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王寡女 坑深203米   北 世子

作者 ︰ 姒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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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夕•我和姒錦有個約會

------題外話------

「——南榮安王宋驁,在北 蘇赫世子手中。」

坐在椅子上,她對著窗戶照入的光線,抽開信箋。

這麼有自信的人,墨九很久沒見到了。

墨妄從袖子里掏出一封書信,遞給墨九,「有人用它來換相思令。還說,鉅子看了內容,不會不舍得一個相思令的——」

「什麼消息?」

他聲音很急切,墨九心里不由來「咯 」一下。

「小九,有消息了。」

墨妄左右一看,朝她點點頭,等入了屋,把門關上才道。

「師兄,出什麼事兒了?」

看他一臉嚴肅的樣子,墨九也沒由來的神經一緊。

一看兩個人又要開始「喂狗糧」模式,墨九直呼吃不消,匆匆起身,與喬佔平交代了幾句晚上入墓的準備,便退出了千連洞。可她人還沒有走到九號樓,就遇到急急忙忙趕來的墨妄。

尚雅俏臉一紅,「哪有?我才不管他哩。」

「急什麼?它又不會跑。先吃了飯,等晚上天黑了,咱們再去。要不然啊,右執事又得怪我了。」

這麼著急?墨九看尚雅張了張嘴巴,笑著指向案幾上的早餐。

「我這就帶人下去,再試一試。」

喬佔平目光一亮。

墨九道︰「我在想,會不會,船棺只有外面一層是用鐵水澆鑄的,用來麻痹我們,把外面剝開,里面其實也是一般的棺材,而機關與棺蓋,也都會顯形?」

「如何換思路?」

墨九點點頭,「我看了一下,那個棺材升起之時,應用的是液壓原理。」想想喬佔平未必懂得什麼是液壓原理,她接過筆來,畫了個簡易的草圖,又道︰「有時候,我們干這一行的人,往往容易把很簡單的事兒,想得很復雜——正是這個升降台似的東西,讓我們誤以為機會另在別處。其實現在,換一個思路,也許這個鐵棺就容易了。」

「鉅子是說,機關設計者給了我們一個障眼法,讓我們以為鐵棺上面沒有縫隙,棺材是整鑄的?」

倒是喬佔平,似乎听出點兒意味來,目光很冷靜。

尚雅歪了歪嘴巴,想笑,又咽了回去。

蕭長嗣?這個比喻……

墨九模著太陽穴,認真道︰「這世上有一種叫著變色龍的東西……就像蕭長嗣那個人一樣。表里一套,背里一套……很容易迷惑住別人。我昨兒晚上想到他,冷不丁就想到了這個事,也許是我們誤讀了某些訊息?」

一個人看走眼,那麼多人也會看走眼嗎?

看走眼了?

「嗯。我也有一個想法。」這是墨九早早過來千連洞的目的,「我們進入墓室的時候,從鐵棺外表看不到半點機關痕跡,像是整生的。可實際上,我們都知道,仕女玉雕就在鐵棺中,而且鐵棺不能在損壞的情況下打開……那麼,有沒有一種可能,其實是我們看走眼了?」

一旦有了佐證,對于尋找八卦墓,以及開墓,肯定是有幫助的。

這說來都是廢話,可目前他們確實還不清楚,八卦墓里埋著的八個女人到底是誰。

「鉅子,就目前來看,坎、巽兩墓的墓主都是女子,只有艮墓為陰陽墓,葬了一男一女。八個仕女玉雕,八個女子的墳墓,我在想,若能知曉這八個人都是誰——會不會事半功倍?」

不得不說,喬佔平真的有本事。他用圖紙的方式還原了墓室的情況以及鐵棺的位置,再畫上思維啟發的線條用以研究有可能的棺材開啟方法,這確實非常的直視而科學。除此之外,喬佔平還把已經開啟的坎、艮、巽主墓以及機關布置等等都羅列在另一張紙上,方便比對,找出相同的點兒或者線索。

