用台詞,以為這樣就能提升氣勢,壓到對手。可惜,龍套終歸是龍套,他們的命運從一開始就已經注定,可不是單靠幾句惡狠狠的台詞能改變的。
戰意高昂的混混們還沒看清到底發生了什麼,回過神來就見到搶先動手的幾個同伴躺在地上像離水的蝦一樣蜷縮著身體,不住抽搐。
「你!」
「Capacity-Down呢!」
「還、還在播放。」
「可惡!還能使用能力?」
懦弱者的盾牌是脆弱的,一旦被擊潰,立刻就暴露出他們更脆弱的內心。發現對方可能不受干擾音的影響,人數佔絕對優勢的混混們頓時亂了陣腳。長期以來在能力者面前的失敗經歷,讓他們明白人數無法決定任何結果,失去賴以建立信心的道具,他們才發現自己和以前一樣,根本沒有憑自身去面對能力者的膽量。
「連作為流氓的基本技能都不及格,就讓我好好教教你們吧。」
用虎入羊群形容,也許有點老套,但卻最符合現場的情況。只見萊維自在地穿梭在人群中,看似隨意揮出的拳頭將一個個近身的混混擊飛。
何謂流氓的基本技能?打架!萊維根本沒有使用包括瞬移在內的任何特殊能力,僅憑在的力量就輕松地解決了這幫身體早已被酒色掏空,空有一副凶惡外表的混混。
當然,這幫家伙當中也有實力不錯,堪稱打架高手的人,比如先前跟萊維對話的光頭。可街頭斗毆中鍛煉出來的身手縱然再強,又怎麼比得上殺手在無數次生死戰斗中得到的獎勵?所以那個大個子的光頭也沒能抵擋住哪怕一拳一腳,只有他倒地後還能勉強掙扎的樣子,顯示出與其他人的區別。
「怎麼都站在那?流氓不是應該擅長打架麼。還是說你們果然只是靠武器道具才能挺直腰板的膽小鬼?」
極度惡劣的侮辱性言語只激起幾聲謾罵,如果不是尚存僅有的一點自尊,恐怕她們早已經狼狽地四散逃竄了。
等了半天也沒發現誰有奮起反擊的跡象,萊維決定不再浪費時間,放棄對他們的最後一點期待。隨後在一片讓人可憐的慘叫中,十幾件幾乎同時墮地。幾分鐘前還無比囂張的男人們,此刻都蜷縮在骯髒的水泥地上以干咳來緩解身體的疼痛,其中有幾個特別孱弱的,甚至直接就失去了意識,倒恰好免除了痛苦。
萊維拍拍沾上灰塵的雙手,轉身回到鈴仙身旁。他沒有忘記躺在一邊的陌生少女,順手將她抱起扛在肩上。黑子涉險的原因,應該就是她吧,萊維看了眼固法美偉仿佛熟睡的側臉。
「喂,垣根嗎?」。
拿起電話撥通了很久沒在意過的號碼,學園都市不同萊維任職的中央區,偷偷跑進來還打了人,起碼得向內部人員交代兩句。
「竟然是你?沒听說有特殊事件發生啊,怎麼那麼有空想起我了?」
听筒里傳出一個男子懶洋洋的聲音,听起來是年紀和地上那幫差不多的少年。
「我在你們的地方揍了幾個混混,向上頭的人報告一下吧,省得判我非法入境什麼的。」
「打架?跟魔術師?你不會真那麼閑,專門翻牆進來收拾流氓吧?」
「閑是不閑,收拾流氓倒是真的,總之事情就是這樣,具體的你去問風紀委員一七七支部的人吧。」
萊維說完就想掛電話,突然又想起了什麼,把已經放下的電話又舉到耳邊。
「對了,另外告訴你一聲,我要帶走兩個一七七支部的傷員,等她們好了再送回來。啊,還有,我在這發現了個據說能影響超能力使用的機器,你有空就找人來看看吧,拜。」
不管電話里那位少年意圖阻止他私自帶走超能者的大聲叫喊,萊維按下結束通話的鍵,然後把手搭上鈴仙的肩膀。
