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朝風注視著眼前的地形圖,許久不發一言。李墨林與石天緊張的注視著其的一舉一動,哪怕看出一點的線索,那麼尋找起來就容易多了。
反倒是白蘅輕松多了,獨自擺了盤棋局和自己對弈,手邊是青鶯按麻姑囑咐制作的各種藥膳點心並一杯清香的茉莉花茶。
「回大小姐,舅老爺,老夫人來了,說是要見你們。」黃鶯進來行禮回道。
白蘅剛按下一枚白子,回頭看了看舅舅,那意思是你請了母親過來?
顧朝風連連搖頭同樣表示不理解,「妹妹體弱多病,平時足不出戶,今日風大天冷再把她凍著可就不好了,我去把她接進來。」
青鶯正陪著顧氏在廂房坐著喝茶,火盆子挨著放在身邊倒也暖和。
「我一直听說蘅兒愛喝什麼勞神子的花茶,心中想啊人家都是喝個玫瑰、牡丹的倒也正常,偏她愛個茉莉倒是聞所未聞。今兒個可讓我嘗到了甜頭,這茶清香淡雅最適合養身不是,明兒個我也改喝這個茶。」顧氏微微嘗了兩口杯中的茶水,點頭連連稱贊道。
青鶯自進白府多年,後來又隨了白蘅出府三兩年,從來不曾見顧氏一下說了這麼多話,更別說她有什麼喜怒愛好。
見其喜歡,忙就附和著道,「竟是老夫人喜歡,我這就去給您裝一瓶帶著,因著小姐喜歡府里常備的東西,且都好著呢。」
兩個人又說些家長里短,無非都是顧氏問些白蘅的身體狀況和將軍相處的又如何等。
「妹妹怎獨自來了,該讓人捎個話,有事我與蘅兒前去見你不就得了!」顧氏如今只存兄妹二人,顧朝風對這麼個親妹妹更是心疼的不得了。
顧氏開心的笑了笑,多少年了,除了蘅兒外從來不曾有人如此關心愛護過自己。到底是骨肉至親,這份親情一輩子也不會被任何東西所替代。
伸手憑哥哥拉著自己往外走,由于常年病魔纏身,顧氏身子極為縴細,皮膚白若陶瓷,眼眸中閃著純淨的光芒,哪里能看出是個四十出頭的婦人。
「哪里就那麼嬌貴了呢,我一是想你與蘅兒了,但是听下人們說你們俗物繁多,便想著反正自己閑著也是閑著,出來跑一跑還能活動筋骨不是。再者不知怎的突然覺得近些日子身上松快許多,更越發的呆不住了。」
顧朝風見妹妹如此開心,自然也就歡喜起來,「走,剛好有件東西要給你看看,想必你還清楚記得。」
兩個人說話間已是進了門,白蘅與李墨林比肩而立,石天陪在一邊。
「都在呢,趕緊坐下吧,我面前沒有那麼多規矩。」顧氏欣慰的看著白蘅與李墨林,轉眼朝著石天按了按手。
待得眾人坐定,顧朝風迫不及待的拿了圖紙過來放到妹妹面前,「顏兒也瞧瞧這個地方,當年父親大人交給你如何畫圖之後是否還提到圖中的地方,你可還有記憶?」
顧氏正笑呵呵的看著白蘅與李墨林,突而見到兩張密密麻麻的圖紙不覺怔了怔。待得將東西拿起仔仔細細觀詳一番,兀自又低眉斂目的苦想一陣,這才慢悠悠道,「當年父親大人臨危教我手書此圖,後來圖紙遺失,好在我因思念父親日夜拿出圖紙來觀看早記得清清楚楚。為了防止再出意外,索性不再將圖紙畫出來,直到蘅兒長大成人我方將圖紙的畫法傳授于她。如今想來,那時父親已是臨危之際,除了教授畫圖之外倒是提出過一個人名。」
顧朝風欣喜的上前一步,「你快點說來,只要是有人的地方,我們自然就有線索。」
顧氏定了定神,「天仙姑子,不知你們可听說過?」
「天仙姑子?」屋內的幾人不約而同的重復道。
「昔日的天仙姑子應該就是如今的天仙婆婆吧,時隔多年她已老成了個妖怪,哪里還有昔日飄渺如仙,行俠仗義的風骨。只叫她是個天仙老妖婆,再破了她的妖術才是正經。」顧朝風想著如今的天仙婆婆一味的扶持著自己徒兒的孽種,卻不顧人間道義人倫,任憑真正的太子流落在外。如此沒有底線之人,憑她是個身份都不足讓人敬仰。
白蘅卻顧不得那些,拍手笑道,「這下可好了,天仙谷我們三人都十分熟悉,此次前去一定手到擒來。」
李墨林卻高興不起來,「可是尋個什麼理由回去呢,以天仙婆婆生性多疑的性格,只怕我們三人剛有這種想法就得被她四處追殺。」
一席話說的白蘅與石天都有些喪氣,那老婆子的性子別人不知,他們豈能不知。孤僻、乖戾、冷酷且變化多端。如今其又是太子一黨的死忠,若三人同時前往天仙谷想不引起她的疑心實在是比登天還難。
一時間屋內陷入沉寂,顧氏更是擔心的無可無不可的,拉著白蘅叮囑道,「蘅兒萬萬不可去那種地方,據說里面雖然看著花草遍地,鳥語花香,四季如春。其實處處暗藏殺機,何況你們如今又與天仙婆婆為敵,就更不能輕易前去以身犯險。」
白蘅見娘親擔心的模樣,想著其孤苦半生無人問津,如今兄長剛剛到得身邊,又得女兒為伴怎能不倍加珍惜。
拍了拍母親的手安慰道,「娘不必擔心,我這身子好好養著還時不時的難受,若跋山涉水的趕往天仙谷只怕能丟了半條命去。何況有李大哥與石大哥這樣的高手在,哪里會用到我一個弱女子呢。您老人家出來的時間久了,想來已經到了吃藥的時候,趕緊回去吧,不要讓麻姑抓到把柄。」說完故意學麻姑做出凶巴巴的樣子來,引得顧氏一陣莞爾。
「越來越愛逗娘開心,好了,我也乏了就不打擾你們了。」說著站起身來,由黃鶯扶著出了門,臨出門時仍不忘回頭看看女兒,再看看兄長。
門外青鶯已是備了一個不大不小的瓷瓶子,里面裝著曬干的茉莉花。(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