圖紙上面,正是興隆山的墓室以及尚未開啟的鐵棺。

在喬佔平面前的案幾上,有一張圖紙。

她走到喬佔平對面坐下。

「早。喬工,有什麼發現嗎?」。

墨九看著眉開眼笑的這小兩口,揉了揉鼻子。

尚雅也跟著笑笑問好,「小九,早。」

「鉅子,早。」

看到她進來,喬佔平從尚雅的肚皮上縮回事,隨即站起。

「阿嚏——」

次日早上爬起來,她來不及洗漱就去了千連洞。毫不意外的,喬佔平也在那里。他的身邊兒坐著溫柔靦腆的大肚子蟈蟈尚雅,兩口子親親熱熱的小聲說著話,大清早就在烹飪狗糧,讓墨九腳一邁進去,就被一股濃濃的恩愛氣流殺得片甲不流,打了個大大的噴嚏。

這麼安慰著自個兒,她到也睡了一個好覺。

只要開了墓,也許就能見到光明——

想一想,如今唯一能安慰她的事兒,就是山底下那個老墓了。

沒有能把自家男人嫁出去,又被老娘甩了黑臉的墨九,覺得興隆山上的天都是暗黑的。

「是!屬下即刻去辦。」

听著他帶著惱意的吩咐,闖北的頭低垂得更低了。

「去,馬上聯絡聲東——」

「……」

「再不把事兒解釋了。我那媳婦兒,都快要把我休了。」

蕭長嗣冷哼一聲,突地有點兒咬牙切齒。

「這個……」闖北偷瞄一下他的臉色,皺眉考慮道︰「汴京與漠北,都不算近。這一來一回的,怎麼都得小兩月,掌櫃的,可是發生什麼事了?這麼著急?」

「聲東和走南為何還沒消息?」

蕭長嗣聲音低而涼,帶著一種隱隱的薄怒。

他那張奇形怪狀的臉上,泛著一種幽幽的冷光,讓闖北脊背一涼,三步並著兩步的奔了過去,低垂著手,「掌櫃的,有何吩咐?」

「闖北。」

卻不知,她前腳一走,後腳那個「傷心得手都抬不起來」的病秧子就坐了起來。

看蕭長嗣確實沒有繼續聊天的意思,她安撫他幾句,只得喚了擊西和闖北進來。然後,在擊西看yin棍似的審視眼神兒里,活生生憋著一肚子的邪火退了出去……

墨九沒想到自個兒的「好心好意」,會搞成這樣的結果。

蕭長嗣頭也不抬,「叫擊西來吧,不勞煩你了。」

「你……要不要喝點水?吃點東西?」

輕咳一聲,墨九想找個話題緩解尷尬。

搓了搓太陽穴,她那些話再也說不出口了。

而她,不論怎樣,都是他明媒正娶的妻。

也想到了如今的蕭長嗣……確實再沒有一個親人了。

她想到了臨安蕭家滅門那一日,滾落在地上的人頭……

沒由來的,墨九打了個哆嗦。

他的聲音幽幽沉沉,全是自苦之氣。

「小時候我听老人說,一個人死了,如果世間沒有人惦記他,那麼他在陰間就會受到諸多苦楚,如十八層煉獄,永無盡頭。若有人時常惦記他,他才會輪回轉世,得以月兌離苦海……像我這樣,在世時,只剩孤孤單單一個人。便是死了,想來也是一個人,再不會有人惦記了吧。」

可對著這樣「傷心欲絕」的蕭長嗣,好像無論她繼續解釋什麼,都無法讓他相信她純潔善良的內心,反而更得背上一口「渣女」的黑鍋?