「搜索暫停,先回家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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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麥道威爾先生。」
依文的聲音听起來是那麼的溫柔,那麼的可親,沉醉在熱戀中的少女呼喚其男友,大概就是用這種讓人內心顫動的甜膩嗓音。可是傳到萊維耳中,卻被他敏銳地捕捉到深藏其中的危險氣息。
「學校帶回來的工作得抓緊昨晚,我先上樓。」
裝成忙于工作連朝客廳那邊看一眼功夫都沒有的「站住!」
女孩尖利的大喝仿佛把天花板上的灰塵都震落下來,無法讓人和先前那副甜蜜的嗓子做出哪怕一丁點的聯想,倒像是沉睡在漆黑古堡里,等待吸干誤入者鮮血的恐怖女妖。而發出這把萊維嚇得差點腳步踩空,從樓梯上滾下來聲音的女孩,卻猶自坐在沙發上將雙手交疊在胸前,任柔順金發披散在肩頭,擺出看似十分可愛的樣子。非知情者絕對想不到那是女孩能發出的聲音,即便她確確實實是令人畏懼的吸血鬼。
「依文,我……」
「過來!」
眼看已經不是隨便能夠敷衍過去的情況,萊維只好無奈地放棄了偷偷溜回房間,返身回到客廳,干脆在依文的身邊坐下。
「之前是一個一個往家里帶,這回直接抱回來兩個,你是嫌以前那樣太麻煩?有種你把島上的女孩子全背回來呀!」
依文憤怒地拍掉想往她肩膀上搭的手,誰知又被死皮賴臉地男人給趁機抱了起來。她愣了一下,隨即立刻像只發脾氣的小貓似地,在萊維的懷里亂蹬亂踹,扭著小**貌似頑強地掙扎著。不過這種程度的掙扎,在萊維眼里更像是調皮的撒嬌。依文雖然被詛咒封印了魔力,但以她在體術方面的精通水準,要從萊維懷里掙月兌,根本用不著這些純粹浪費體力的大幅度動作。貓咪偶爾對主人露出爪子來示威邀寵,只能令人更加的疼愛。
「其實你知道的。」
「哼!」
把怨氣聚集在鼻腔里擠出,胡亂舞動的身子也在萊維懷中漸漸安靜下來。依文當然知道這一切都是為了她,也是不可抗力導致的結果。可知道歸知道,明白歸明白,讓她一點性子不使,就這麼坦然接受,是無論如何都做不到的,又或者該說是不願意做到。人生中第一段、也是唯一一段感情,度過六百多年漫長歲月的吸血鬼女孩,縱使清楚幾乎沒什麼是永恆的,她仍然希望這份感情能夠保持最初的樣子,直到永遠。但從前一段時間開始,不斷進駐本是她和萊維二人世界的房客們,讓她產生了前所未有的危機感,沒法對此再多寬容。
「根本就沒有你想的那種關系,黑子是怎麼樣的人,應該很清楚吧?跟她怎麼可能呢。」
「誰知道那個百合女是不是BI呀。」
「BI?那是什麼意思?你該不會最近又看了些學校里絕對禁止東西吧,哪學來這些奇怪的詞?」
「听不懂是你笨!憑什麼我的興趣要向你報告啊!你要每天老老實實呆在家里的話,我又哪會整天無聊地看電視和雜志!」
依文的話是典型赤luoluo的污蔑。要知道這段時間,除了身邊多出來幾個‘偶爾’出現的女性外,萊維的作息和往常沒有太多區別。早上起床上班,放學後走路回家,偶爾被凜抓到學生會辦公室算是少數耽誤回家的事。想著這些的時候,萊維那健忘的大腦很自然的把晚上跑去買演唱會門票,或者其他這樣那樣的事給忽略了。但有一點是沒錯的,即便以往他下班立刻準時回家,吃完飯後跟依文的例行活動還不是坐在沙發上看電視或者玩游戲?
