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不準,不能……三不準是吧?
好,我也不告訴你們怎麼開的鎖?陸鹿小孩子氣的暗惱。
黃公子笑眯眯問段勉︰「看清怎麼開鎖的嗎?」。
「看清了。」段勉淡笑點頭。
陸鹿卻頭頂響炸雷。
啊!這個死段勉站在她旁邊,將她的手法看的一清二楚了!!
「你,你們……」陸鹿磨下牙,又忍了。
鐵櫃天下只怕獨有這一只,竟然打開了,想必開鎖技巧也沒什麼可保密的,她藏著掖著也沒多大意義,算了!人在屋檐下,她忍!
黃公子開懷笑轉向,認真說︰「多謝程姑娘幫大忙。」
「免了。希望你們遵守承諾別為難陸府就行了。」陸鹿有氣無力擺擺手。
管先生一旁將櫃里的所有東西搬出來,正堆放桌上與那個娘氣中年男打包,听聞,抬頭說︰「想不到陸府還有你這樣忠心為主的小丫頭。」
「人要憑良心嘛。我吃穿用度都是陸府提供,小姐又對我極和善,我若不忠心,天理不容。」陸鹿說的理直氣壯。
「食君之祿,忠君之事!」黃公子面色凝重,看向陸鹿的眼神多了份欣賞。
陸鹿裝作听不懂的樣子,袖起手道︰「好了,事也圓滿辦成了,該送我回去了吧?」
「對。冷言……」
「我送她回去。」段勉出乎意料的截下黃公子的指派。
「段勉?」黃公子詫異問︰「你不是……」不是很討厭跟女人接觸嗎?
段勉神色坦然,迎向他的不解,只說︰「是我把她打暈帶過來的。」
這意思,還得打暈帶回去?要有始有終?
陸鹿嗖的躲到黃公子身邊,苦著臉委屈︰「我不要被打暈。我可以閉上眼,當什麼也沒看到,什麼也沒听到。黃公子,求求你了!」
別看陸鹿平時凶巴巴,咋咋呼呼的,可真要扮楚楚可憐還是有幾分像模像樣的。
五官雖未長開,精致的輪廊卻已慢慢成形,尤其是那雙黑白分明靈動眼楮,無辜又溫漉漉的望著他,平添可愛。
黃公子失笑,忍不住想模她的頭,伸到一半發現不妥,自然縮回來,沖段勉說︰「好好把人送回去。別嚇著她了,到底是個小姑娘。」
「嗯。」段勉別別扭扭的應了。
陸鹿頓時喜笑顏開︰「謝謝黃公子。那,我先告辭了。」
她盈盈有禮的福福身。
「去吧。」黃公子揮揮手。
陸鹿很高興,終于可以回家睡大覺了。
時辰不早了吧?不曉得春草有沒有發現她的異常?
後脖子又是一陣痛意襲來,陸鹿不可思議的緩緩掉頭,屋子好像在旋轉,傾斜,而倒映入她眼簾的卻是段勉那張冷冰冰的俊臉。
「你怎麼……」黃公子語氣很惋惜,余下的話,陸鹿沒听清就陷入新一輪的迷糊中。
這次段勉出手,比較輕,拿捏的還是有分寸的。
陸鹿雖迷迷糊糊的,但感官沒有喪失。
她先是感到四周有嬉笑放浪,然後就是濃濃的脂粉香味,混和著各色薰香。很快就身子一涼,寒風撲面,直往脖子里灌。
陸鹿一個冷顫,慢慢清醒。
身體在顛動,雙臂被箍緊在一具溫暖寬厚的胸膛中,臉上的寒氣越來越厲,耳邊有呼呼風聲。
四周格外安靜,只有輕微的‘得得’蹄聲在跳動。天邊懸一輪冷月。
有輕微喘息熱氣噴薄在她頭頂上,帶著年輕男子特有的氣息。
「嗯~」她想透氣。
蹄聲剎進停止,她抬眼對上一雙比寒星更明亮的眼楮。
「段勉?」她認出來了。
段勉一身黑斗篷,帽沿遮擋大半個臉,唯那雙眼楮黑得如燦星。
陸鹿稍做思索,同時也感覺出來,自己竟然在他懷中,被緊箍著,身下是原地打轉的健馬。
他們在共騎?
陸鹿震驚,很不可思議月兌口︰「放我下去。」
雙臂一松,她自然而然的滑落下馬鞍,雙腳麻木,差點軟倒。
段勉二話不說松開她後,只是拽著韁繩居高臨下盯著她。
「呃?」陸鹿落地後又後悔了。
這他媽的是哪里呀?黑乎乎的街道,根本辯不出來位置。
加上秋夜寒風,冷沁逼人,她裹裹身上半舊的披風,只好仰頭小聲問︰「離陸府還有多遠?」
段勉不答,而是掉轉馬頭準備離開。
「哎哎,姓段的,你不能把我丟下。」形勢比人強,陸鹿顧不得往日怨仇,沖上前攔住她,氣憤指責︰「黃公子說過讓你好好把我送回去的。」
「我送了,你不願意。」段勉說的很欠扁。
「我,我,我哪里說不願意?」陸鹿梗起脖子反駁。
段勉清楚復敘︰「你說放你下去?」
「我?我那是下馬活動活動快凍僵的身體而已。」陸鹿磨著後槽牙,道︰「我活動好了,可以繼續回家了。」
夜色下,段勉嘴角泛起一絲淺淺的笑紋。
不就是共騎一匹馬嘛,有什麼大不了的?他這個厭女癥患者都不介意,想她程竹可是現代開明女性,還介意他一個二十不到的毛頭冰山小伙子?
為著早日鑽熱被窩,陸鹿也顧不上計較往日的恩怨了。暫且拋下唄!
于是,她伸開手大大方方︰「拉我上馬。」
段勉不語,只是長臂一撈,輕輕松松的就把陸鹿給拽到馬背上,箍在身前。
清醒狀態下,兩人親密相挨,都有些不適應。
段勉後挪了一點,陸鹿往前趴了趴,拉下帽兜,鎮定吩咐︰「走吧。」
韁繩一抖,座騎開始有節奏的踏著馬步向黑夜中進發。
坐在前頭的陸鹿被冷風吹的臉生疼,稍稍辯認下兩旁,認出還是在益城。
不過也想得通,齊國首府玉京城跟益城就相距一天的路程,快馬加鞭的話,大半天就到了,也難怪段勉又溜回來了。
「咳咳,我說,你能快點嗎?」。陸鹿搓搓手,攏進袖中。
她是側騎,也不擔心掉下去。因為整個人都在段勉的雙臂之中。
段勉輕輕夾夾馬月復,催動座騎,然後冷聲問︰「你怎麼知道鎖是擺設?」
「給錢就告訴你。」陸鹿攤手到他眼前,歪頭戲謔笑。
段勉看一眼眼簾底下那雙縴長通紅的小玉,稍抬眼,又定定看一眼陸鹿促狹的笑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