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墨林心中大驚,惟恐出事,上前拉住白蘅道,「難為你想著,不如我們回去慢慢商量了再做決定。」
哪知白蘅不知為何突然執拗的寸步不移,一雙水翦眸子含情脈脈的看著自己的夫君,半晌方幽幽吐出兩句詩來︰「我見青山多嫵媚,料青山見我應如是。但卻還有一句叫做‘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若是我先一步離去,萬望夫君一定要好好照看我們的孩兒。」
她本就生的天姿國色傾國傾城,此刻含情帶悲,淡然憂傷如泣如訴更是讓人憐惜至極。
好似突然坐實了自己內心的想法,蘅兒並非真如她表面那般快樂。以其聰明才智和略懂醫術,對自己身體狀況及病情發展應該早就知道的一清二楚。那麼為什麼今日突然提起此事,莫非有什麼變化,還是已經發現天仙婆婆圖謀不軌有甚陰謀詭計。
李墨林但覺萬箭穿心,身為男子卻不能保護自己的妻子兒女,怎敢妄稱為人。心痛難忍,星眸中點點淚花泛起,雙手緊緊握住白蘅冰涼的縴縴素手竟是說不出話來。
「哈哈哈,何必如此悲傷,眼下就有個法子可以救你,就看你們夫妻倆是否舍得了!」天仙婆婆終于從一塊奇形怪狀的陰暗石頭後面走了出來,山風隨著發出陣陣怪叫聲,將她的袍角高高吹起,偶爾會從衣衫後面閃出一雙陰暗詭異的眼楮來,讓人毛骨悚然。
李墨林雖對天仙婆婆心有排斥,但是既是有救蘅兒的法子就不能不一試。將白蘅藏在身後,上前一步昂首挺胸質問道,「你既困我們夫妻在此處陪你終老,為何卻又不肯救蘅兒的性命,到底有何陰謀詭計不妨早點說出來。枉我尊稱你一聲前輩,若是盡玩些鬼蜮伎倆豈不是讓人鄙視?」
天仙婆婆是個古怪之人,最是吃軟不吃硬,這一點李墨林倒是拿捏的清楚。但是不知怎的,白蘅是否並不願意知道真相,反而拉了李墨林道,「我們如今寄人籬下只能任人宰割,知道與否實在于事無補,不如不知反倒落得個輕松自在。何況我命由我不由天,更由不得個丑陋古怪的老妖婆決定,你何必在此和她嗦!」
李墨林一時語塞,看了看白蘅堅定倔強的模樣,她素來行為做事最為有主見,此刻更不好違逆。然天仙婆婆已是氣的臉色更加猙獰可怖,空洞洞的眼眶里兩只燈籠般的大眼珠子就差瞪出來,烏黑發紫的嘴唇發出「 」的叫聲,一如她的那些寵物們令人厭惡。
「哼,不管你們答應還是不答應,你們害死了我的孫兒,你們的孩子必然要歸我所有。這是你們該有的懲罰,竟然你們已經成了無用之人,那麼就為我老婆子做最後一點補償吧。我原本尚打算行些善心救你一命,竟然你不稀罕也就罷了。且等著瓜熟蒂落我來取人,不要妄想逃出我的手掌心,只要你們敢多行一步必定粉身碎骨!」天仙婆婆越說越覺得開心,最後竟然「哈哈哈」大笑個不停。只是那笑聲卻讓人听的起一身雞皮疙瘩,與其說是笑,倒比哭還要難听可怖。
李墨林身子已是僵在了原地,事情竟然比自己想象的還要糟糕,孩子,她的最終目的是自己與蘅兒的孩子。為何不是要了自己的性命,他願意用自己一條命換得妻子兒女的自由。憤怒,出離的憤怒讓他渾身顫抖,腳步輕移,竟然無可挽回那麼久拼死一搏。
「你不是她的對手,她現在已經不是個人,而是介于半人半鬼只見,你如何能憑血肉之軀戰勝于她!」白蘅扯住李墨林衣袖。
「放心,我不會讓她得逞的,我命由我不由她。」堅定的語氣不容置疑。
李墨林轉過身來看向蘅兒,無奈與悲傷充盈著心胸,堂堂七尺男兒,江湖上風靡一時的‘逍遙小仙’與朝堂上赫赫有名的‘護國大將軍’,眼前竟是那麼的無力與虛弱。
春花謝了又開,春雨走了夏日隨著翩然而至,天仙谷中的日子卻一層不變,唯一變的便是白蘅的肚子一天天大了起來。眼看著臨盆的日子就要到了,李墨林更是一萬分的謹慎,時時刻刻陪在身邊。
「將軍也太過仔細小心了,若是小姐生產,他一個大男人在又有何用?」黃鶯說著話又揪了幾朵桃花放進籃子里,滿樹的桃花煞是嬌艷,撲鼻的香氣燻的人醉。
青鶯抬手將一朵開的正好的美化仍在黃鶯的臉上,「說你機靈你有時候又跟個傻子一般無二,難道女人生孩子都與男人無關。試想若是將軍能夠守著小姐,真到那個時候不是更有些力氣,過程也就更順利些。所以啊,我倒是覺得這個時候將軍****守護才是對的,或許等你以後成親生娃就明白了。」
黃鶯不過隨口一說,突然被青鶯搶白卻將話題轉移到自己身上,立刻羞臊的無可無不可的。一張粉臉紅的比那樹上的桃花還要鮮艷,沖著青鶯啐道,「不知害臊,我可是打算一輩子不嫁人陪在小姐身邊,你若是想男人嫁漢子盡管去,不留你!」
「你。」青鶯氣的連話也說不出,站在原地直發怔。黃鶯見勢不妙拔腿就跑,銀鈴般的歌聲回蕩在桃林中煞是悅耳。
跑了好一刻大概覺得青鶯該消了氣這才停下來,安靜的听听動靜,忽然驚覺天仙谷外好似有大批人馬潛入。
「不好,有人來了!」黃鶯嚇得正要往回跑卻覺得那伙人越走越近,若是此時自己走動勢必會引起注意。情急之下,一眼看見旁邊有個幾塊石頭堆起的屏障,趕緊縮身子躲進了縫隙中。
石天親自指揮五萬人馬圍攻天仙谷,九個月了,他經過****夜夜的深思熟慮,仍然決定要將蘅兒搶回來。無論滿朝的文武百官說些什麼,也遑論是否會因此影響自己的皇位,若是自己心愛的女人尚且不能擁有,那麼所有的一切又有何意義(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