「你不說我怎麼懂嘛,我有沒有看書的習慣你最清楚了。」
連最當紅偶像這種本該是世人皆知的情報都一無所知,別說他還是個整天跟年輕人混在一塊的教師,萊維在某些方面的確有知識貧乏的現象。
「就是……」
B和I這兩個字母湊到一塊,可以有好幾種解釋。比如在背元素周期表時會背到的元素鉍,也是行為識別系統以及商務智能等等的名詞縮寫。但從依文嘴里,在這個時候說出來,當然不可能是什麼化學元素之類的意思。近年越來越受到關注的雙性戀群體,英文里對這一性取向的簡寫就是BI.原本這是個不該出自淑女櫻唇的詞語,依文憤怒之下月兌口而出後,立刻就後悔了,現在又怎麼可能去給萊維解釋?
「就不告訴你!也不準你去想!不準去問!听到了嗎!」
越想越覺得害羞,依文宛如身邊放了個火爐,體溫急劇上升,連忙用一雙小手捂住萊維的嘴,然後用眯成兩條細縫的眼楮偷偷窺視那張臉上可惡的表情。
要不是因為這個家伙,自己怎麼會說出那麼羞恥的詞!依文一味地埋怨萊維,完全沒覺得嘴長在自己臉上,要講什麼別人根本沒法控制。說起來,戀愛著玩意還真是個神奇的東西。在其他人面前,即使是其他男性,比如麻帆良的其他魔法老師或者校長。依文在他們面前,可是一幅從來不知羞恥為何物,能大大咧咧地把男人都羞于開口的話題當成閑聊,而且以前也經常穿著根本就是緊身內。衣的戰斗裝到處亂晃。如果被魔法世界跑來抓邪惡吸血鬼領賞的人看到依文現在的樣子,恐怕會以為認錯人然後繼續尋找吧。
「確實最近比較忙,沒經常陪你。這樣吧,有想去的地方麼?要不咱們周末……」
「有!」
被封印了魔力,再加上無法離開麻帆良學園的詛咒。廣闊的世界,對于依文卻僅僅是一個城市的大小。可縱然是被稱為學院的麻帆良,也比許多城市要來的豐富多彩,想要找游玩的地方,依文立刻就能舉出三個以上。
「聖杯戰爭結束吧。」
「嗯?」
正在好奇依文想去什麼地方,萊維听到的卻是貌似有點跑題的答案。
「等聖杯戰爭結束,到時候一定要每天二十四小時一周七天一個月四周一年十二個月地好好陪我!」
揚起小臉的金發吸血鬼女孩,開心地笑了。
「好。」
「唔……」
環抱在依文腰間的雙手微微使勁,讓面對自己,坐在大腿上的嬌小身軀緊貼著,萊維溫柔地品嘗起吐露出關懷的櫻唇。
嘗到久違的熱吻,依文從一開始的驚訝,漸漸轉為主動迎合。緊要的貝齒松開,溫柔地接納入侵者,粉女敕的香舌和對方交纏在一起,宛如在心底牽起了漣漪。
「嗯……」
背後的雙手不甘心在那停留,不安分地向下移動,輕輕按上因身體前傾而倍顯挺。翹的臀。瓣。隔著睡衣傳來的摩擦瘙癢感,令依文不自覺地配合著扭動起來,宛如在擺尾示好的可愛小寵物。
「等、等一下。」
黑色的薄。紗睡裙忽然被拉著下擺掀起,驚醒後想起小屋里還有其他房客存在的依文,立刻反應過來。雙臂拼命向下壓,不讓萊維的奸計得逞。可惜她忘記了抱著自己的男人,所擁有的特殊能力。
依文的不配合,對事態進展毫無阻撓之力。淡淡魔法波動過後,猶如包裹禮品的彩帶被解開,與金色長發同樣耀眼的雪白,暴。露在夕陽從窗口投入的小屋內。而她身上的睡裙,猶如從來沒穿上過似地,靜靜躺在一旁的茶幾上。
「啊……」
散發著熱氣的雙手撫上吸血鬼天生冰冷如陶瓷的肌膚,突如其來的刺激令尚未做好準備的依文禁不住呻。吟。她使勁彎曲著腰肢,抵抗體內傳出的異樣感覺,明明是正常體溫的身軀,卻仿佛會灼傷皮膚般的火燙。依文像是要把自己揉進萊維的懷里,深深感受著隔著襯衫透出的熾熱情感。
「主人,萊維老師,早安。」
!
