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斐對此事十分上心,聞得他們回來,也已趕過來探問,看景知晚神色有異,忙打圓場道︰「這個麼,其實……咳,其實也沒什麼。听聞如今最時興男風,不少王侯公子引以為風流雅事,景典史為那左公子特地跑沁河這種小地方來,更見得情深意種,更見得是雅人,雅人……」
「咳……」
雅人景知晚嗆得一口水噴出,正噴在阿原袖上。
阿原倒不計較,難得溫柔地看著他,一臉的善解人意,以示十分開化,十分同情,十分理解……
下面尚有丁曹、阿樹等差役,本來還認真听著關于鳳仙花的分析,忽發現話題一不小心歪到了十萬八千里外,看向景知晚的神情便也精彩起來。
景知晚瓷白的面龐不由泛起紅,很想上前一把將阿原掐死。
可惜,他從前不肯對她痛下殺手,如今……——似乎已無能耐對她痛下殺手。
這時,那邊有人稟道︰「井捕快回來了!」
說話間,井乙已擦著汗奔進來,匆匆行禮道︰「大人,我果然發現了一些事,卻不知有沒有用。」
李斐忙上前兩步挽住,急切道︰「快說!快說!」
井乙道︰「我入府後,只作各處搜查,故意引住眾人視線,令他們提心吊膽。待喝茶休息時故意放松下來打瞌睡,讓他們終于能機會離開去做自己的事兒,趁機讓跟隨的差役去查探朱繪飛、朱夫人的動靜。」
「朱夫人?」
「原捕快曾說,也需多留意能接近朱老爺的朱家女眷。」井乙悄悄窺伺阿原神色,很快決定還是抱穩典史大人的大腿,「不過朱夫人應該並無嫌疑。她回屋後便和要好的姬妾商議,想打點衙門,看能不能把朱繪飛先撈出來,莫讓老爺泉下不得安生;又打听著京中可有認識的人,無論如何要為大公子洗去嫌疑,找出真凶……」
他看向李斐,「大人看,她私底下這樣說,足以證明她的確和朱蝕之死無關,且相信朱繪飛不是凶手,至少,不願意朱繪飛是凶手。」
李斐點頭稱是,「那還有什麼發現?」
井乙道︰「我還遣了差役丁曹去暗查朱繼飛動靜,發現朱二公子那里看著也很平靜,只是他的書僮曾去見了上回報案的王管事,說了兩句話便離開,後來看著很正常,直到我休息完了,朱繼飛又來作陪,卻听聞那書僮悄悄出府了;不僅如此,那個王管事也不聲不響出府去了,也不知去了哪里。我這邊倒是料著朱繼飛自己不便出馬,所以一直叫人盯著那書僮,如今已悄悄跟下去了。只是那王管事去了哪里,卻不曾分出人手去查,想來與這案子有關。卻不知這朱繼飛到底說了什麼?」
李斐不由有些得意,忙道︰「虧得景典史提醒,我故意在朱繼飛跟前說衙門里正在各處藥鋪清查買藥之人,並說有人說朱家僕役買過,只是證人回鄉,暫時不能確定是誰,以試探朱繼飛動靜。果然,他立刻去告訴了王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