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蘅擦了把嘴,意猶未盡的看著碗底一點點湯汁,到底礙于面子沒再舌忝上兩口。
「你別以為我與你家少爺一同歸來便覺得我與他有甚曖昧之處,實則李大哥雖對我有恩,我與他卻是清清白白,不曾有任何兒女私情。」白蘅說的何其明白,若不是看在對方是李墨林貼身隨從的份上,只怕就得當面翻臉。
敢如此污蔑自己的名節,這事可大可小,若是傳將出去,自己還如何做人?
小順子傻了,整半天少夫人還是沒有原諒少爺,轉念一想,不原諒也沒什麼,橫豎人回來了。只要少爺肯放下姿態,****哄著些少夫人,夫妻沒有隔夜仇,即便有,隔個幾月甚至一年,總有好的一天吧?
「是是是,姑娘教訓的對,瞧我這張破嘴,盡會胡唚」小順子一行賠禮道歉,一行揚起巴掌不客氣的給了自己幾個嘴巴子。敢得罪少夫人,萬一少爺回來知道自己惹夫人不高興,天曉得會是怎樣個「刑罰」。打**、面壁、頭頂板凳蹲馬步,想想看著不起眼,哪個都能把人折磨個半死啊!
一會胖子叔端了大碗的熱湯面進來,龍須面煮的晶瑩潤亮,不軟不硬剛剛好,細鹽、香油、蔥花兒、姜絲、蒜泥做個香頭,上面再臥兩黃燦燦的荷包蛋。聞起來,撲鼻的香味,老遠就能把人引過來。
白蘅被關進冷宮之中,每日那麼點飯菜,供奉惠賢皇後還不夠,殘羹冷炙的她又吃不下去。經水中一番折騰,早已經餓的前心貼後背,聞著香味,兩只眼楮望的發直,下意識的吞了下口水,跟著肚子就咕嚕嚕的叫了起來。
小順子心疼的瞧著少夫人餓的這般模樣,平日里金嬌玉貴的。在白家那是錦衣玉食自不用說,自從嫁給少爺,哪頓飯不是精挑細選特意供給她。就這少爺還時不時的叮囑伺候的細致些,少夫人身體弱,若是有個不走心的,一旦發覺就打斷狗腿。
若是被少爺知道他最最心愛的人既然為了碗熱湯面就饞成這樣,自己這狗腿恐怕不保。
「你也快著些,不知道白姑娘這些日子辛苦勞累月復中饑餓難忍,還邁著小碎步,給誰看呢?」
胖子叔被小順子一句話說的直犯傻,這是在說自己嗎?小碎步,自己何時邁過小碎步,就這象腿大腳板的,關鍵得能邁的出來才行啊?!
「哎呦喂,我說半夜三更的怎麼熱鬧成這樣,是嫂子回來了啊!」王俊俏搖著團花扇子進屋,滿身的脂粉香味,一看就知道是從煙花柳巷中逛達完了回來。
「王公子,一天不見您,奴才還以為您不辭而別。沒想到您又回來了,可惜那屋的鋪蓋窩差人漿洗了,要不要再給您鋪上?」小順子這話說的不好听,擺明了是不打算留王俊俏繼續住下去的意思。
可是王俊俏偏就生了一張橡皮臉,瞧也沒瞧上小順子一眼,徑直的進了屋坐到白蘅對面。
白蘅被他一句「嫂子」叫的老大不高興,可是這樣德行的人,她還是懶得搭理。滿頭吃面,連個招呼也不打,看他還能做得下去嗎。
「瞧瞧,瞧瞧,這清湯寡水的面條,怎麼能夠嫂子吃哦。依我看,竟是喂豬喂狗還差不多,你們這些奴才啊,就是不走心。」他掐著嗓子,搖著牡丹花的團扇,捏著帕子邊說邊搖曳生姿的故作媚態,看的人一陣眼花繚亂。
「 」一碗湯面連湯帶水的潑了過去,沒有任何征兆,白蘅冷眼相看,已是氣的渾身直冒冷氣。
小順子上前去一把揪住王俊俏,「你這個不男不女的貨色,整日里滿嘴噴糞,別人我們不管,白姑娘是你好說的,還不滾!」沖著**就給了王俊俏一腳,踢的他一個不防沖著門就撲了出去。
沒有預料之中的哀嚎聲,因為懷抱暖的讓王俊俏感動的想哭出聲來,「李大哥,瞧您娶的什麼媳婦,我不過說她吃的不好,她就朝我潑飯,又指使下人打我。我的好大哥,你可得替小弟做主啊!」他一行說,一行不顧自己滿身污穢就往李墨林身上蹭,整個人就差吊在李墨林的脖子上。
李墨林看的傻了眼,蘅兒,是她,沒錯,她回來了。
一把推開王俊俏,三步並作兩步進了屋子,恨不得即刻攬佳人入懷。可是再看白蘅臉色,寒中還有幾分怒色,這情形必是被氣到了。
小順子識趣的退了出去,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將在地上滾著耍賴的王俊俏提了起來,「你趕緊的跟我走吧,不然待會我們倆都得遭殃。」手腳利索,仿佛後面有鬼追似的,一溜煙的跑了個沒影。
「蘅兒是如何逃出皇宮的?」驚喜變為冷靜,是否這樣更是適合此時彼此之間的身份。
白蘅消了氣,自顧的取過被子給自己倒了杯茶水,既然是喜歡的茉莉花香,淡淡的,沁人心脾的芳香。美美的喝上一口,唇齒都散發著美好的味道,讓人頓時忘記了剛才的不快。
「我順著護城河游了出來,那個賢妃娘娘不知道中了哪門子的邪,進去將把我直接關進了慧賢皇後的冷宮,看樣子是想讓皇後娘娘錯手殺了我,她好一舉兩得。」搞不清楚自己哪里得罪了賢妃,但是她對待自己的方式一定有問題,這令白蘅頗有些頭疼。不過很多事情都有些讓她疑惑不解,譬如剛才小順子的稱呼「少夫人」,譬如王俊俏喊自己「嫂子」。
看著白蘅臉上一會展開,一會又糾結到不得了的神情,李墨林以為她在回想宮中的不快樂遭遇,忙坐下來陪著安慰。
「只要你回來就好,我便可以安心的出征去了。」
白蘅眨巴了一下圓溜溜的大眼楮,「出征,你是大將軍?」
不知道如何解釋,難道要告訴她,自己是為了救她才答應太子主動請纓出征西域?不能,橫豎事情已經接下,又何必引得蘅兒內疚不快。(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