從粉色夢境中驚醒的依文,用比包子還要迅捷地速度彈起,撞翻了擺在沙發前面的茶幾,鮮血似地紅茶為柔軟的地毯點綴上淡淡的花朵,也染上了她被萊維強行解除的睡衣。
「喲,茶茶丸。」
「喲什麼啊!」
男人厚顏無恥的表現,氣得依文想要一腳把他從沙發上踹上去。白女敕的小腳抬到一半,忽然想起自己現在的狀況,又急忙用雙手掩護重要部位,順勢坐倒在新配了紅花圖案的地毯,撿起旁邊的睡裙,手忙腳亂地往身上套。身為從者,由于缺乏戰斗機會,最近轉職成女僕照顧兩人起居的茶茶丸,早就見慣了類似的場面,這倒是依文一時羞惱而不小心忘掉了。
「萊維老師,客人醒了。」
「哦?比預想要快嘛。」
彎腰拉起地攤上的吸血鬼女孩,重新把她納入懷中,這回輪到萊維這個‘抱枕’享受享受把別人當成抱枕的感覺了。
「鈴仙的藥比某些人強多了。」
用魔法把重傷的人喚醒,不是什麼難事,就算是沒鑽研過恢復系的不死吸血鬼也能辦到。可要讓遍體鱗傷的人恢復如初,並且不會留下魔力強行刺激人體新陳代謝造成的後遺癥,就沒那麼簡單了。要知道許多看似神奇,瞬間把瀕死者復蘇的魔法,幾乎都以透支生命力為代價。沒什麼必要的情況下,萊維可不願意讓自己熟悉的人僅僅為了快點下床而減壽。
對于非自己擅長的領域,依文才沒心思去跟人攀比,雖說她曾經暗暗立志要把恢復系魔法學好,但在魔力無法使用的情況下,實在不能說是一個能短期達到的目標。
「去見見客人?」
撫模著女孩滑膩的小臉蛋,萊維問到。
「不去,反正與我無關。」
「那監視我的事呢?」
「算了,那個百合女的話,無所謂。」
被萊維直直盯了一陣,依文才發現她話里的問題。剛才的表態,豈不是間接承認自己先前發脾氣只是在邀寵撒嬌?在這個男人面前,魔法世界人人畏懼的邪惡魔法師依文潔琳,確實只是個愛鬧別扭的小女孩而已。如果被官方的人知道,恐怕價值六百萬的通緝令,第二天就會飛出吧。懊惱的吸血鬼女孩把頭偏開,現在她真的不想去理這個討厭的家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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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嘁,原來是你家啊。」
剛推開門,就听到十分符合白井黑子個人形象的談吐。不過這也是單單針對以萊維為交談對象時的表現,也許勉強能樂觀地認為是特殊待遇。
平常出現在人前的白井黑子,稱不上溫柔嫻靜,但絕對算是平易近人。常盤台女子中學,是一所管理嚴格的貴族學校,在那讀書的高貴出身大小姐們,自有天生高傲的資本。‘看不起人’、‘自以為了不起’、‘故意手很難懂的話’,這些都是學園都市學生們對常盤台中學女生的評價。然而在總是晃著兩個小辮子四處奔走的白井黑子身上,除了同樣款式的制服外,很難找出幾個符合以上評價的地方。
至于為什麼偏偏對萊維采取如此惡劣的態度,唯一原因就是,她認為這個男人玷污了自己心愛的姐姐大人。當然,萊維從來不承認所謂玷污的說法,相信當事人之一的御阪美琴更不會承認。
