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如海說的顧老爺子都要瘋了。
這話是在戳心窩子。
自己為了什麼，不是為了老顧家的前途，不是希望老顧家的光宗耀祖，自己何苦這麼做，何苦做這個惡人啊。
被自己的兒子這麼指著鼻子的數落，那個當爹的心里能好受，可是顧老爺子更心痛的是，兒子對于自己的不理解，不理解自己作為一個父親想要振興一個家族的心願。
這才是顧老爺子最心痛的。
「老大，你這話說的是我不顧你的死活，你家孩子的死活，就是偏心顧曉成他們是吧？」
顧老爺子喘著粗氣質問顧如海。
顧如海抬頭的目光也不躲閃。
「爹，難道您認為不是？為什麼明知道馮躍進是個瘸子，還是個快要五十的瘸子，還執意要把我家小英說給人家，瞞著我們當爹娘的。有這個道理嗎？您怕什麼？怕我不同意？
呵呵，我肯定不同意。您要是給顧曉成說一個瞎子聾子瘸子啞巴，您願意嗎？老二願意嗎？」。
顧老爺子氣的說不出來話。
捂著嘴巴一個勁兒的咳嗽。
顧老太太趕緊下炕給老爺子順背，一邊罵顧如海︰「你個喪良心的，你說的那是人話嗎？我們顧曉成那是大學生，那里能娶一個那樣的女子。你一個當大伯的說這話，是看誰不順眼，是想坑害我們家顧曉成啊。有什麼事情沖我來。
你家顧曉英的事情也是我說的，我同意的。你有什麼沖我來，有本事你今天就把我這個當娘的掐死，也省的我們老兩口老了老了還要受你的氣。」
顧如海笑了，冷笑，「娘，這事情攤上顧曉成那就是不成的，就是坑害顧曉成，你這話說出來自己不覺得可笑。這事情攤在我們家顧曉英的身上就是應該的。
我不敢掐死您，您是我娘，可是今天我把話撂下。我自己的閨女的婚事自有我這個當爹的看著辦。我還沒咽氣。這婚事還有不得旁人來算計。
我已經和馮婆子說清楚了，我家的閨女是絕對不會嫁給馮躍進的。你們也趁早死了這條心，要不然別怪我絕情。
以後的一年里的孝敬我們不會少，可是以後我們的事情。你們都被插手。也輪不到你們插手。要不然你們就當沒有我這個兒子。」
顧如海站起來。準備走。
話說到這里還有說的必要啊。
「站住！」
顧老爺子開口。
聲嘶力竭。
「老大，你這是想要和我斷絕關系？」
這話問的絕情。
顧如海回頭，失望頹敗的望著顧老爺子。「爹，您想要我怎麼說？」
自己老爹的那副樣子，赤紅著眼底血絲的樣子，那憤怒的要昏倒的樣子不是不打動顧如海，可是顧如海心里更冷的是，自己爹到了現在還想要自己妥協。
這話後面的額意思，顧如海心里清楚。
自己要是開口說斷絕，那麼不孝的帽子就穩穩的扣上了。
誰家能說出斷絕關系的話，自己爹娘做的事情，拿出去說，人家也不會覺得是十惡不赦到要斷絕關系，只能說自己借機發揮，不想孝敬父母。
這就是人言可畏啊。
只要不死人，什麼事情都似乎沒什麼。
「我要你答應這麼親事。只要你答應這麼親事，以後我都不會在為難你，顧曉成將來有了成就，有了前途，看在今天你這個大伯這麼幫他的份上，能不對你們一家好一些。
老大，我真的是為了你們好，你要體諒爹的心思。我是犧牲了你的閨女，可那也是我的孫女啊。難道我心里不疼，可是咱們老顧家想要出一個當官的那里有那麼容易，顧曉成有現在的機會，可以到離著縣里領導最近的地方，很容易就能被拉吧著上位的。
這是個機會啊。
犧牲一個女孩子，就能換來一家的榮耀，值得啊。老大。」
顧老爺子是壓著怒火在勸說的，他也知道這件事情要是顧如海和李雪梅不同意，絕對辦不成，沒有听說過父母不同意就能把人家家里的閨女娶走的。
顧老爺子撲通一聲跪在了顧如海的面前。
「老大，爹求你了。」
顧老爺子不相信那個憨厚的老大能忍心這麼對自己這個年紀老邁的老父親。
這是最後一個手段了。
一但顧如海要是沒有心軟，顧老爺子也知道這父子之情，算是走到頭。
最後的機會。
顧如海臉上痛苦和悲涼交織著，看著面前的顧老爺子，緩緩的跪在了顧老爺子的面前。
給顧老爺子磕了三個響頭。
每一個都是重重的磕在地上，連地上的磚塊都被磕的松動，上面留下了深深的血跡。
每一下都是顧如海的心在滴血。
額頭上鮮血崩流。
看起來是那麼猙獰和悲壯。
李雪梅撲通也跪倒了顧如海的旁邊，顧如海想什麼，李雪梅知道，也俯去，深深的響亮的三個響頭。
顧老爺子一下子癱在了地上。
「老大，你這是要…………」
自己說不出口的結果，自己明明知道的結果，最後的希望落空啦。
「爹，我求您了，饒了我們一家子吧。」
顧如海沙啞的聲音，悲傷絕望的看著顧老爺子。
那一刻，顧老爺子無語了，那輝煌的希望的種子徹底的破滅了，似乎一切都陷進了一片的黑暗。
顧老爺子沒有力氣的揮了揮手，「你走吧，我當我沒有生過你這個兒子。」
這麼絕情的話。
顧老太太撲過來，一把拉起顧老爺子，直接上去給了顧如海兩個嘴巴子，「你就這麼對你爹啊，那是你親爹啊，都已經給你下跪了，你還想怎麼樣？就這樣你還不松口，你還是個人嗎？你給我滾，以後不許上我們家的大門，我們兩就當沒生過你這樣的兒子。」
連推帶搡的把顧如海和李雪梅推出了大門， 當一聲關上了大門。
顧如海看了看那緊閉的大門。
拉起李雪梅的手，兩只手緊緊相扣。
「走吧，咱回家！」
李雪梅安慰的說。
「回家！」
顧如海堅強的回應，回家！
回到那個自己的家。
有兒女有媳婦，有歡笑的家。(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