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門外突然傳來一聲狗吠,驚得梁媛湘作賊心虛般連忙推開他。
「討厭!你、你、你怎麼可以吻我?」老天!好丟臉!
「你不喜歡?」好不容易才嘗到她的味道,他怎麼可能輕易讓她逃月兌?
他濃眉一挑,猿臂一伸,輕易將她重新撈回懷里。
「我當然不……不……」她羞得連頭都抬不起來,可在他灼熱的目光注視下,她無法說出違心之論。
「不是不喜歡……」說到最後,她的聲音簡直細如蚊蚋,小臉更紅了。
他笑得更性感了。「那就是喜歡?」
轟!
她無地自容,干脆把臉埋在他胸前,拒絕再跟他討論這種令人害羞的問題。
幸虧他也沒有窮追猛打,反而欣喜于她的投懷送抱,一下又一下撫著她柔順的長發,靜靜享受這你儂我儂的氣氛。
即使這個小女人什麼也沒說,但隨著彼此朝夕相處,他能明顯感受到她正一點一滴的銳變,感受到她身上散發出耀眼的光芒,讓他對她更加無法自拔。
這絕對是好事,唯一讓他看不順眼的,就是她身上一成不變的小洋裝。
「你衣服髒了,直接丟了吧。」
「干麼丟?這衣服很貴耶。」她的聲音悶悶地從他胸前傳來,仍舊不敢看他的臉。
「我看不順眼。」他單刀直入。「我以為關于你‘服裝儀容’的問題,我們一個月前就討論過,你到底還要讓我吃多久的醋?」
听著他毫不隱藏的醋意,除了更加害羞外,竟還有滿滿的甜蜜。
雖然這段日子他們誰也沒有主動開口提起交往的事,但對于彼此的心意,卻早已心知肚明,甚至非常小心翼翼地珍藏著。「可、可、可是那麼多的衣服……」「捐出去,明天我帶你去買新衣服,原本就說好了這段日子你的食衣住行通通由我買單,你別忘了。」
「還是晚一點再買吧……」在他散發出不悅的氣息前,她連忙解釋。「再過幾天百貨公司就打折了,那時候買比較便宜。」
「所以……」他眉開眼笑,一雙健臂將她摟得更緊。「你這算是老婆在替老公省錢?」
「少臭美!」她小臉更紅。「我明明是小資女精打細算,你少胡說八道!」
「唔,我喜歡你替我精打細算。」他壓根不听她解釋。
「你……你……唔!」才剛被奪走了初吻,第二個吻竟也跟著無預警落下,不過她一點也不想反抗,任由他為所欲為。
因為他喜歡她,她也喜歡他。
這一次,她終于不再傻傻的一廂情願了。
「梁媛湘?」
醫院長廊上,梁媛湘忽然听見有人喊自己的名字,連忙停住腳步,轉身一看,才發現叫住她的人竟是兩個多月前嫁給陸久照並賺走她整整兩萬元紅包錢的新嫁
娘——紀楷嵐。
沒料到會在醫院偶遇,她先是一愣,接著才有些尷尬的點頭招呼。「你好,好久不見。」
「的確是好久不見了,你怎麼會來醫院,是不是腸胃又不舒服了?」紀楷嵐有意無意重提她的糗事。
梁媛湘更加尷尬,只覺得自己這輩子大概都洗不清這個污點了。「呃……不是,我只是陪人來醫院辦點事。」
「是嗎?幸好你不是生病,否則阿照一定會很擔心。」紀楷嵐拍拍胸脯,笑得親和。「上次我和阿照回公婆家時才發現你已經搬出家里,你爸爸媽媽怎麼也不肯說你搬到哪里,害得阿照好擔心,畢竟從小到大他一直把你當妹妹疼,今天踫到你正好,你跟我說住址,明天我和阿照一起去拜訪你好不好?」
糟糕,她不是一個人住啊……「抱歉,這不大方便……」
「怎麼會不方便呢?大家都是多年好友,你還跟我生分啊?」紀楷嵐俏皮的戳戳她,一臉的自來熟,彷佛彼此真的是多年好友。
梁媛湘一臉尷尬地拉開距離。「不是這個原因,而是我現在的工作很忙,可能不大方便跟你約時間。」她試著找借口婉拒。
「現在的工作?」紀楷嵐一臉八卦,伸手挽住她。「你不是跟阿照一樣在銀行上班嗎?什麼時候換工作了?當初你為了考上和阿照相同的銀行,每天拚死拚活挑燈夜戰,這些阿照都跟我說了,你竟然舍得辭掉?」
老天,陸久照這個大嘴巴到底都說了些什麼?還有這位紀小姐未免太熱絡了,她們應該沒有那麼熟吧?
因為事關許銳隱私,她實在不願透露太多,偏偏礙于紀揩嵐懷有身孕,又不好抽回手,只好一臉尷尬,笑而不語。
「你怎麼都不說話?難道真的把我當外人?虧我們大學時還同班了四年呢!」紀楷嵐突然語出驚人。
「什麼?」梁媛湘面露驚愕。
「你果然到現在都沒認出我嗎?」原本親和的笑意陡然一變,變得有些嘲諷。
「也是,以前你總是像個公主般高高在上,身邊除了阿照,還有一群愛獻殷勤的愛慕者,怎麼可能會注意到我這個讀書不起眼、長相也不起眼的丑小鴨呢?只是沒想到多年以後我嫁給了阿照,而你……」
紀楷嵐捂著紅唇笑了笑,沒有把話說完,但梁媛湘還是能感受到她想表達的耀武揚威。
沒想到她和這位紀小姐竟然是大學同班四年的同學?!所以這位紀小姐根本就認識她,而不是她以為的陌生人?