美琴對萊維,就像許多學生對老師的崇拜一樣,根本沒有半點越過這個範圍之上的情感。而事實上黑子那位姐姐大人,對待萊維的態度比黑子也沒好到哪去。莫名其妙地被套上罪名,只能說黑子對美琴的交友情況緊張過度,但凡有異性接近,恐怕她的臉色都是那麼的差。
「如果剛才那是作為對救命恩人的感謝之詞,你覺得有人會坦然接受麼?」
「這是你的問題。感謝?竟然理解成那樣,我只能說對你的智商深表遺憾。」
女孩雙手撐著床墊坐起身,隨著被子的滑落,微微突起的胸。部在萊維熟悉的內。衣包裹下闖入他的視線。即使剛升入初中,黑子的發育狀況也是在令人擔憂,如果這不是依文所居住的小屋,還真難找到和她身材匹配的內。衣。
「房間的布置還挺好,怎麼看都不像是你該有的品位,果然你也是借住的吧?」
就算是貴族學校的常盤台中學,也不會配備這麼寬敞舒適的優雅臥室,所以她立刻排除了這是宿舍的猜測。
「黑子,你的衣服……」
兩人的關系遠沒到僅著內。衣坦誠相對的程度,萊維更沒興趣和她發展到那個地步,是以好心地提醒。
「稱呼得太親密了,我覺得你還是叫我‘白井’同學比較好」
「OK,白井同學,好歹是女孩子,太奔放了點吧?」
萊維的好意顯然沒有得到應有的效果。黑子不單沒有像其他走。光的女生那樣急忙擋住身子,反而一腳踢掉下半身的被子。原本穿在她身上的衣物,包括校服和內。衣,都被垃圾堆的污水弄得髒透了。茶茶丸以女僕的角度出發,主動將那些衣物拿去清洗。好在吸血鬼女孩的衣服多得足夠去開服裝展示會,才能有符合黑子身材的內。衣給她替換。也許是以為能在醒來之前將校服晾干吧,茶茶丸沒給她準備能更好遮蔽身體的睡衣。結果是便宜了萊維的眼楮,剛離開依文,就能包攬另一位少女的身材,腦中的印象尚未消散,他很自然地把兩個人做了比較。
一樣的青澀、一樣的稚女敕。已經升上初中的黑子,除了身高,其他方面的發育反而不如被不死之軀定格在十歲的依文。小學生的外表里裝著個媲美中年猥瑣大叔的靈魂,強烈地不協調感,讓萊維對眼前的身體完全沒有哪怕一點的沖動。
「‘好歹是女孩子’?沒有使用少女或者女性的稱呼,是對我的成熟度有意見嗎?膚淺啊,誰告訴你生理上的發育只看胸部大小的?別看比較平坦,我可是個成熟的淑女呢,連每個月一次的麻煩東西都已經來過了!」
曲解了他人好意的女孩,竟然從床上跳下來,手腳交疊擺出各種寫真集封面常見的姿勢,想把她稚女敕的身材以最好的方式展示出來。
一定是故意的!在女人面前從未如此冷靜的萊維暗自警惕,見女孩有往他身邊靠的跡象,連忙後退拉開彼此距離。對救命恩人以身相許,這種老套的劇情也許現實中尚未像恐龍那般可憐的滅絕,但它絕不可能發生在白井黑子和自己之間。一旦他有哪怕丁點把持不住的越軌舉動,女孩至少也會在緊要關頭大聲尖叫,把小屋內的訪客悉數引來。屆時依文必定是當先沖進房間的那位,其後將要發生的事情,萊維根本不用去想象。
「先把衣服穿上!」
以媲美子彈上膛的流暢動作打開牆角的衣櫃,萊維從里頭隨便抽出一套依文的校服扔到床上。
「嘁!膽小鬼,還想著拍下某人獸性大發的照片給姐姐大人的。」