她不是推,而是撮合。

墨九突然有點語塞。

這……

「嗯,那便不說好了。」他沒有看她,而是平視著前方無風而動的帳子,「其實我這破身子,想來也耽擱不了你多長時日了。待我去了,你要另嫁,不都是由著你的麼?又何苦非得把我往外推——」

一听蕭六郎的名字,又是在自己「明媒正娶」的夫婿面前,墨九沒由來地覺得又難過又尷尬,還有一種淡淡的無奈,「你的事,他說得極少。」

蕭長嗣語氣輕輕,「六郎不曾告訴過你?」

墨九好奇心頓起,挪了挪椅子,湊近問︰「老蕭,你這病,到底怎麼回事?」

可之前在墓地里,他不是好好的嗎?能說能笑,雖然樣子虛弱了一點,但完全不是一個連執筆都不行的廢人啊?

敢情他之前要他喂藥擦嘴,不是在矯情,是真的不能動?

能執筆之時?墨九奇怪地看向他的手。

「不急。」他打斷她,「即便要寫休書,也得待我能執筆之時。」

「那這事……」

可大抵真是時間消磨了感情,听到方姬然的慘狀,蕭長嗣只淡淡「嗯」了一聲,連眼皮兒都沒有舍得撩開,就不冷不熱地道︰「我累了,你先下去吧。」

問他的時候,她仔細觀察著他的神色。

考慮一下,她委婉地道︰「老蕭你也別跟自己使勁兒。你這病,不管好不好,我都不可能不管你的。我剛才說的這些,並不是嫌棄你,確確實實是為了你的幸福,還有方姬然……听說這整日以淚洗面,茶飯不思的,難道你就不心痛?」

不惡意傷害人的自尊心,是墨九為人之根本。

原本她想輕輕松松解決問題,可仔細一想,從蕭長嗣的角度來看,好像她確實是嫌棄他生著病,不想要他了。所以,他這是有被人拋棄的感覺?

墨九嘆息一聲,有點鉲uo碌摹 br />

一本正經的酸,比酸還要酸。

可偏生他說得那麼一本正經……

這話酸得啊,墨九牙都快掉了。

蕭長嗣神色淡淡的,「我如今是個廢人了,總不能一直拖累著你的。你嫌棄我,要把我打發出去,也是情有可原。再說,我這將死殘軀,能在興隆山有一隅之地,可了度余生,已是九爺你給的恩賜,我能有什麼不高興的?」

斂住一臉的笑容,她潤了潤嘴巴,遲疑道︰「你不高興?」

墨九這才覺出了他的情緒不對。

「嗯,都好。」

「老蕭,你有什麼想法沒有?」

「嗯。」蕭長嗣慢吞吞地躺下去,像是有些吃力。

墨九說完,看他還沒動靜,又笑道︰「對哦,畢竟是你的婚禮,到時候,這些事兒都要以你的意見為準。我剛才說的,都是個人想法啊,你就當成笑話听一听算了。」

蕭長嗣就那麼看著她,連眼神兒都沒有變過。

她腦補著畫面,嘴像抹了蜜,一直沒停。

「那行,咱倆就這麼說定了。老蕭,你放心,你和方姬然的婚禮,我請我娘來做主,一定會給你們辦得風風光光、體體面面。三媒六聘一個都不會少。到時候,我再把然苑給好好修繕一番,給你們重新布置愛巢……」

想到恢復自由身,她眸子里跳動的都是星光。

墨九緊繃的心弦一松,不禁為自己之前的莽撞舉動後悔——差一點點,她就拆散了一對有情人啦。都說寧拆十座廟,不毀一門毀,她這個孽,幸好沒有造大了。

看來人家確實是郎有情妾有意的了。

這樣就松了口?

