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峨的宮殿在明晃晃的日光下威嚴矗立,宮門緊閉,無人進出。宮門外昨日廝殺過的地方還殘留著明顯的血跡,而尸體早已被處置干淨。時隔一日,從後山走下的沈嫣兒和小黑重新回到這里。眼前不同尋常的寂靜令他們心生疑慮,不敢靠近。
一直被小黑抱在懷中的小青依舊不省人事,脈搏微弱,慘白的臉色仿佛是在冰天雪地中凍過似的,早已看不出一絲生氣了。但是,她的心髒卻依舊跳動著,呼吸微弱而均勻,應該是有救的——沈嫣兒一遍又一遍地這樣告訴自己,催眠自己。
「有人。」突然,小黑低聲吐出這兩個字,抬頭望著宮門城樓的方向。沈嫣兒下意識跟著望去,正好看到十多個人影從陰影處閃出,訓練有素地列成一行,齊刷刷拉開弓弦,把箭頭對準了暴露在宮門外空地上的不速之客——沈嫣兒和小黑。
既然敢回來,*沈嫣兒當然不會被這樣的威脅嚇退。她望了小黑一眼,小黑點了點頭。兩人心有靈犀,一起向宮門方向走去。隨著他們的一步步靠近,城樓上侍衛們弓箭所指的方向也逐漸向下傾斜,最後變成幾乎垂直地指著已經走到正下方的兩人。
「我們要見皇上,他應該也想見我們。」沈嫣兒仰起頭,不卑不亢地對侍衛們低吼出這句話。從他們望著自己的眼神中,沈嫣兒可以看出他們是認識自己的,所以才一直沒有放箭。
沈嫣兒話音剛落。面前緊閉的宮門就被人從里面推開。十多名侍衛踏著整齊地腳步,小跑著沖出來,列站在沈嫣兒和小黑兩側。沈嫣兒和小黑下意識背靠背,警惕地盯著這些面無表情的侍衛。緊接著,另一支隊伍從宮門內無聲無息地走出。
「御前隊……」一眼就認出他們的沈嫣兒低聲念出他們的隊名。這個直屬于鳳凰恪的沉默精英隊伍的出現,預示著沈嫣兒和小黑不久之後就會被帶到鳳凰恪的面前了。
兩名手持繩索的御前隊成員走到沈嫣兒和小黑身後,看樣子是要把他們的雙手綁起來。沈嫣兒不掙扎,乖乖把雙手背到身後,任由他們捆綁住自己。但是小黑卻抱著小青,必須先放下小青才能束手就擒。
就在小黑蹲。把小青平放在地上的同時。沈嫣兒向正想把小青重新抱起來的某御前隊成員低吼道︰「你們不能把這個人帶走,她必須跟我們一起去見皇上。」
但是,那個人好像根本沒有听見沈嫣兒講話似的,抱起小青後就轉身徑直離開。小青假冒魏詩萱的秘密已經暴露。沈嫣兒非常擔心魏震海會對小青小青不利。看到那人要把小青帶走。立即激烈地掙扎起來,吼道︰「站住!不許帶她走!」
但是雙手被縛的沈嫣兒連一步都沒有沖出去,就被御前隊死死地拽回去抱住。動彈不得。她用盡全力掙扎也沒能掙月兌出去,只能眼睜睜看著小青被帶走,心中只留下無盡的不甘。
見狀,小黑低聲安慰沈嫣兒︰「小青是人質,她不會有危險。」說著把雙手背到身後,讓御前隊把自己也捆綁起來。
不僅是小青,就連小黑也是人質。兩個人的生命都掌握在沈嫣兒的手中。望著平靜注視著自己,對自己充滿信任的小黑,沈嫣兒不想說什麼感激,也不想說什麼對不起,只想在心中一遍遍地發誓︰一定要成功,一定要重獲自由,永世相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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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嫣兒和小黑被押送至御書房,鳳凰恪早已等候多時。書房中只有他一人,連安公公都沒有在場。
御前隊粗魯地將沈嫣兒和小黑一掌推進書房,然後關上門,背過身好像門神似的把守在外。
書房中窗戶緊掩,空氣混濁而沉悶,坐在書案後的鳳凰恪低頭俯視著跪在地上的沈嫣兒和小黑,嘴角噙著高深莫測的笑意。沈嫣兒那怨憤的目光反倒令他心情變得更好了。
「小青呢?」沈嫣兒開口就問小青的下落。
「已經被送去太醫院了,應該沒有大礙。還好你夠聰明,而且又講義氣,知道把她送回來,不然她今晚必死無疑。」哪怕是說著如此狠毒的言語,鳳凰恪臉上的笑容也沒有退去。
心寒的沈嫣兒咄咄逼人地說︰「我要見她。」
「該讓你見她的時候,自然會讓你見她。」居于絕對優勢地位的鳳凰恪根本不給沈嫣兒講條件的機會。他不管沈嫣兒生不生氣,只說自己想說的話︰「你會帶小青回來,朕一點也不意外,但意外的是,你竟然讓他也一起回來。」
說著用下巴點了一下跪在沈嫣兒身旁的小黑。
「你應該可以猜到,朕不會輕易放過這個如此‘與眾不同’的人。你帶他回宮,是想用他的命來還小青的命麼?」
沈嫣兒沒有吭聲。
于是鳳凰恪自己替沈嫣兒做出了回答︰「可你不是這麼殘忍的人。」其實鳳凰恪早已將沈嫣兒的性格看透。「所以,你一定早就想好什麼對策了,是不是?說吧,朕洗耳恭听。」
沈嫣兒說︰「你已經失去烏察,就算得到小黑也沒人可以替你查出出他可以操控行尸的原因。事實上,你根本就不必知道他為什麼可以操控行尸,只要知道這個事實就夠了。」
鳳凰恪應該還不知道小黑只能控制咬過他的行尸,其他被斐玥黑血感染的行尸則不受他的操縱。沈嫣兒並不打算這麼快就讓鳳凰恪知道斐玥的重要性,所以故意隱瞞了這個情報。
「你現在已經完全可以用他去摧毀安黎的行尸軍,而不是把他關起來折磨得不人不鬼。他已經成為你的殺手 ,你已經可以終止霰雪宮的實驗了。讓一切都結束吧,已經是時候了。」沈嫣兒心中的不自信都被這堅定不移的語氣掩蓋了。
鳳凰恪微微眯起眼楮,揚高聲音,玩笑似的問道︰「你不是很關心他,很愛他麼?你怎麼舍得犧牲他了?」
沈嫣兒回答︰「你以為我們是在賭命,但其實並非如此。他不會死,我也不會死,所以我們沒有什麼好怕的。我們只要太平和自由,而你可以得到天下和霸權。我們各取所需,各謀所利,互不沖突,互不影響。你不必有任何顧慮。」(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