知道事不可為的女孩,一邊慢吞吞穿著衣服,一邊嘴里碎碎念著可怕的陰謀。萊維暗贊自己英明的同時,也在納悶茶茶丸連衣服都給她換了,為什麼就沒把手機這種在黑子手里就是極度危險品的東西給排除掉。看來事後有必要跟茶茶丸交代清楚。
對名為白井黑子的惡趣味百合女孩,萊維心里的防範等級瞬間提升到頂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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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得出的結論是,學園都市里那個叫‘Strange’的區域就是敵人的據點?」
听完結合萊維和黑子的情報後,此方給出的分析,凜站在客廳中央重復著綜合的出來的結果。她揚起精致的下巴,一幅制勝于千里之外的謀士形象。可惜當看到堆在地上,像一座小山似地購物袋,立時讓她的應物形象幻滅。
若萊維和鈴仙的偵查小組叫做大有收獲,那凜為首的少女們只能無奈地被定性為瘋狂購物。女人有著宛如巨龍般的天性,收集癖好是她們與生俱來的本能。當萊維見到三人搬進門的大大小小袋子,就明白了她們所謂的收獲是什麼。不過最初他僅以為是某個大小姐的購物病發作,卻沒想到堆起老高的戰利品中,竟然也有輝夜和伊芙的功勞。
幾袋厚重的精裝書起碼算是有內涵的愛好,輝夜一直攥在手里黑漆漆保險箱似地袋子,萊維奇怪怎麼就沒人對那里頭的東西感到好奇?反正他不認為小屋內還有別人能像他一樣猜出里頭是游戲或漫畫之類。
「你們有什麼主意?直接殺過去?」
依文難得地關心起聖杯戰爭,但她晃著一雙夠不著地面的小腳的樣子,更像是日常閑聊,而非討論嚴肅的對策。至于她的座位,當然是習慣的那個位置——萊維的懷抱。
相比吸血鬼女孩和往常一樣的姿態,萊維的Servant,第一個闖入小屋的住客則可以說是讓人驚艷。身上那套設計復雜,瓖著一對蕾絲邊的蓬松衣裙,估計光傳上去就得費上一番功夫。萊維不認為伊芙本人會特意去逛商店買衣服,就算真的想換個形象,也不會選擇這種明顯阻礙戰斗的著裝,肯定是一旁尚翹著鼻子的大小姐的功勞。但這次,萊維倒是難得在心里稱贊了那位多事麻煩的大小姐。
美麗的金發編出好幾根小辮子,瀑布般地瀉在俏臉的兩旁,配上那身華麗的哥特風洋裝,乖巧坐在椅子上的伊芙,如同一位冷漠又不失可愛的嬌俏公主。可能是發現了夢夢這位正牌公主的艷羨目光,伊芙回到家並沒有立刻換下這身讓她覺得行動極其不方便的新裝。
「喜歡鬼鬼祟祟躲在洞里的老鼠,經過今天的意外,可能早就驚嚇過度跑了吧。」
站在樓梯旁擺著副無聊表情的輝夜,只有萊維清楚她是希望趕快結束談話,把死死攥在手里絕對不希望被人注意到的袋子藏進自己的房間。
「今天在現場沒發現除了那幫混混之外的人。據黑子從風紀委員那查到的情報,最近‘Strange’的家伙們活動突然變得囂張起來。到處惹是生非,一點都不怕暴露的樣子,該不會是想要故意引起注意吧?」
