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園是百姓大眾的叫法,其實它還有個文雅的名字︰雪醉園。
面積不算最大,但風景卻獨好。
有一片獨特的梅林,還有匠心獨具的游廊曲橋,一步一景,尤其是秋日還可以登高園中一處高峰,盡可賞大半京城風貌。
不過,因為風景好,地理位置佳,此處常來往的多數是有錢有權人家,平時有官丁把門,雖不收門費,但一般平頭老百姓根本進不去,除非有人帶著。
陸府的馬車到後,是直接進去的。
上官玨早就等在一處前堂廊下,看到陸鹿,笑嘻嘻迎上︰「好久不見了!」
「上官小姐好。」陸鹿也小小納悶,無量觀怎麼不見段敏母女。
上官玨挽起她的手笑說︰「沒想到,以後就成一家人了。」
「呃?」陸鹿更沒想到她這麼直接,偷眼看她ˋ。
「放心啦,你以為我是顧瑤呀。雖然呢,我是極仰慕世子表哥的,不過,流水無情,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上官玨輕輕嘆氣。
「不錯,拿得起放得下。女中豪杰!」陸鹿由衷夸。
上官玨驚喜︰「真的呀?我是女中豪杰?」
「妥妥的。」
「那,陸大姑娘,能不能商量個事。」上官玨笑嘻嘻湊近她︰「我呢,騎馬射箭最近有長進多了,就只有鞭法越來越難練,能不能幫我在世子表哥耳邊吹吹風,讓他教教我?」
「這個……我好像愛莫能助呀。」陸鹿極度為難。
「你能行的。世子表哥為了娶你為正妻。都跟外祖母,舅母吵起來了,他以後一定很听你的話。」
陸鹿錯愕望著她︰「有這事?」
上官玨肯定點頭︰「絕對有。我偷听大舅母跟我娘抱怨來著。還說,非你不娶,跪在外祖母面前發誓。哦,還說要是娶不到你,他也不想娶別人。」
「不會吧?」陸鹿震駭了。
「反正我是這麼偷听到的。」上官玨歪歪頭笑︰「這話,倒像是世子表哥說的。他有時很固執的,想做的事,誰也攔不住。就比如當初去邊關吧……」
陸鹿耳朵里已听不清上官玨說其他的。滿腦子都是段勉為了娶她差點跟府里兩位最有權勢的長輩吵翻的事。
難怪。好端端的,姜老太太親自派人下益城請她們進京,就是想當面看看是什麼樣的女人能把自家大孫子迷成這樣的吧?
怪道顧瑤不擇手段也要破壞她的形象?段勉如此堅決,就只差姜老太太最後點頭同意了。
他這是何苦呢?
陸鹿暗暗叫苦︰自己實在還沒喜歡上他呀。不值得他這麼做吧?
「陸姑娘。你在想什麼?」上官玨念叨半天沒得回應。
「哦?我。我在看這冬園的景色,真不錯。饒是冬日,卻滿園綠樹青蔥。一草一木皆為景。呶,還有那座六角亭,看著好別致。」陸鹿胡亂指著四周。
上官玨掩齒笑︰「這算什麼好的,來,我領你去融玉峰。登高望遠,那才叫好看呢。」
「好雅致的名字?」
「可不是。這園名外加里頭的各處匾名都是當年的狀元爺韋國公親筆所題呢。」
陸鹿又是吃驚︰「韋國公還是當年狀元爺?」
「是呀。」
「就是韋娘娘的娘家?」陸鹿又再次確認。
上官玨掩齒笑︰「對呀,你也打听到了吧?」
媽呀,韋國公原來不是靠著裙帶關系發跡呀,原來是有真材實料的呀?陸鹿悄悄抹抹額汗。她好像是闖禍了!
好在,段勉收到消息及時,將羅嬤嬤給控制住了,不然,依她那番大不敬言論,九條命都不夠死的!還要連累上陸府。
幸好幸好!
得,又欠段勉一個天大的人情。
福郡王小姐游園,估計也是稍微清了下場的,這一路行來,所見游客並不多,安安靜靜的。上官玨興高采烈挽著陸鹿朝融玉峰走去。
陸鹿今天心思特別沉重,在暗忖︰段勉受傷不曉得上官玨知不知道?要不要問問看?
「咦?有人先到了?不可能呀!」來到雪醉園的自然山峰腳下,上官玨就眼尖的發現通往峰頂的唯一一條石階山路兩旁站著四個精悍錦衣男子,虎視眈眈的把守著不讓人通過。
上官府的婆子過去通融,並抬出福郡王府的身份,誰知這四個看起來就是護衛的男從仍然面無表情,拒絕閑雜人等上峰。
「什麼人這麼拽?」陸鹿看向氣恨恨的上官玨問︰「上官小姐,這京城里能壓過你們上官府的有幾家?」
「那,不多,但也不少。」上官玨傻眼心算了算。
「那,惹不起,咱躲得起。」陸鹿識時務為俊杰。福郡王府只有富貴,沒有實權,恐怕也是遇上硬角了。
上官玨臉色難看道︰「這怎麼行?我巴巴的請你來看風景,怎麼就這麼認慫的躲開呢?我上官府招牌不夠用,西寧侯名頭夠響吧。」
說罷,吩咐婆子去亮起西寧侯的名頭來。
「這不好吧?」陸鹿扯扯她︰「萬一是皇親貴人在賞景,咱們得罪不起,平白把段府拉進來。」
「喲,你就開始為我外祖家著想了。」上官玨還笑趣她。
陸鹿輕白她一眼,苦笑︰「不是說賞早梅嗎?咱換個地方照樣賞的開心。」
上官玨搖頭︰「從峰上賞梅,更有趣呢。」
「上官小姐,你是今日一定要上峰頂嘍。」
「當然嘍!」上官玨也固執得很。
「那不如這樣,等他們走了,我們再來。」陸鹿知道要低調行事了。韋國公府的事,她有小小陰影了。好家伙,不是段勉出手早,她這會得被韋國公府吊起來吧?
上官玨奇怪看她一眼︰「你幾時這麼膽小了?」
「萬事小心點好。我這不是以和為貴嗎?」。當初是誰說的‘物以稀為貴’的?
兩人正說著話,忽然派過去的婆子就喜滋滋回來︰「回稟小姐,那邊游玩的客人說,可以通融請上官小姐和陸小姐上峰一賞。」
「可有打听是何方神聖?」陸鹿小心問。
婆子搖頭︰「老奴未曾打听到,隱約听那邊護衛說漏一下字,稱什麼三爺之類的?」
「三爺?」上官玨攢眉,這京城稱三爺的沒有一百也得有八九十。(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