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維凝視著某一個方向,那邊靠近飄著圖書館島的那個湖,正好離昨天武道會的會場不算太遠,也恰好就是夏娜全力展開的封絕的最邊緣。那個方向和學園都市正好相反,那麼在那里的人很可能就並非之前和輝夜遇到的那位蛇之使徒以及四個執行者。
萊維又扭頭看了看學園都市那邊的方向。雖然他一直都在提防那個讓他和輝夜吃了個虧的女人。但總不能因為防著那個女人就別的什麼都不管了不是?若萊維一直呆在這邊邊界的地方,那豈不是相當于那個叫薇塔-克洛緹德的女人什麼都沒做,就牽制住了校方一個能派點用場的人手?
這邊現在依文也在,輝夜吃了個虧之後認真起來也不是好惹的。萊維自然不會傻乎乎的一只呆在這兒哪也不敢去。他在資訊通道里跟輝夜和依文各自囑咐了幾句,身體頓時從屋頂上消失,飛快地朝那團氣息發出的位置——趕了過去。
「實力還不錯嘛,這個世界的魔法師們。」
麻帆良湖畔一處滿地都是好像已經壞了的田中型機器人,卻沒有一個拿著依文那幫同學發的‘裝備’的學生在的地方。一名身穿這年代只能在博物館里看到的鎧甲的少女和幾名校方的魔法老師對峙著。
不過說是對峙,這名鎧甲少女的臉上倒是看不出一點緊張的神情,她的動作也十分放松像是沒有防備似地。反而是另一邊人數較多的魔法老師們,各個拉開了架勢嚴陣以待。
「吾乃‘鋼之聖女’阿瑞安赫德主人麾下鐵機隊的隊長,‘神速’的杜芭莉,報上你們的名字吧,這個世界的魔法師們!」
少女手中那把既像劍又像刀的兵器在地上一磕,又舉起左手掛著的中間瓖嵌著一塊寶石的盾牌,就像古代兩軍陣前決斗的騎士那般自我介紹著。
然而盡管自稱叫做杜芭莉的少女很正氣凜然很有這年代的人往往在文學作品中才能讀到的騎士風範,面對她的幾名魔法老師卻貌似也早已月兌離了中二少年的年齡,不管生理還是心理上。他們沒有一個開口說話,全都保持著戒備的神情,渾身上下一動不動,要不是動態視覺極好的人能看見一些細微的動作,恐怕乍一來到還以為哪個蠟像館剛做好的蠟像擺出來風干呢。
「唔……你們……你們這是在小看我嗎!」
少女自報家門之後就在那拄著劍等著,可她這副絕世高手的派頭卻沒能一直擺下去。才等了兩分鐘就開始跺腳發起了脾氣,這樣一來什麼騎士的形象之類瞬間就全都毀了。少女腳上穿著跟盔甲一套的鐵靴子,跺在地上就跟拿個鐵桶在地上敲似地,原本凝重的氣氛一掃而空。
那幾個魔法老師雖然仍然沒有放松他們的身體,但眼神之中卻略微有了些不同的東西。那眼神,如果萊維在這兒,肯定能熟悉的一眼就認出來。自己在學校里看著那些不成器的學生的時候不就是這樣的麼?尤其是看著那些中二病晚期沉浸在自己世界里不可自拔的笨蛋的時候。
「嘛,我倒是沒覺得他們小看你。」
拼命跺腳的少女身後站著的男人好像也嫌她的鐵靴子踩在地上的聲音太刺耳,伸手掏了掏耳朵,懶洋洋的聲音听起來就跟早上被人從床上硬拽起來還沒睡醒似地。
「什麼啊!你看看他們的眼神!那種眼神……啊啊啊啊,不要用這種溫情又帶著憐憫的眼神盯著我呀!」
少女沖著幾個魔法老師大喊,手中那把尺寸很是不小的長劍胡亂的甩來甩去。倒是她居然能看懂那幾名老師眼中蘊含的意思,這著實有點出人意料。畢竟從她剛出現到目前為止的一系列表現,幾個魔法老師都以為她是那種活在自我當中對外界的一切乃至其他人的目光都毫不在意的人呢。
沒想到她也具備基本的察言觀色能力呀,這麼看來還只是中二初期的程度嗎?幾名魔法老師沒有放松警惕也沒有開口說話,更是連彼此之間的一個眼神交流都沒有,卻同時在心里升起了幾乎一模一樣的念頭。這大概就是同行之間的心有靈犀吧?同樣作為在學校工作多年,帶了一屆又一屆學生,早就見慣了各種各樣還不成熟的孩子們的同事們。
「哈……」
少女身後的男子打個哈欠,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沒有听少女的話。他這副提不起勁的模樣讓心里本來就很不爽的少女變得更加急躁。那稍微垂下來就能踫到地面的大劍又使勁敲了幾下,可即便如此也沒辦法讓少女的心情好上一星半點。
而且少女也看出來了,對面那幾個剛剛突然沖出來攔著路的人戒備的主要對象並不是自己,而是自己身後那個懶懶散散站沒站相的男人。
雖說少女也承認自己實力可能大概也許沒準相比之下稍微略微小小的差上那麼一點點點點……可這種‘順便也注意一下你好了’的感覺實在讓人太不爽了啊!
「哼!既然這樣,還是讓你們的身體直接體會一下好了。好好的感受一下吧,主人麾下的鐵機隊隊長的我,其實力絕不會讓主人蒙羞!」
一股不凡的氣勢從少女身上朝著幾名魔法老師壓迫而來,本就嚴陣以待的幾人立刻著手準備起各自拿手的魔法。
說到底這個叫杜芭莉的少女還是冤枉了這幾個老師。他們固然下意識覺得後面那個高個子的男人隱藏著令人恐懼的實力,可也從來沒小看過已經正面對上的這名少女。他們不是小看杜芭莉,純粹只是理智上認為後面的那名男子威脅更大,自然而然的對他防備更深罷了。
「喲,這不是葛葉老師嗎?沒想到在這里見到你們。」
握著劍提著盾正準備向前騎士般沖鋒的少女忽然听到一個聲音從自己左側傳來。少女之前的表現雖然略有笨蛋嫌疑,但她其實是那種一旦進入戰斗就全神貫注的真正的戰士。已經打算開打的她根本沒注意听來人說的話具體內容是什麼,下意識就認為那是對方的同伴趁機偷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