萊維本來只是想小小的戲弄一下輝夜,不讓談話結束,令她沒法逃回屋里。可說著說著,自己也覺得有點問題。敵方的Master再怎麼神通廣大,也沒可能知道自己和學園都市的勢力有聯系,那可是在麻帆良都僅有兩三個了解的事。難道針對的並非針對己方,單純誤認為學園都市還有其他Master?萊維分析著各種可能,沒注意暫時充當樓梯守衛的輝夜正惡狠狠地盯著他。
「嗯,確實有這種可能。畢竟我們也沒法確認學園都市里是否有其他Master.如果這是真的,那麼對方應該已經掌握了一定程度的情報,多數會在‘Strange’設下針對魔術師和英靈的陷阱,我們貿然攻進去,恐怕很難保證順利。
遠阪凜大小姐已經陷入謀士COSPLAY游戲無法自拔了。
「除去萊維老師今天踫到的那個疑似Lancer及其英靈盟友,和行蹤未明的Rider主僕外,敵對的英靈應該就剩一個了吧?n的伊芙、Caster的輝夜、Berserker的赫拉克勒斯,加上那個Lancer,對手應該是Archer(弓兵)或Saber中的一個,都不知道容易解決的家伙啊。」
此方知道的情報,實際比在聖杯戰爭上下了十年功夫鑽研的凜還要詳細。憑借萊維透露的一些消息,她早就確定了上屆聖杯戰爭的七個英靈的身份。按照她所知的‘歷史’,眾人接下來無論是面對Saber或是Archer,都絕非輕松的戰斗,尤其是她最為擔憂的Archer……
可她看了看在場的伊芙和輝夜,本屆聖杯戰爭已經完全月兌離了已知的‘歷史’,讓她不敢過于武斷地定下結論。
「既然知道有陷阱,小心一點就好了。我們這邊又沒明顯的弱點,如果只是泛用性的普通陷阱,能有多厲害。」
依文的話剛說完,就發現除了初來乍到的夢夢,大家的視線幾乎同時轉到自己身上。吸血鬼女孩被盯得莫名其妙,回憶了一下卻也沒發現剛才的那番話有什麼奇怪的地方。
「你們都看著我干嘛啊!」
「因為……」
「停!」
依文突然明白了什麼,抬手打斷猶豫不決的凜。
「你們想說我的封印是弱點?」
眾人無言,等于同意了這個猜測。只有覺得自己被排斥的夢夢扭著頭左顧右盼,很好奇依文所說的封印到底是怎麼回事。
「上次對Berserker的戰斗是在別墅里,根本就不可能被其他人知道!」
自己別墅的私密性,依文有著很深的自信。即便是有人意外闖入,在那個空間里能夠盡情發揮全部實力的她,不可能漏掉任何微小的氣息,讓敵人全身而退。
「間桐慎二呢?」
此方的話一出口,別說依文,在場的人幾乎都要驚呼出聲。除了沒經歷過Berserker一役的鈴仙和夢夢,就只有充當依文坐墊的萊維仍舊保持鎮靜。
尤其是凜,當時礙于某種特殊原因,見別人都沒提起,她刻意回避了關于間桐慎二這個Master的處置問題。事後也曾就此進入別墅,和在學園島四處暗暗搜索,結果都未曾發現那位同學的下落,仿佛人間蒸發了一般。而預料中的事並沒有發生,一切都十分正常的情況下,她竟然忘掉了間桐慎二的存在。
「Berserker的Master?倒是有這個可能。如果是他向別人泄漏了依文的存在,別人必定會針對我方這位最強的戰斗成員加以調查,難保不會查出點什麼。」
