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蘅無力的跌坐在地,兩眼空洞無神,與剛才的神采飛揚比起來,此時判若兩人。
「蘅兒,你怎麼了?」李墨林慌忙過來查看,只一眼便知道白蘅尖叫的原因。
原來這石室外面看著不起眼的一個小地方,卻不知是整個天仙谷過于遼闊,從而給人產生的誤判。
面對如此一個巨大的石室,莫說是白蘅,就是一般的山野村夫,恐怕也得耗費不少功夫才能填滿。
「我就知道她沒這麼好心,現在你已經答應了她,若是不能達成承諾,恐怕是逃不出天仙谷的。」李墨林意料之中,也是意料之外。意料之中,天仙婆婆絕對不是個好纏的主;意料之外,這樣的為難明擺著不打算放白蘅離開啊!
李墨林越想越頭疼,再看著累了一日,此時已是筋疲力盡的白蘅,實在找不出合適的話語去安慰她。
「小丫頭,說話算數,怎麼,才干了一天就想打退堂鼓了?」天仙婆婆慢悠悠踱步到了白蘅身後,看著一星點的木柴都不夠蓋住石室內一塊青磚的,嘴角的笑意洋溢到臉上每一道皺紋里。
或許是骨子里就有的一股子倔強,白蘅一骨碌從地上爬將起來,氣不過的回道,「你這是以強凌弱,明明知道我肩不能挑,手不能抬,卻偏偏給我這麼個艱辛的任務。想我即便是忙上一年半載的也未必能將這地方塞滿,可憐我那年邁祖母和慈祥雙親,可都等著我回去孝敬呢。」一行說,一行動了真情,眼淚嘩啦啦的順著臉頰往下流。
李墨林看的目瞪口呆,「蘅兒什麼時候有了這等本事,撒謊比說話還順溜。」看她如此賣力的裝可憐,李墨林不由得在一旁幫腔道,「唉,好好的天倫之樂,如今卻落得骨肉分離,不知道老太太在府中何等的難過傷心呢。可悲,可嘆,可憐啊!」一連串的感嘆詞,說的他自己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起來,模了模臉皮,既然略略有點發燙。畢竟紅嘴白牙的欺騙一個一百多歲的老人家,這樣的事情多少有些違背他做人的原則,但是為了白蘅,也只能勉為其難了。
炭火爐子上的水已是燒開了,天仙婆婆有個習慣,每天都要喝三次花草茶,時辰更是拿捏的十分準切。少一刻不能,多一刻不可,偏此時她既然走了神,盯著石室莫名其妙的發呆。
「婆婆,您的茶水好了。」白蘅淚水還掛在臉頰上,卻拖著疲憊的身子去給天仙婆婆沏好了花草茶。這並不是她為了討好天仙婆婆特意為之,而是白家的家教,晚輩孝敬尊重長輩,向來如此。白蘅作為白家嫡出長女,受到母親這方面的教誨更是嚴厲到十分。是以,所做之事,實乃出自真心,並無半分矯揉造作之想法。
天仙婆婆探究的看向白蘅,見其舉止自然,雖則傷心至極,卻不見甚嫌惡之色,不覺心中又喜歡上幾分。
「你先別傷心難過,雖然砍柴的活對于你是有點重了,但是即便不讓你去砍柴,一時半會的恐怕你也離不了我天仙谷。」
白蘅仍在默默傷心,听天仙婆婆如此一說,倒是奇怪了,「為什麼我不能現在就走,是外面有野獸圍困,還是您老人家怕冰雪圍困?這都不是問題,為了早日見到祖母和雙親三位老人家,我就是吃一點苦頭又有什麼要緊,千難萬險也阻擋不了我的歸心似箭。」剛剛升起的一絲希望正慢慢的一點點擴大,因為天仙婆婆悠閑自在的喝茶姿勢明擺著告訴白蘅,老人家心情不錯,此時趁勝追擊,指不定她一時半會的就發了善心。
「你走了,你的心上人怎麼辦,他還昏迷著,難道你就打算棄他而去?」天仙婆婆氣定神閑的品著花草茶,一副即便我放你走,你也走不了的得意。
李墨林心中一沉,眼楮雪亮的盯著天仙婆婆,心道,「老家伙,城府果然很深,自己來了這麼些日子,她多少肯定看出了些蹊蹺,既然全沒向自己透一點消息。」放眼天仙谷,雖然地方極為空曠,但若是藏個人起來,當真不好找。李墨林很是懊惱自己太過大意,應該早點找到石天才對,如今白蘅見到他,不知會不會又將自己拋至九霄雲外。努力建立的良好關系,剛剛有點起色,就這樣的功虧一簣。
白蘅不以為意的坐來,皺著鼻子聞了聞天仙婆婆的花草茶,探究的看了看,也學著她的樣子品了一口。
「婆婆說的真是可笑,我的婚事自然是由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定,豈能平白的蹦出來個心上人,那可不是我白蘅該做的事情。」言談間大家閨秀氣質立顯,一副你撒謊也不找個合適的借口,想蒙我,沒門的架勢。
天仙婆婆好似也未料到白蘅會有這樣的表現,但是細思當初兩人昏倒在自己門前的情景,確實是一對情人沒錯。
「你當真沒有心上人?」
李墨林緊張兮兮的看向白蘅,順便輕輕的咳嗽兩聲,此時此刻,他多麼想听到白蘅說出自己的名字,可是,明顯自己想的有點多。只要她不把自己當作仇人,一味的排斥就知足了。是以,也幫著說道,「白家乃京城皇商,富可敵國,豈能容忍兒女私定終身。天仙婆婆怕是久居深谷,忘了這些俗世的約束習慣,搞錯了吧?」
自己確定沒有搞錯,天仙婆婆豈能容忍別人誤解自己的無能,冷笑一聲道,「是對是錯,倒是要見了人再說,我這就帶你們前去看看。若是真的不認識他,我便即刻放了小丫頭走人,你們看如何?」
白蘅樂的差點跳起來,沒想到事情這麼簡單的出現了轉機,管他是誰呢,到時候只要自己矢口否認,便可以立刻出了這天仙谷。天底下真是有這等好事,真是讓人歡喜都來不及。
沉重的石門慢慢的打開了,出現在三人眼前的是一張石床,上面躺著個年輕男子。(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