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天雪地,稀稀落落仍然有雪花不停的飄落,遙遙的望去,倒是有幾分可看之處。
官道上雖已經除過雪,但是無奈溫度極低,路面一層薄薄的冰,走上面就像溜冰般,稍不留神就能摔個大馬趴。
惜恩依在窗口看雪景,白皙的笑臉可與雪花相媲美,一副乖乖巧巧的模樣,將整個身心都沉浸在了無邊的潔白中。
青鶯亦是滿月復心事,雙手托著下巴,任憑馬車走走停停搖搖晃晃,她卻兩只眼楮盯著腳邊的炭火盆,好似能看出花來一般,一眨不眨。
「死人嗎,炭都快燒完了,也不知道添幾塊,這次出門就不該帶你出來,眼不見心不煩。」黃鶯一會給小姐添衣裳,一會取點點心來備著惟恐小姐餓了,再打理一下車里的各樣物件,忙的不可開交。突見青鶯這副模樣,頓時來了脾氣。
惜恩被黃鶯埋怨的話.+du.吵到,扭過頭來無比好心情的看向兩個丫鬟,「你們倆一個都不應該帶出來,不夠聒噪的,我一個人反倒樂得逍遙自在。瞧著這樣的美景,怎麼就堵不住你們的嘴!」
這時馬車慢慢停了下來,石天悄然掀開車簾,「前面便下了官道,若是再走下去恐錯過宿頭,不如今日就早點歇下,明日再走不遲。我扶你四處走走,等他們先進店打點好,免得讓你等的著急。」石天一身醬色衣袍,發上絲帶剛好垂在耳旁,眼稍眉角的關切神色讓他整個人身上都帶著些暖意。
惜恩歡快的伸出手來。「石大哥,我的腿坐久了使不出力氣,你抱我。」兩只小手妥妥的伸將出來,臉上一副賴上你的表情,就連水汪汪的兩只大眼楮也懶洋洋的睜不開。
抱起佳人,剛好前面便是一處湖泊,石天運氣腳步輕盈的朝湖邊移去。
「石大哥,你說若是讓你一輩子這樣抱著我,你會不會覺得累,會厭煩啊?」惜恩翹起小嘴巴。看著石天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模樣。再扭過頭看他身後仍然探頭探腦的從人們,不由得偷笑著問道。
「小滑頭,你是故意的,說說為什麼要這樣。你我並未明媒正娶。這般的在人前秀恩愛可于你一個姑娘家名聲有損啊!」
「拈花飲酒羨煞世人心。這不是你們江湖上最得意的事情?委屈我一個有什麼要緊。只要石大哥覺得開心就好,惜恩只對你的看法在意,其他人有什麼要緊的呢?」
石天幸福的低下頭來看懷中的人兒。擁著她便擁有了全世界,有紅粉知己如斯,夫復何求!
「啊啊啊,奸夫****,哪里跑?」
石天正陶醉于二人的甜蜜之中,不料一個怪腔怪調響起,抬頭看時卻是一個面皮白淨,說話妖里妖氣的年輕男子。看模樣是男子,但是穿著打扮卻是花花綠綠,說話還拈著個手帕半遮半掩著半張臉,老遠便聞著一股子濃濃的脂粉味。
「好生眼熟的,卻是哪里見過一般。」惜恩歪著腦袋看了半晌,自言自語的說道。
石天有些不悅的看向那人,輕輕的將惜恩放下,「你好生的在此處呆著,我去會會那人。」說著便要走。
惜恩卻一把拉住石天道,「這人滿嘴的污言穢語,實在可恨,讓我上前去好好的說說他,必讓他當面賠禮道歉不可。」說著不等石天答應,自己先就大踏步的朝那人走去。
「喂,你這人是個什麼來頭,怎麼無緣無故的出言傷人,難道是看本姑娘好欺負不成?我可告訴你,白惜恩行得端、坐得正,有什麼事情明的說,今日你若說不出個子丑寅卯來,就得給我跪下磕頭道歉,喊姑女乃女乃。」惜恩傲嬌的雙手叉于腰間,小腦袋揚起老高,如瀑的發絲被風吹的高高揚起,越發顯得她英姿颯爽,一副女英雄模樣。
卻說來人是誰,實在是冤家路窄,正是往日與惜恩有過數次交集的王俊俏。這王俊俏幾次三番的設計陷害惜恩,最後被李墨林狠狠的教訓了一番,不僅打的他承諾再不尋事,更從此成了李墨林的死忠。
「白惜恩,你好生厚顏無恥,還敢說出自己的真名實姓,我真當你已經改名換姓,想要改嫁了呢。」王俊俏捏著手帕捂住鼻子,嘴巴差點撇到耳朵根,一副嫌棄到極點的模樣。
這還了得,既然指著鼻子罵自己,是能忍孰不能忍?惜恩倒吸一口涼氣,忍住怒火,平靜道,「你既然認得我,就該知道我的人品心性,平白無故的這樣誣陷好人,難道就是你一個男子漢大丈夫的所作所為。」頓了一刻,好似突然了然,反而撫掌大笑道,「你原就不想做個男子,我怎麼能拿一般的俗世問道來評說你。只是,你我萍水相逢,你又與我無冤無仇,何必如此嘴上無德?」
王俊俏見惜恩完全一副不認識自己的模樣,不由得長了幾分心眼。不與惜恩辯論,反倒將目光投向了石天,「這位倒是好生眼生的,又是哪個道上的朋友?難道不知道你懷里的這位是江湖上人稱逍遙小仙——李墨林的摯愛,若是被他知道你橫刀奪愛,你就是有十條命也不夠他取的。王某好言相勸,及早放手,苦海無邊,回頭是岸。」
惜恩茫然的看了看石天,只見其仍是一副清清淡淡的模樣,看不出此刻心里在想些什麼。
「石大哥,我們別與這樣一個瘋子廢話,趕緊打發他走了。」惜恩不耐煩的看了一眼王俊俏,真是沒一眼都覺得刺眼的很,但是內心深處真的有一眾似曾相識之感,用力去想,卻又想不出來。
石天伸手拉住惜恩的手,「石大哥我平日里得罪的人多了,這樣的雞鳴狗盜之輩又何足掛齒,你只當他犬吠罷了,別放在心上。」二人攜手,一同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河岸上幾處地方寥寥落落的停靠著烏木小船,有漁民正從船上往下運打到的魚,忙的不亦樂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