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二錦也去做PPT了,明兒孩兒報道要用,還要給他準備些東西,就醬。新的學期,新的開始,一起加油吧。
明天開學報道了,祝上學的小主們……學習開心(可能性很小),不過,咱們又可以一起期待下一個假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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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行行,老子拼了——」
蕭長嗣冷冷的聲音,帶著斬釘截鐵的威嚴,讓完顏修身子震了一下。然後,他咬牙切齒的拿刀指了指蕭長嗣,眼看那一點火星越躥越凶,還邪門兒似的堅挺,怎麼都弄不滅,雙眼一闔,「 當」一聲丟了刀,拿胳肢窩夾住「吱吱」叫喚的狼兒,單手去模褲腰。
「尿!」
「可老子是珒國國主——」
在沒有水的情況下,好像只有這麼一個辦法。
什麼?完顏修猛地回頭。
「撒尿,淋它!」
蕭長嗣穩穩扶住墨九,冷冷的眸中,倒映著火花。
「什麼鬼東西?」
「鐺」一聲,火星四濺,苗兒卻沒有絲毫影響,還在往甬道那一頭躥——
吼完了,他脾氣也爆怒到了極點,提起手上彎刀,就砍了下去。
「你他娘的害我。」
這位偉大的後珒國主也爆了粗。
「我操!」
可他的腳踩上去,那燃燒的火線居然沒有半點兒影響,「嗖嗖」躥動著,還在繼續往前燃燒,差一點點兒就點燃了他的袍角。
來不及多想,他跑著狼兒就沖了過去。
娘的,辦差的人,只剩他自己?
宋驁低喝一聲,完顏修左右一看,蕭長嗣要護著墨九,闖北要管擊西,而這個還不知道究竟是不是宋驁的人,也是一個不曉事的瘋子。
「快踩熄他!」
千鈞一發之際,誰來得及想那麼許多?也許是宋驁觸動了機關,無意中把關押他們的葫蘆形山洞的鐵柵欄打開了,同時觸發了引線似的火苗。也許是宋徹干的,畢竟他一心想要他們的命。
「鬼知道啊!」
「是這個瘋子帶來的?」
「鬼知道啊!」
「那是什麼?」
若不是他們被關在這里,那光景倒是好看的。
或許不是一條引線,只是一種可以燃燒的東西,在往下流動,就像有一條線拉著它似的……一邊流動,一邊燃燒,閃爍著 里啪啦的火花。
他是怎麼從那個地方逃出來的,沒有人去管。因為他們也是那樣跑出來的,瘋子會跟著跑,也不奇怪。這個時候,他們只來得及看見,就在瘋子的背後,有一條冒著火的引線,不停往甬道上延伸——
「救命啊,救命!」
跑了幾步,又像害怕什麼似的,又呱啦呱啦叫著,飛奔回來。
嘴里喊著「饒命啊,饒命」,他迅速往外面跑。
可瘋子滿臉污垢與黑灰,卻依舊認不出他。
蕭大郎第一個喊出聲。
「宋驁?」
出現在他們面前的人,是那個瘋子——天神祭洞里的瘋子。
就在他們被困在那個葫蘆形的石洞中,正準備尋找出路的時候,那一道鐵柵欄突然動了起來,然後緩緩升起,石洞的門兒大開。
火是突然燃起來的——
墨九的腦子已經不太清楚了,從宋徹離開之後的事兒,她都有一點雲里霧里,好像經歷了,又好像沒有經歷,要不是這場突如其來的大火,她估計還在昏乎中做夢。
「六郎……我們在哪里?六郎……」
「乖,沒事的,抱緊我。」
半弓著身子的男人,微微頓住。慢慢地,他慢慢地回頭,騰出一只手,安慰地撫了撫她狼狽的小臉兒。
她下意識喚他。
「六郎!」
昏迷了許久,她睜開眼楮,看見眼前有淡淡的火光,看不清楚這是哪里,只知道自己好像趴在一個男人的背上——
濃煙燻得眼楮生疼,嗆鼻的胭脂味兒……又是哪里來的?
