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見李墨林一直不說話,卻只是一副痴痴傻傻的呆子模樣,不由得都慌了神。
渾驢子拍大腿開始嚎啕,「我的好主子,好大小姐哎,你這一去,丟下渾驢子可怎麼活,真是痛殺了我!」握拳頭捶胸口哭的昏天黑地,幾欲昏厥。
徐駝子本是個老實穩重之人,但是經不起渾驢子這麼攪和,跟著想起了主子昔日待自己的好。如今這麼大的一份產業猶在,主子那樣一個花樣般的人兒卻已是駕鶴西去,怎能不是一番痛徹心扉。
倒是小順子還算冷靜,暗忖著必然不是少夫人有了不測,否則依著少爺的脾氣必然鬧得個天翻地覆。可是他能如此安然的回來,起碼說明少夫人應該沒事。
「衡兒,她好好的呢,你們各自做好自己的事情,慢慢等她回來吧。」李墨林說完話,頭也不回一個,怎麼進來又照著原路走了出去。
天色漸漸的暗了下來,楊家包子鋪里,李墨林已經喝的爛醉如泥。稀稀落落砸碎的酒壇子散在地上,小順子一趟一趟的往外收拾,看著少爺的樣子也只有搖頭嘆息的份。
老楊掌櫃忙完最後一籠包子,擦著手走了過來,「小順子大管家,這活怎能勞煩您老來做,放著,我一會喊犬子收拾干淨了,一定不妨礙到李大人。」老楊掌櫃人生的憨直,做了幾十年包子鋪的生意,維護的住老顧客,吸引得來新買家。這才將楊家一個小小的包子店做到大澤朝人盡皆知。
小順子望了望窗外漸漸稀少的行人,又是一場鋪天蓋地的大雪,掩埋了街上的一切印跡。可是為什麼就不能讓少爺所做的事情也掩埋了,難道一個人一輩子只做錯了一件事情,他就要受一生的懲罰嗎?
「老楊掌櫃,我家少爺認準你這個店是因為他有些事情要在這里思考,你老獨自給了這個雅間,又不嫌棄我們過多打擾,小順子感激在心,銀子一分都不會少你的。小順子多謝了!」
老楊掌櫃哪里吃得起小順子如此大禮。急忙伸手去攙扶,「大管家,你可折煞了小老兒嘍。來者皆是客,何況李大人是個好人。他有不順心的地方到我的包子店來喝酒吃包子。這是對我們楊家的抬舉。列祖列宗都要夸我呢,說的哪門子客套話!」說完,眼瞅著李墨林趴在桌上已是昏昏然睡去。轉身去了床被子給他蓋上。
小順子感激的無可無不可的,客居異鄉,能在犯難的時候得這樣的關心實在是多少銀子都買不來的。哽咽著竟是一句話說不出來,只低垂著頭裝作撿地上的碎片,忙碌起來才不會更加傷心。
老楊掌櫃憐惜的看著李墨林,想著他不過和自己兒子一樣的年紀就得這般的成就,如今又是如此的失魂落魄,不由得一陣憐惜。
「那個不男不女的人今兒個又來了,上次就是他帶李大人走的吧?我看著他就來氣,掃把星,喪門星,氣的我沒讓他進門,趕的遠遠的免得沾了晦氣。」
小順子站直了腰,他說的不就是王俊俏嗎?上次是自己送少爺和他一同上路,如今少爺已經回來了好幾日,既然沒有見到他。自己專心照顧少爺,倒是忘了這茬。好吧你個王俊俏,我好好的一個少爺跟你走的,你到底做了什麼事情,把他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的?!
說曹操,曹操到,小順子憑著感覺一眨眼,窗台上露出一張搽脂抹粉俗艷到極點的男人臉來,可不就是王俊俏嗎?
「老楊,你給我照顧好少爺,我今天不打死這個專門禍害人的妖怪,我就不是小順子。」小順子一個健步沖到窗前,手腳麻利的揪住了王俊俏的辮子便往房里拖。
王俊俏疼的「哎呦,哎呦」的直叫喚,無奈短處在人家手里,自己空有一身本事卻使不出來。
「快說,你到底對我家少爺走了什麼,害的他這個樣子?」小順子積聚了多日的怒火一瞬間爆發,不分三七二十一的照著王俊俏的**就是一腳。
老楊剛好站在桌邊護住李墨林,跟著也恨恨的道,「打的好,打死這個禍害人的妖精,就是他害的李大人這個樣子,多好的一個官啊,可惜得了的。」
王俊俏三番兩次想見李墨林都被趕了出去,迫不得已,只有晚上悄悄的模進來。本來以為夜深人靜沒人,雖知道一下子還遇到兩,且都對自己恨之入骨,不由得連連叫屈。
「哎呦喂,你們好歹听我說句話,我是大哥的兄弟,怎麼可能害他。不信你們問問我大哥,是不是我帶他去見了大嫂,是不是?」
小順子揪住王俊俏的鞭子使勁往後一拽,「什麼大哥、大嫂,听你滿嘴胡唚。我家少爺才看不上你這種下三流的貨色,至于我家少女乃女乃,你就更加高攀不起了。」
王俊俏吃痛不起,只得連連求饒,「好好好,我高攀不起,只是你手松下容我好好說句話行不行,我是來見大哥的,他有心病,我有心藥,讓我試試,或許能醫好他也說不定。」
小順子一听說能治好少爺的心病,立馬來了精神,放下辮子,轉而將王俊俏扶將起來,「你有什麼法子,趕緊好好的給我說說。」
王俊俏得意的甩了甩還有些疼痛的腦袋,細心又略帶不滿的看著已經被揉搓的亂蓬蓬的大辮子,撅著嘴巴,跺腳嗔怒道,「還不趕緊拿把梳子來,頭發亂成這樣,人家還哪有心思說話啊!」
老楊掌櫃一輩子什麼人沒見過,卻是第一次見這樣的貨色,忍著惡心出門去尋梳子。
這廂小順子端茶倒水小心伺候,只想套出幾句話來,多少了解少爺到底有什麼心病,才不至于看他整日里買醉。
店里已是沒了客人,只余雅間里的四人,老楊掌櫃不僅拿來了梳子,還細心周到的捎帶著把銅鏡、粉盒都帶了來,滿滿當當的擺了一桌子。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