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書房位于大澤皇宮正中偏右的文澤宮殿中,門外的兩個傲然屹立的漢白玉石獅子在陽光照射下發出耀眼的光芒,赫然昭示了皇家的威嚴與高貴。
「李太傅,您今兒個來的早了些,太子殿下還在偏殿里與趙師傅一起切磋拳腳,估模著更衣用膳,怎麼著也得半個時辰後才能到。」守門的侍衛明德不過二十出頭的年紀,卻是文澤宮的老侍衛了。他雖為侍衛的頭,平日里趾高氣揚的,但是見到李墨林還是要低頭哈腰的問聲好。
擱在平時,李墨林是要舒展手腳與明德劃拉兩下子,算做晨練。但是今日他卻沒這個心情,肅容凜然的進了宮殿,明德的話他一句也沒听進心里去。
一旁的武德探過腦袋來,「今天李太傅心情不佳,別是要出什麼亂子,你我可都當心著點。」
明德最近卯足勁的練功,就想在逍遙小仙面前露ˋ個臉,好歹得他指教一番,自己也能精進些不是。眼見得計劃落空,不由得沒了精神。但只是一瞬間,又生龍活虎起來,心里暗暗揣摩,必然是前兒個太後宮里發生的事情惹得李太傅不開心,自己得想個法子幫幫他。到時候他感念自己的恩情,少不得就有求必應了。
這樣想著,明德對身旁的武德道,「外面守著,我進去看看李太傅有什麼需要,他是太子的老師,咱們不能因為太子不在慢待了他。」
武德雖說小明德一點,但是他不傻啊。里面有宮女伺候,你一個大男人跑進去說要伺候,這算是哪門子事?
可是既然他想去,自然有自己的打算,橫豎和自己關系不大,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事情,武德才不願意在這種小事上得罪同伴。
「李太傅,借一步說話。」明德悄然的步入書房。
李墨林正在書桌前準備文案,批閱文章,突然見得明德不聲不響的走了進來。不由得愣了神。
「皇上與太子。」明德口型圓圓方方。卻也十分的到位。
李墨林默然的放下毛筆,「明侍衛有話便說,這樣鬼鬼祟祟的是個什麼模樣,難道忘了這是太子讀書習文之地。豈能容得了你我擅自行些猥瑣之事。」
好吧。明德興沖沖而來。沒想到踫了個軟釘子。急忙改口道,「李太傅誤會,明德外面站著等了你半天。沒想到你一聲不響的就進了來,一日不挨打皮癢的很,只求太傅好歹陪明德過兩招,不然這一天不好打發呢。」
「哈哈哈,我說明德,你這奴才也太過討打,既然追進殿里求李太傅打人。不如明日起你就陪著我一同練功,看本宮能不能解決了你的「皮癢」之疾。」殿門外款步進來一十五六歲的少年,只見其身著欽湘絲扣衣,戴著一頂絨草面生絲纓蒼蟒教子珠冠,剪裁的十分得體的石青直地納紗金褂罩著一件米色葛紗袍,腰間束著朝項太明御絲帶,只濃眉下一雙瞳仁炯炯有神,黑的深不見底,精神抖擻,光芒萬丈。讓人望之自嘆形穢,再觀其言行,更是自覺的低下頭來,為其威儀所折服。
「奴才參見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明德已是慌得不知該如何是好,兩只腿不停的打哆嗦,轉身「撲通「跪地,引得太子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
李墨林只站起身來微微躬身行禮問好,並未下跪,便道,「明德好學上進,此乃值得鼓勵之事,只是微臣事務繁忙,不得仔細教導于他。若是太子可以讓趙師傅多指點其一二,倒不失是一件成人之美的好事。」
「奴才謝殿下成全。」明德听李墨林替自己說話,忙一個頭磕在了地上。
因為今兒個多打了幾趟拳腳,沒多余的時間用膳,是以此時宮女送了些點心進來。仔細看去,卻是一杯溫熱的****,一碟子八寶蒸糕,一碟子黃豆仁做成的「驢打滾「,糯香粽子兩個,還有個平日里沒見過的,看著卻甚是別致。
「听說御花園里的紅梅開了,本宮還沒來得及前去賞花,想來太子妃她們倒是先去了,這梅花便是那里得的吧?」
著一身蔥綠宮裝的小宮女忙回道,「太子殿下猜的一點沒錯,昨兒個太子妃帶著梅妃她們去了御花園,各自摘了些回來插瓶。梅妃便說梅花雖是喜寒,但是花瓣兒卻是個暖胃的東西,所以便做了這糕點送來。」
太子本端起了****要喝,听宮女這麼解釋一通,頓時對那盤梅花糕提起了興趣。遂放下杯子,撿起一塊糕點來放入口中,「不錯,入口綿香味醇,有著梅花的幽然之氣,梅妃用心了,傳我的話,賜她珊瑚串兩個,今晚到她那去說話兒。」
李墨林兀自站著看太子面前的梅花糕,不知怎的,既然走了神。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情,想堂堂李太傅,金科狀元,江湖人稱「逍遙小仙\-,論文論武,放眼天下,有幾個堪與之比肩。
「李太傅也對這梅花糕有興趣?」太子頓時來了興致,指著梅花糕問向李墨林。
「和風和雨點苔紋,漠漠殘香靜里聞。微臣便是迷失在梅花所帶來的寧靜中,一時忘形,還望殿下恕罪。」
「果然是大澤才子,出口成章,不僅明德崇拜于你,甘冒法紀之責追到了殿里,本宮也要折服于太傅的文采之下了。」
李墨林忙垂眉示意過獎,理了理書本專心做起自己的事情。他雖不是寡言之人,但是伴君如伴虎的到底卻時刻銘記于心,秉承萬萬當不如一默。是以,每每進宮之時,從不多說一句話,從不多走一步路,與宮外的李墨林全然判若兩人。
「明德,本宮今日心情好,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明日起你就充當我的活靶子,記住,是會動的靶子,不然一拳失手,就是打死了你,也只能怨你自己學藝不精,趕緊下去吧,收拾一下與人交個班,到趙師傅那里報道。」
「奴才遵命!」逃過一劫,明德已是滿身的虛汗,拖著跪的麻木了的半個身子退了出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