火光沖天時,墨九慢悠悠醒轉——
——
「欣兒,快跑,火燒過來了!」
彭欣身體微微一顫,痙攣般抽搐著雙手,慢慢蹲身捂著雙頰,整個人就軟了下去——
「那些人,你要救的人,他們在,他們都在。」
「誰在那邊?」
然後,彭欣像是想到了什麼,雙目突地瞪大。
也阻止了他們的去路——
彭欣抬頭,火光照亮了她的臉。
「石頭!」彭欣沖了過去,看宋徹扶著石壁,身體顫抖的看著前方的一片火海,嘴里喃喃,「不是我,不是我做的,不是我……」
「不——」
跟著,便是宋徹長長的嘶吼聲。
伴隨著震動力的火焰,「砰」一聲躥了出來,灼人的熱潮不過霎時,就撲上了面孔,哪怕隔得這樣遠,她也能感覺到那燃燒的巨大威力,還有空氣中,一股嗆鼻的脂粉香。
不,不是一點,是一團沖天的火焰。
終于,前方出現了一點光明。
交錯復雜的黑暗中,繞得彭欣頭都暈了。
一段甬道,又一段甬道——
跌跌撞撞,氣喘吁吁——
即便這樣,她追得也有些吃力。
宋徹在這個地方呆了一輩子,對地形熟悉得像就自家的熱炕,他速度很快,老鼠子似的,要不是那一顆閃著微光的夜明珠,彭欣根本就尋不到他的蹤跡。
前方的甬道是漫長的,也是黑暗的。
彭欣不知道他要做什麼,也不知道先前的話他究竟听進去多少,現在的情緒又是如何,看石洞的門兒沒有上鎖,她想都沒想,就急沖沖地追了出去。
「石頭——」
宋徹沒有說話,淚水順著滴在彭欣的肩膀上。好一會兒,他突然重重抱了抱她,然後瘋一般地沖出了石洞。
「如果我還是當初的彭欣,如果你還是那時的石頭,如果我們還在苗疆,如果沒有離別,如果沒有宋驁,如果沒有小蟲兒,如果……我們還有一絲半點的機會,我願意陪你一生一世,生生世世,死亦無願。」
就那樣,簡單的,真切的告訴了他。
她沒有騙他,也沒有騙自己。
但她看著夜明珠光線下兩個人重疊的影子,這一刻卻無法違背那顆不遠千里前往陰山的心。
她其實可以騙他的,真的可以。
一個可以影響他決定的話。
彭欣知道他要一句話。
「你還是我的嗎?你告訴我,你還是我的嗎?」。
喊著她的名字,抱著她的身子,宋徹像個孩子般,將頭垂在她的肩膀上,輕聲哽咽起來。
「欣兒……」
哪怕短暫,他也不願放手。
雙臂越來越緊,他閉上眼楮,仿佛在回憶多年前的情深似愛,又仿佛在感受這幽禁歲月中再次由彭欣給他帶來的一抹溫暖。
「你終于肯抱我了,我以為,我以為你永遠都不會再抱我了,不肯再原諒我了。欣兒,我等這一天,等了好久,等得好苦,好苦。」
宋徹雙臂一伸,緊緊擁她入懷。
「欣兒,欣兒——」
「是,你是好人。」彭欣雙眸流光,輕輕環住他的脖子,將頭靠在他的肩膀上,「既如此,我們又何苦為孩兒造那諸多業障?」
宋徹雙眸通紅,急急辯解,「我沒有害過人,從來沒有害過人,我只是不想人家害我,我只是想活著,我只是想像個人一樣活著……我是好人,我是好人!」
好人?好人?
「他想要的,只是他的父親做個好人。」
她蹲身來,扶住他,用力握住他的雙肩,一雙清澈的眸子定定看他,在氤氳的光線下,渾身上下像染上了一層聖潔的光,就仿佛多年前,宋徹在苗疆第一次看見她那般,喃喃訴說。
不,石頭又何嘗不是善良的?
彭欣知道觸動了他的良知……
咚一聲,宋徹跌坐在了石板上。
「相信我,我是聖女,我也可以通靈的。我甚至可以看到我們的孩兒在哭,小鬼們纏著他,大鬼們也欺負他,他還那麼小,他要是投不了胎,做不了人……是多麼可憐?」
彭欣能感受到他心里起伏的波浪,很不忍,但閉了閉眼楮,他還是撫著他的臉,目光堅定地告訴他。
怔怔地喃喃出聲,宋徹的臉色很白。
「會嗎?」。
一點一點,他收回手,攤開,看著自己的手心,他又慢慢合攏,仿佛從中看到了他曾經做豬、做狗、做老鼠的一生。
他的手猛地頓住,眯眼看著彭欣。
這句話重重擊在宋徹的心上。
做豬,做狗,做老鼠……就是做不了人?
