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固決定了,只要大哥想要的幸福,他這個弟弟都有責任與義務幫他得到。管那麼多俗世凡塵的規矩做什麼,大哥孤苦寂寥之時,世人也未曾給予一絲同情。
「站住!」石固緊抱雙臂攔住兩人的去路。
青鶯與黃鶯沒想到會在這里遇見石固,二人面面相覷,猜不透他要做些什麼。
「石二少爺,您有什麼吩咐盡管到里面去說,我們是大少爺專門吩咐了只伺候白大小姐,不管其他人的瑣碎事務。」青鶯本來心情不佳,突然被石固這樣生生攔住,連帶著想起他是石天的弟弟,便沒有什麼好語氣。
石固冷哼一聲,「我沒什麼事情要吩咐你們去做,只是有幾句話得提前跟青鶯姑娘說說,免得日後發生了不開心的事情,弄得大家不好自處。」針尖對麥芒,石固一改平日里的憨厚模樣,黑著張臉,其神情冷峻不亞于石天。
黃鶯乍听說是沖著青鶯來的,看石固來者不善,張嘴就想幫著說道幾句。可是還不等她開口,石固大手一揮,「黃鶯姑娘可以先回去了,你家小姐身邊每個人,萬一想要些什麼,恐怕不方便。」
這是下逐客令啊,黃鶯還想硬著頭皮陪青鶯共同應對,可是看著石固那張臉,到底還是退縮了。
「我先去看小姐,你和二少爺說完話就過來。」黃鶯有幾分歉意的向青鶯道別,但看青鶯面上卻一絲畏懼沒有。倔強的如同一只蓄勢待發的小母雞,更是多了幾分擔心。
正午的陽光十分的明媚,照在人身上滿滿的都是暖意。剛才嚇飛的鳥雀又三五成群的飛了回來,撲稜著翅膀將樹枝、樹杈上的積雪掃落在地。有些落在人的身上和頭臉上,頓時感覺到颼颼的冷氣沁入肌膚。
但是兩人都保持著傲然的姿態,誰也不肯少許的示弱,任憑雪花融化在臉上脖子里。一個是縴細嬌美的妙齡少女,另一個是身高七尺,堂堂的英俊武俠,這樣一組對峙看著好似有些滑稽。可是精神的力量有時候是無窮的。就如此時。誰也不肯讓步,誰都不願低頭,堅持著自己內心的信念,維護著自己所認為的真理。
終于。男人的忍耐到底比不得女人的韌性。石固忍不住了。灑月兌的搖去頭上已經落下很久的雪塊。
「我奉勸你一句,君子有成人之美,不要做出那些給人帶來不快與痛苦的事情。你應該知道我指的是什麼?」
青鶯眨了眨眼楮,她這樣如雕塑般的到底站了多久自己已經不記得了,既然只為自己審視面前的這位男子。已經相見相識很久,這是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仔細的打量,他眉宇間的英氣頗有幾分似曾相識的感覺,以至于看的出了神。
「如果小姐知道事情的真相,她是不會幸福的,白家大小姐,天姿國色,聰慧過人,有幸嫁與金科狀元李墨林為妻。男方發誓今生今世只惟她一人為知己,絕不納妾,天下皆知。或許換做別人,石大少爺可以動心,但是小姐,卻是萬萬不可。」青鶯很是詫異自己能夠如此心平氣和的與對方說話,說的如此語重心長。
石固亦是愣了一下,白惜恩與李墨林的事情他早有耳聞,但是此時此地听起來仍不由得一陣震驚。
驕傲如白惜恩,英俊瀟灑如逍遙小仙,實乃人間絕配。任何一方的背離都會為世人所不齒,她若是有朝一日醒來,該如何面對兩個同樣優秀男人的並排而立?抑或是刀劍相向,拼得最後一絲力氣抱得美人歸,可是大哥真的能夠安然生出嗎?
石固猶豫了,剛才的義憤填膺,想要好好教訓眼前的小丫頭一番的心思飄忽起來,虛空的讓他抓不到重點。是以,一時間既然找不出合適的言語來對答,或者來說服自己。
從剛才的橫眉冷對,變成了二人各自慵懶的坐在石墩上想心事。
「二少爺,這山莊的主人是誰,我來了這麼多天,只听下人們說主子,卻從來沒見過。你們兄弟倆是護衛,又被稱為少爺,難道那主子是你們的父親?」青鶯恢復她大大咧咧包子小丫鬟的本來面目,拿著樹枝無聊的在面前積雪上隨意劃拉,看似無意,實則有心的探听著有關這里的消息。
石固正深陷愁思,听得青鶯問自己,淡淡道,「主子是個什麼樣的人,整個山莊里的人只有我大哥見過。我們兄弟倆自幼生活在此,早不記得自己的親生爹娘紅眉毛還是綠眼楮。主子收養了我們,又教我們武功、識字,是以我雖沒有見過他,卻只把他當作自己的親人一般。別小看這個山莊,大澤國中但凡有官府解決不了的案子,我們自會出面料理。山莊里的護衛們個個都是高手,亦是辦案的能手,這是自幼就培養了的。」
「哦?」青鶯听的入神,「難道主子就是當今皇上,只有他才會如此的關心國家大事,有權利掌握所有大小的官府吧?」
石固想的累了,懶洋洋的伸了個懶腰,「誰知道呢,也許是某個親王,或者哪個王公大臣受皇上指使所為。橫豎我們兄弟受人恩惠,這一輩子只為報恩而來罷了,至于恩人到底是誰無所謂。」
青鶯鄙視的瞥了一眼石固,這人明顯是被大哥寵壞了,什麼事情都有人替他著想,只管逍遙自在的過日子,誰不樂意呢!
「你別這樣看我,不是我太懶,是碧海山莊的規矩便是如此,知道的多了反而不好。你還小,等你大點就明白了。」石固頭也未回的向青鶯道,仿佛腦袋後面長了眼楮,將青鶯的表情盡收眼底一般。
青鶯突覺有些不好意思來,畢竟背後菲薄別人並不是件光榮的事情。但是依然不悅的嘟囔道,「什麼叫做我還小,你也不過大我三兩歲,就連小姐還說我雖然小她一點,有時候可比她老于世道多了,你說這話可就不對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