「行。」

安靜片刻,吐出一個字。

蕭長嗣依舊看著她。

「也……不算錯。」墨九想了一下,也就不在意他的稱呼了,「那老蕭,不如咱倆商量商量,你先給我寫封休書,結束了我們兩個的關系。然後,我們再擇一個好日子,把你和方姬然兩個的事兒辦一辦?」

「我這也錯了?」他不確定地反問。

「……」墨九翻白眼兒。

「對。吾妻之心,俱都合理。」

直到看得墨九都忐忑不安了,他才突地一笑。

他的目光就那般幽幽的,安靜地看她。

蕭長嗣一直沒有動彈。

「老蕭,你說,我說得對嗎?」。

說到這兒,她頓一下,不太確定地問他。

「我說你和方姬然兩個人,本來就是情侶,有深厚的感情基礎,也有過一段纏綿悱惻,可歌可泣的感情故事。雖然後來因為一些外在的因素分開了,可她的心底一直都有你,至于你……我想,心里也是藏有她的。現下,你倆都在這興隆山上,她又生著病,對你日思夜想,眼看病情加重,我似乎……沒有理由不成全你們的。」

墨九盯著他情緒不明的臉,語重心長地一嘆。

話已經開了口,接下來就輕松了許多。

她說得很快,說完就那麼看著他,想听他的回答。可蕭長嗣似乎沒有听清,抿了抿嘴唇,嗓子啞得不能再啞,「你在說什麼?」

墨九想了想,橫下心,抬眼直視他,「老蕭,你與方姬然在一起吧。」

這樣的對話,太容易綿長。

「嗯。」

「老蕭,你說得對……不管我做什麼,都是為了你好嘛。」

微微垂眸,她吭吭哧哧地打個哈哈。

她生性吃軟不吃硬,如果人家非得與她硬著來,哪怕把她骨頭打折,她也不會彎一下腰。可她怕就怕人家來軟的。這麼一瞅,她越發受不得蕭長嗣無辜可憐的眼神兒了。

這貨不會是故意的吧?墨九下意識地這麼想。

「愛妻為我著想,我自然都听你的。你說什麼,便是什麼。」

蕭長嗣抿了抿嘴唇,滿心信任的噙著笑。

「對啊,事情關乎你自身,你怎麼就不問?」

看蕭長嗣不甚在意的樣子,墨九突然有點說不下去。

「說有什麼法子,能令我心情愉悅。」

「哦。」她慢吞吞坐回去,想要撿起方才的話題,「我剛才說到哪里了?」

得聞蕭六郎的名字,墨九目光微微一暗。

「嗯。听六郎說起過。」

「不錯不錯!」她半眯著眼楮,細細品了品,又躬著身子一樣拿了一些放入自家兜兒里,回過頭來,看蕭長嗣一眨不瞬地看著她,臉上還有一層未收的笑痕,不由咧嘴一笑,「謝了啊老蕭。不過,你咋曉得我喜歡吃東西?」

墨九也沒多問,先放入嘴里嘗了一口。

山核桃、干桂圓、栗子、葡萄干、柿餅……大多都是外地的特產,在興隆山本地雖然也能吃著這些東西,但看外形辯口味,想來也不太一樣。

里面有不少干貨。

「嘿,老蕭,你還挺懂事兒的啊?」不客氣地走過去拉開櫃子,墨九目光倏地一亮。

對于吃,她很少有抵抗力。

墨九的長篇大論被打斷了。

話音一落,他望向床邊的一個大櫃子,「那櫃子里有些吃的,你邊吃邊說。」

「哦。」蕭長嗣淺淺應了,卻不太在意她的話。

「……那到不是。」墨九輕咳一聲,把湯碗收拾好,坐在椅子上,瞟一眼他病色極重的臉色,「老蕭,我當然希望你能好起來。所以,為了你能在養病期間有一個愉悅的心情,以期早日戰勝病魔,我為你想了一個好法子。」

「你是不想我痊愈?」

然而,蕭長嗣听了,目光卻暗淡下來。

畢竟蕭六郎曾經花了那樣多的心思,都沒能把他治好,如今一代神醫蕭六郎都已經沒了,他靠什麼來病痊?于墨九而言,他的話,本來就是一個笑話,自然反駁得順口。

墨九也沒多想,嗤一聲,一句話就損了出來。

「病痊?你還想病痊呢?」

「愛妻受累了。」蕭長嗣特別會順桿子往上爬,「待為夫病痊,換我來伺候你。」

她哼哼一聲,拿著白絹子胡亂在他的嘴巴上抹著,像擦桌子似的,力道大,說的話也重,「你還真會享福!實話告訴你,九爺我啊,還沒有這麼伺候過人呢。」

不過,初一都做了,又哪里會在意十五?