彭欣繼續道︰「如果他們的親人作惡多端,他們就會遁入六畜之道,生生世世受輪回之苦,做豬,做狗,做老鼠,就是做不了人。」
宋徹目光微怔。
「石頭,在我們苗疆,有一種傳說。死去的人是需要世間親人為他積德積福的,他們在陰間,需要福德以延來生,如果得不到,就投不了胎,或者下一世,亦悲苦難熬……」
就那般由他滑著,滑著,像有一條蛇游走在脖子上一樣,慢慢地說。
也沒有挪開他的手。
就那般仰頭看他。
彭欣沒有動彈。
「你明知道的,我哪怕殺了我自己,也不會動你一根手指頭。」他冰冷的指尖,順著彭欣縴細雪白的脖子,慢慢滑動,「欣兒,我愛你,比宋驁,比任何一個人,都愛你,我的愛,勝過他十倍,百倍,千倍。」
他呵呵涼笑。
可……
涼得好像鑽入了宋徹的心里,撕扯著他的靈魂,讓他涌動的千般仇萬般恨都沒了宣泄的地方。
她的目光,是那樣的涼。
「你殺了我吧。」
「石頭,如果你一定要有一個仇人,那麼是我。」彭欣溫柔地看著面前這個無所適從的英俊男子,慢慢仰起下巴,露出雪白的脖子。
他不該算到蕭家的頭上嗎?
可那順到底是誰的人?
除了那順,就沒有旁人了?
那順?!
他的母親是愛他,蕭家是要培養他的,他們的孩兒也沒有被任何人害過——那麼誰都有一番苦心,他的今日,到底是誰害的,該由誰來負責?
為了報仇,再多的痛苦,他都強撐著,像狗一樣活下去。可她卻告訴他,他的仇恨,錯了。
她不知道他是靠仇恨而活著的。
「欣兒,你真無情。」
石洞冷冷的風中,他的笑聲幽冷破啞。
想到自己的一生,宋徹狂笑。
是好事嗎?
如此,不是很好嗎?石頭,他不受這世間諸多的苦痛,不懂得生離死別,不知道愛恨情仇,來過一遭,也度過了一生,是多好的事。」
「在你不聲不響地離開之後,我們的孩兒雖然沒有父親,但苗寨的每一個人都愛他,都寵他,尤其是師父他老人家,更是把他當成了親孫子。所以,石頭你不要難過,在他短暫的生命中,一直是個幸福的孩兒,並不曾吃過苦。
看宋徹呆在當場,彭欣緩緩牽開唇角,像是在笑,可仔細看,卻是比哭還難看的一張笑臉。
「我沒有騙你,我是母親,我不會拿孩兒的事撒謊。如果有人害過他,不需要你說,我也早就讓他生不如死了。可實事就是這樣,從來沒有任何人害過我們的孩兒。」
可彭欣閉上眼,搖了搖頭。
他果然是聰明的。
「你騙我。欣兒,你在騙我。你想讓我忘掉仇恨,放掉他們,對不對?」
宋徹目光驚痛,聲音淒厲。
「不!」
垂了垂眼皮,她使勁兒咽了咽唾沫,「都怪我,是我沒有看好他,讓他被毒蜈蚣咬了。那一天……是我們相識兩年的日子,我情緒不好,去了河邊,師父也恰巧上山采藥去了,只有一個看顧的婆婆看著他……等我們趕回去的時候,沒有來得及,也沒有來得及救他。」
他活著,小蟲兒才不會遺憾。
宋驁得活著。
小蟲兒不能缺了爹。
只有做母親的人,才知道兒子到底有多重要,也只有做母親的人,才會不遺余力,哪怕有一絲希望,也要讓兒子得到幸福。
而彭欣想到了遠在興隆山的小蟲兒。
宋徹想到了宋驁。
說到很是調皮,兩個人都怔怔。
「石頭,我們的孩兒很可愛,很聰慧,但他脾性不像你,也不像我,反倒很是調皮……」
無視他的懷疑,彭欣像是回憶起不堪的往事,聲線兒幽幽的,帶點兒吵啞,眼楮一動也不動的看著石壁上的光影。
宋徹震驚的看著他。
孩兒是她害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