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只覺得褲襠下一聲爆響,雷炸天就像是大仙上身,上躥下跳又喊又叫的順著滿場子跑將起來。
「雷爺,雷爺,您老這是怎麼了?」
三五個衙役順著場子去扶他,無奈疼痛難忍,雷炸天這下真是雷炸了天,直恨不得飛上天去,哪個能踫到其分毫。
劉兆駿方才忙著安排下面的人將哈魯拉王子及西域王送進監獄,轉身回來卻看到這個景象,不由得眉頭一皺。他是個標準的老道學,怎堪忍受下屬此般不雅舉動,立刻召集所有衙役去把雷炸天抓到綁起來送回府去。
一群衙役平日里沒少受他的欺負,此刻得了上司命令,有仇報仇,有怨報怨,如狼似虎的撲將上去。這個擰胳膊,那個抱腿,有個個頭比較大的直接用了自己的官帽把雷炸天連鼻子帶眼楮捂個嚴實。其余人得了提示,你一窩心拳我一個掃襠腿,他()再來一個封臉扇,好嘛這一通打,好歹沒把雷炸天打到他娘不認得。
這邊便叫做惡有惡報,善有善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白蘅躲在暗處看的如夢如幻,剛才還是個猖狂不可一世的惡犬,眨眼間就被人揍成了攤爛泥。
「怎麼樣,滿意了嗎?」。李墨林悄然走到白蘅身後,溫聲問道。
白蘅大眼楮骨碌碌一番轉,尚未想到如何解釋剛才對李墨林的誤會,另一個聲音又響了起來。
「小弟我冒死相幫,大哥還沒有一句暖心的安慰,怎偏偏對一個始終看你不上眼的小丫頭片子死心塌地的?」王俊俏香的燻死人的手帕捂住眼楮,嗚嗚咽咽眼見得剎不住的洪水就要傾瀉而下。
「呃,人呢?」哭了好一會沒听到安慰,待再看時,哪里還有李墨林與白蘅的影子。
李墨林早拉了白蘅一通跑,直到了楊家包子鋪方才停下。
「哈哈,那王俊俏雖說是個渾人,到底這次幫了咱們,請他吃幾個包子還是應當的。」白蘅回想剛才的情景,忍不住捂著胸口一陣嬌笑。
李墨林輕輕幫其拍了拍後背,將食指放于唇前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店里人多眼雜,今日之事可大可小,我們還是多加主意才好。」
正是傍晚時刻,店里已是做了五六個吃包子的客人。見二人進來,老楊掌櫃自然的過去帶路,仍是常備著的雅間。
進了雅間,老楊掌櫃一副十分為難的模樣遲疑著不說話,這還是第一次見其此副模樣李墨林眼風掃過。
「老楊掌櫃有話盡管說,但凡是我可以幫上忙的自然沒有推辭的道理。」
自打進京李墨林便與楊家包子鋪結下了不解之緣,老楊掌櫃父子好比自家人一般親切。是以無論歡喜抑或悲傷,一定會尋了包子鋪喝酒吃包子。而老楊掌櫃父子早給了李墨林一處外人不能踏足的地方,兩廂雖未明說,各自心中清楚,相交莫逆,他鄉知己,大致如此。
老楊掌櫃听李墨林說話,更加局促起來,雖說一家人般的親熱,但是開口向其提額外的要求還是第一次。
「是不是外面有人要見李大哥?」白蘅何等聰明,從進門便發現有人一直注視著自己直至進門。此刻老楊掌櫃又是一副異于常態的樣子,揣摩著問道。
老楊掌櫃立刻站直了身子,「大小姐只猜對了一半,還有另一半。」
「那就是要見我們倆,不是什麼大事,只要不是長著狗鼻子、豬腦袋、驢耳朵、兔子的眼楮,盡管請他進來喝一杯便是。」不知怎的,第六感中覺得那個馬上要進來的人會對自己有幫助,有時候女人的直覺比起什麼大師神算子一類要準的多。
被白蘅逗趣的話說的老楊掌櫃也樂了,「大小姐真是會說笑兒,若是有那樣的人,別說不敢引見給將軍、大小姐,就是老漢自己還得給嚇暈過去呢。既然將軍與大小姐同意了,那我現在就去把他叫來。」老楊掌櫃得了聖旨一般,屁顛的跑出去喊人。
李墨林好生納悶,京城內除了馬、汪二人會私下里尋知己,還會有誰會追到這里。難道是老家來人了,可是老人家不應該去府里尋小順子去嗎?
正在各種猜測之時,門被人從外面輕輕推開了,進來的人卻是個面生的年輕男子。只見其身形頎長,長衫仿佛掛在身上似的,一副弱不禁風的模樣。寬腮幫子,五官卻是十分的硬挺,與其羸弱的身材判若兩人。
「在下陳曉亮冒昧前來拜望李將軍與大小姐。」陳曉亮倒身便拜。
這情形倒是把李墨林弄的一頭霧水,不動聲色,只靜觀白蘅是個什麼反應。
白蘅兩只皓月般的明眸默默的看著陳曉亮,臉上的神色一絲一絲的增添笑意,到最後竟然撐不住,拍手叫道,「好你個陳曉亮膽子不小,今日送上門來是打算我送你去衙門告你個冒名頂替,還是自己主動前去投案自首?」
李墨林恍然大悟,來人正是當年冒領官名之人,那他今日上門又是個什麼意思?
大概跪的有些久了,陳曉亮病弱的身子扛不住,一陣劇烈的咳嗽涌上來,「咳咳咳」,臉色漲的通紅,哪里還能說出話來。
「哦,我明白了,大概是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心中有愧,為了去的安穩些,今日特意尋上門來謝罪的。」白蘅搖頭晃腦的分析,不像怪罪,也不像是原諒了對方。
李墨林端起茶杯慢慢品著上好的西湖龍井,撲鼻的茶香,靜觀眼前的二人如何算舊賬。
「白大小姐說的正是,在下自從被人從病榻上拉去做了榜眼,心中沒一日安穩,時時刻刻覺得自己好似做賊般盜取了別人的東西。想我寒窗十年,學的盡是仁義禮智信,最終卻做了雞鳴狗盜之徒。上愧對天地,下愧對父母人師,縱是封侯拜相百年之後亦是無顏面列祖列宗。今日特意尋了過來,一則賠禮道歉,訴說實情;二則為了報答大小姐的大恩大德,想為兩位做件事情。」陳曉亮一口氣說完此行的目的,面上看似冷靜許多。(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