而阿照很有可能早在大學時就已經認識紀揩嵐,甚至早已和她……
老天,她到底是有多遲鈍!難道她的臉盲癥在大學時就已經那麼嚴重了嗎?
梁媛湘目瞪口呆,以前從沒想過的問題,如今仔細一想,竟讓她如此膽戰心驚,然而神奇的是,她一點也不難過——
明明不久前她的心還藏著一個傷口,一踫就痛,但在和許銳一起經歷過那麼多事後,她發現自己竟然已經完全釋懷。
或許就像爸爸說的,時間會是最好的良藥,只是對她而言,更好的良藥卻是許銳這個人……
「原來我們是大學同學。」梁媛湘笑了,絢麗得近乎耀眼、澄淨。「抱歉,都怪我記憶力不好沒有想起來,希望你別介意。你和阿照果然是天生一對,我再一次真心祝福你們百年好合,幸福一輩子。」
謝謝你們,若不是因為你們,或許我永遠都不會發現許銳是多麼好的男人。
「什麼?!」紀揩嵐臉色難看,不敢相信她的反應。
為什麼她不忌妒不生氣?為什麼直到現在她還能笑得這麼開心?
她等了那麼久、拚了那麼久、籌謀了那麼久,就是為了有一天能贏過這個目中無人的蠢女人,可為什麼她好不容易贏了,這個蠢女人卻一點也沒露出她所期盼看到的絕望?
「媛湘。」一抹渾厚低沉的嗓音突然打斷紀楷嵐的思緒,同時也讓一臉尷尬的梁媛湘得到了解月兌。
她雙眼一亮,笑逐顏開的轉過身。「許銳,你和王先生談完啦?」
許銳無視一臉錯愕的紀楷嵐,大步走到梁媛湘身邊,牽起她被紀楷嵐緊緊挽住的右手。「為什麼一個人跑到這里?」
「抱歉,因為剛剛你和王先生突然談到遺囑問題,我不好意思听,所以就先退出病房,不過你放心,我就在附近晃晃,沒有真的拋下你不管啦,我還記得要隨時隨地‘保護’你。」她笑著回握他的大掌,明明只和他分離不到五分鐘,卻有種久別重逢的喜悅。
「下次別一個人亂跑。」許銳一本正經的教訓,卻寵溺的替她將一綹發絲塞到耳後。
「好啦……」梁媛湘羞澀的抿唇微笑,即使到現在,仍然常因他一些突如其來的親密行為而羞澀,總是為他臉紅心跳。
「許……許……許學長,你……你和梁媛湘……」紀楷嵐瞳陣微縮,吃驚于許銳和梁媛湘之間那溫情脈脈的戀愛氛圍。
「好久不見,來產檢?」許銳沒有理會她那聲學長,只看了眼她手中的孕婦手冊就知道她來醫院的目的。「怎麼沒見到陸久照?」
原本就不大鎮定的臉色變得更不自然,紀楷嵐揪緊衣擺,擠出一抹甜蜜的笑容。「他……他今天忙。」
「原來如此。」許銳不置可否的勾了勾唇。「既然他那麼忙,那我似乎也不必為了缺席他今天所邀請的應酬而感到抱歉。」
「什麼應酬?」紀揩嵐的語氣忽然有些敏感而尖銳。
「你不知道?」許銳揚高嘴角,眼里卻一絲笑意也無。「你們夫妻伉儷情深,你不是一向都很了解陸久照最喜歡在哪里‘應酬’嗎?畢竟你們也認識了那麼多年。」
一個向來慣于花心風流的男人通常最喜歡用應酬當作去酒店花天酒地的借口,這位陸太太從大學時就處心積慮地接近陸久照,對陸久照堪稱「知之甚詳」,又怎麼會不知道陸久照的「好習慣」?
紀揩嵐聞言臉色發白。
「為了‘應酬’而無法陪你產檢也在情理之中,真願你們夫妻倆能永遠恩恩愛愛、白頭偕老。」語畢,許銳便牽著身邊的小女人告辭離去,他可不想讓身邊的小傻瓜留下來繼續被人欺負。
若不是他提早離開安寧病房找到媛湘,恐怕也不會听見紀楷嵐那些充滿惡意的言論。
這位陸太太就是不死心,百貨公司那次他已經提防過她一次,沒想到這次她竟然又想故技重施,幸好他的小傻瓜早已完全釋懷,否則豈不是又要傷心?
既然那位陸太太這麼想耀武揚威,那麼就別怪他幫小傻瓜「禮尚往來」,相信听了他那番言論後,那位陸太太一定會好好地找陸久照「懇談」,而他們夫妻倆以後的生活一定也會更加「熱鬧」……
「許銳,原來我和那位紀小姐是大學同學,我竟然都沒發現!」離開醫院後,梁媛湘依舊為了這件事而感到不可思議,從頭到尾都沒發現許銳和紀楷嵐之間的暗潮洶涌。
「反正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言下之意就是一輩子沒發現也沒關系。
「可是……」梁媛湘皺皺眉頭,不知怎麼的,忽然想起百貨公司那次巧遇,紀楷嵐似乎也是有意無意的大曬恩愛,難道那時候她就想耀武揚威,所以許銳才會用一些曖昧的話語當借口將她帶走?
原來當時許銳說那些話純粹只是想保護她,而她竟然還對他那麼凶……
老天,她到底是多幸運才能得到這麼好的男人,若不是因為他,恐怕今天她又要傷心欲絕,難怪人家總說好的另一半會讓自己變得更好,這句話說得果然一點也沒錯!
只是許銳明明這麼好,死神究竟為什麼要盯上他?
這麼久了,他拜訪的那些佔卜師根本就算不出個所以然,爸媽那邊又一直沒有消息,現在她到底該怎麼辦?
她一點都不想失去許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