這根本就是一個專門折騰人的主兒啊?

先前對他那該死的同情心,全都化為烏有。

墨九一噎。

「你擦——」

蕭長嗣抬頭,唇角微牽。

「擦擦嘴。」

等他喝完,墨九順手遞上擊西備好放在托盤里的白絹子。

唉,可惜!

「並無。」蕭長嗣並不去端碗,大爺似的就著墨九的手,一口一口的喝藥,那優雅的樣子,若非他的臉太有礙審美,想來也是一個賞心悅耳的男人了。

「你哪里痛?不會是有受傷了吧?」她問。

墨九看他的樣子,好像挺好說話,目光亮了亮,也就不拘小節了。半攬住他,她把藥碗端到他的嘴邊,大概是她的動作太急切了,他低低「嘶」了一聲,臉上似有痛苦之色。墨九奇怪地低頭睨去,覺著即使自己是一條漢子,也不該會弄痛他才對?

輕唔一聲,蕭長嗣像是受不得光似的,微微眯眯眼,「先吃藥。」

墨九眉一豎,嚴肅臉,「老蕭,有個事兒我要和你商量商量。」

哦不對,稱呼不動听。

話倒是說得動听乖巧……

「……愛妻,是我連累你了。」

一只手攬住他的肩膀,她使勁兒拽著他就要扶他喝藥,可這個之前在墓室還生龍活虎的主兒,就像真成了一個軟骨動物,身子根本不配合她使力也就罷了,墨九一用力,他整個人就往她往上偎過來,大半個身子都倚在她的身上。

「行行行,你是爺!」

想一下蕭長嗣患病以來的苦難光陰,她同情心上來了。

……墨九也不例外。

「動不得了。」他聲音有點輕,有點軟,配著那一副消瘦的模樣,還有他即猙獰又可憐的臉,任何人都很難拒絕這樣簡單的要求。

「老蕭,你好好一個大男人,就不能自個兒動一下手?」

如果他不是病人,墨九真想拿藥潑他。

「……」

「你扶!」

墨九牙槽有點兒癢,可想到自個兒偉大的使命與計劃,也懶得與他計較這點兒小事。就著碗,她把藥遞到他的嘴邊,可那貨依舊不張嘴,虛弱地躺著,拿眼偷瞄她,又是那種好像下一秒就要死的表情,可憐巴巴地道。

「……」

「你喂!」

蕭長嗣眼皮一眨,困惑地瞥著她,不去接碗,只道。

這會兒,從憤憤不平到熱情體貼,也不過眨眼之間。

從她進入屋子開始,表情一直在變。

「老蕭……」墨九放軟了聲音,學著擊西的樣子,拿勺子攪動湯藥,試試碗壁覺得溫度不湯了,方才把椅子拉近,就坐在蕭長嗣的床頭,把碗遞過去,嘴里帶著笑,「來,試一下,小心燙著啊。」

只要能說服他,伺候他吃個藥算啥?

墨九想想又興奮起來,就連去拿湯碗時的心情也就不同了。

對!讓他休了她。

那要怎樣才能沒有這層關系?

她是他明媒正娶的老婆。

……明媒正娶。

雖然墨九來的目的很單純,但看著那一碗熱氣騰騰的湯藥,還有蕭長嗣望著她時那一副理所當然由她「伺候」的大爺模樣兒,讓她冷不丁又想起那件糟心的事兒來。

擊西與闖北二人一走,屋子里就只剩下墨九與蕭長嗣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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