間桐慎二後來的情況,在場只有萊維一人清楚。他傷勢痊愈後,曾獨自進入別墅,見到了躲在地下倉庫里,依靠備用食物存活下來的少年。原本他動過處理掉這個尾巴的念頭,但當看到少年那精神恍惚,仿佛大腦遭到沖擊性破壞,僅余求生本能的可憐樣子。殺掉毫無反抗能力、甚至連‘死’都無法理解的人,對萊維實在有點強人所難。何況再怎麼說,間桐慎二也是他的學生,最後偷偷把少年扔到中央區的某個救助站附近,權當一時頭腦發熱的慈善行為了。
「要去偵查嗎?」。
別看外表柔順,頂著可愛兔耳朵的鈴仙是個標準的積極行動派。
「沒太大意義吧,今天的遭遇算是偶然,再去估計已經有陷阱瞪著咱們了。所謂偵查,跟直接殺上門去的結果應該沒多少區別。」
甩掉腦子里多余的雜念,凜看向理論上明明屬于自己麾下,卻像個護衛一樣站在萊維身後的兔妖怪。
若那真是魔術師的據點,對方必然已經知道暴露的事實,白痴才會不做任何防備。貿然派人前去偵查,極有可能陷入被圍攻的陷阱。雖說那幫無能力者組成的武斗派戰斗力一般,但螞蟻多了還咬死大象呢。萊維覺得要偵查也是自己前去,可惜看依文偷偷伸手掐著他的樣子,早就有所防範了。
「麻煩,你們慢慢討論,我去準備些要用的道具,有結論了通知我。鈴仙,把你的空白卡都給我,在這你正常戰斗就行,用不著那些東西。」
「是,公主。」
本以為輝夜是要趁機溜回房間,沒想到她從鈴仙那拿了一疊看上去像空白撲克牌似地東西,這倒讓萊維沒法確定自己的猜測了。難道就像她所說的那樣,真是去準備戰斗用的道具?
「情報太少了,繼續想也沒用。等你那位朋友明天把調查結果送來再說吧,我也回去休息了。」
凜煩躁地抓著頭發,把兩根辮子都快揉開了。緊跟著自己的英靈走上樓梯,她現在更需要個安靜的空間來平息心底的混亂。
萊維也同意等待黑子的調查結果,畢竟學園都市的治安本就是由風紀委員負責,通過職務上的便利所能收集來的情報,比眾人胡亂猜測要好得多。何況別看剛才大家都在討論是要偵查還是直接進攻,除了幾個初來乍到的,有誰不知道學園都市的森嚴防衛?
萊維為什麼要在事後打電話交代事情經過?他今天貌似很輕易潛入,還收拾了一堆混混,實際上他要再呆哪怕兩分鐘,估計就會被外三層里三層的全副武裝人員圍得結結實實。更不用說解決掉那些警備員後隨之而來的麻煩超能力者了,他們中的幾個,甚至比打不死的Berserker還要難對付。
學園都市的空氣中遍布肉眼無法看見的微型探測器,可以說內部人士的一舉一動都在高層的監視之中。接下來不管自己這邊的決定是什麼,萊維都必須先跟學園都市的管理者溝通,否則被當成非法入侵者,那可就玩過頭了。
樓上相繼傳來的關門聲宣告著沒有結果的作戰會議正式結束。客廳內剩下的幾人,開始各自找事干打發時間。此方盤腿坐在電視櫃前翻著依文收藏的動畫DVD,異世界的二次元作品對她有著無比的吸引力。鈴仙也在沙發上坐下盯著電視,從她對電視節目的好奇表情來看,輝夜的秘密保守得不錯,這只兔妖怪好像並沒太多接觸現代文化的機會。
伊芙霸佔了沙發上最後一個空位,正細細品讀今天剛買回來的書,還在夢夢的強烈要求下,遞了一本給她。不過這位銀河的小公主,看樣子對小說的興趣並沒有多大,時常透過書本的遮掩偷看身邊的人。準確說是借給她書的文學少女,和抱著快睡著小貓在想著什麼的人民教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