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頭片子,你知道什麼叫做事故,畢竟經歷的還少,要知道,成熟不僅是人變老,而是經歷過世間滄桑的一種生活姿態。」
「滄桑?」青鶯著實沒有經歷過,除了外出尋找小姐那會吃了點苦頭,她十幾歲的年紀中一直尚算平靜。雖然或許她與石固一樣,都有著不幸的童年,幼年失孤,跟著別人長大。但是萬幸的都遇見了好主子,同吃同睡,唯一不同的只是稱呼上罷了。
「可是你不能喊我小丫頭片子,我比你只小一點點呢。」青鶯倔強的回道。
然而話說出很久,卻沒听到石固的回應,青鶯只當對方不服氣,猛然轉過身來想要當面質問。
陽光如注般灑在白的不見一絲瑕疵的雪地上,青鶯突然見得一個熟悉的身影進入眼簾,確切的說是那種隔著一百米外便能感受到的氣息。
石固也在望著前方,兩人不約而同的對視了一眼,誰也不原意打破那份寧靜,悄然的退入樹林中。
石天推著一輛輪椅,積雪很深,這里地處偏僻,天曉得大少爺既然會推著一輛輪椅過來散步。是以他推的很慢,但是為了防止輪椅顛簸會讓坐在上面的惜恩不舒服,心細的人明顯能看到輪椅的車輪偶爾會離開雪地懸浮著前進。
「石大哥,你看陽光多好,一點不冷呢,我能不能將身上的衣服去了些,真是快被黃鶯裹成了粽子。這樣被你推著出來散步。全沒有一點散步的感覺,不過是由坐在床上改成了坐在輪椅上罷了。」惜恩嘮嘮叨叨的碎碎念,那個惜字如金的白惜恩好像突然昏睡在了這個身體內,取而代之的便是一個喜歡說話,而且沒心沒肺的女子。
石天將輪椅停了下來,俯身看向輪椅上被包裹的只剩下兩只水汪汪大眼楮的女子,雙手輕輕的將她掙扎開的衣服再理好。
不厭其煩的寵愛的安慰著,「你身子剛好,若是再著了風寒,恐怕又要躺個十天半月的。黃鶯必然早已經被你聒噪的不耐煩了。只盼著你痊愈,她也可以隨你意的出來玩耍。」雖然都是他的主意,黃鶯不過依著意思辦事罷了,但是他依然將濃濃的愛意用其他的方式體現出來。大概還不習慣如此愛一個人。守護一位女子。
這是一片梅林。梅花開的剛剛好,若不是被困在了輪椅上,惜恩是無論如何要下來好好的瘋上一番。但是現在只能望梅嘆息了。雙手仍然不安分的從膝蓋上的毯子中伸出來,放在石天的臉上使勁揉啊揉。
「不要,你不要都把責任推給黃鶯,如果你答應,我現在就下來摘梅花好不好?就說是你幫我摘的,拿回去插瓶,我的手藝可好呢。插好送你一瓶,這樣石大哥每天早上起床,第一眼就可以看到我送你的梅花,心情美美的!」惜恩忘情的沉浸在自己幻想的美景中,梅林中歡呼雀躍,隨意的摘取各種自己想要的梅花,再把它們仔細打理好,將自己的房間變成花房就更好了。
石天被她揉搓的臉色微微泛了紅,好在他皮膚原本就透著黝黑,不仔細看並看不出來有什麼異樣。高挺的鼻梁被惜恩使勁的捏了幾下,「到底同意不同意?!」由任性變成了小小的慍怒,大小姐脾氣說來就來。
實在被折騰的有些招架不住,石天暗暗嘆了口氣,自己怎麼就會喜歡上這個小冤家。大手伸出來,細心的環住她的腰肢,這樣在別人看來就變成惜恩抱著石天,而石天也抱著惜恩。
樹林中的青鶯羞澀的轉過臉去,石固也不由得深深地下了頭,就連樹林中的鳥雀也仿佛為了起哄一般,跳躍著歡叫著,嘰嘰喳喳,好不熱鬧。
「我抱你去摘梅花。」石天仰起臉來,寵溺的看著正絞盡腦汁思量著如何才能得逞的惜恩,星目閃閃發亮,略薄的嘴唇邊一直掩飾不住的笑意。
好似幸福來的太突然了,惜恩一時有點失神,「飛起來的感覺,好生熟悉的。」忙不迭的連連點頭,「嗯嗯,石大哥真好!」不待石天回過神來,一個香吻已是送到他的唇邊。偷吻了別人的惜恩笑的猶如梅花般嬌艷,「哈哈,這是給你的謝禮。」
這份謝禮未免太過貴重,石天突然有種可以托起全天下的力量,大手微微用力,惜恩已是離開輪椅。
一身黑衣的石天輕盈的如只飛鳥,翩然的在梅林中兜轉。懷里惜恩鵝黃色的斗篷在梅花的映襯下更加明艷,發絲不安分的從斗篷中滑落,隨著兩人飛起的身子肆意的飄揚。
「咯咯咯,石大哥那邊,這里也有一枝極好的呢。你看那,那邊的一枝,我要頂上的那個。」貪心的人兒肆無忌憚的享受著被寵愛的感覺,眼見得懷里的梅花已經多到抱不下。
惜恩歡快的一枝一枝的數著,「這些梅花足可以將我的房間變成春天,石大哥你以後就跟我住一起吧,這樣我就不必分你梅花了。」
「咳咳咳。」貪心的小女子算計的何其周到,石天有些不知所措的輕嗽著,漲紅的臉頰轉向一邊。
「哦,不可以,我們還沒有拜堂成親呢,怎麼能住在一起。」惜恩突然回過神來,若有所思的輕輕的自問自答道。隨即拉了拉石天的衣襟,石天急忙蹲來,不假思索的說道,「梅花已經夠了,再摘可就沒法帶回去了。」
「梅花不要了,可是寒梅凋落時,你是否會娶我?」惜恩歪著小腦袋,問的甚是認真,微微翹起的櫻桃小嘴透著誘人的粉紅,嘴角兩個若隱若現的梨渦總是讓她看起來給人有種微笑的感覺。
石天呆住了,怔怔的看著惜恩,不知該如何回答,只是微微的直起了身子,頭向前傾,薄唇迎了上去。
滿懷的梅花灑落,惜恩靜靜的抱住面前的男子,享受的,輕輕的送上自己摯愛的一吻。
天地間,停留在這一刻。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