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荏苒,轉眼六年過去,在這六年之中大澤朝得新皇帝康平帝勤勉執政,竟也是國泰民安一片祥和之氣。
而人們或許早已經忘了昔日聲名威震天下的護國大將軍李墨林與逍遙郡主白蘅,有的僅僅是民間偶爾傳說的一些奇聞異事。在大澤朝某處山清水秀的寶地,听說住著一對神仙眷侶,男的風流俊逸仿若謫仙,女的傾國之姿更是讓人驚為天人。
那對神仙眷侶必然是昔日的李墨林與白蘅,不僅民間如此傳頌,就連江湖上也隱隱有此傳聞。
有那好事之人根據傳說巴巴的跑去拜訪白、李二人,誰知任憑踏遍千山萬水,走盡五湖四海,哪里有什麼神仙眷侶,然有人見過一位小仙女倒是真的。
飄渺峰上,紫菀兒一襲鵝黃色長裙迎風招展,頭上兩個總角小辮拿姿色絲帶打了個結,余下的絲帶亦是飛舞著仿若蝴蝶的翅膀。一張粉雕玉琢的小臉蛋和緊張的小嘴讓人好奇她正在看什麼,小拳頭握著,良久兩只水翦的眸子終于轉驚為喜。
「小主子,可找到你了,再不會去小心太婆婆又要發瘋。」一個看起來不過三十上下的婦人喘著粗氣走了過來,麻布粗服襯托之下顯得她比實際年紀要老上幾歲,面容也讓人覺得略顯憔悴了點。
但見紫菀兒不屑的撅起小嘴巴,粉嘟嘟的可愛,「理那妖婆子做什麼,我不過出來玩會兒就巴巴的讓你來尋我,哪一****必得離開這里找我爹娘去!」
一瞬間的黯然,黃鶯依稀記得六年前分別之日的慘況。小姐滿身血污,氣若游絲,人已經衰弱到極致。自己帶著小主子被天仙婆婆擄走後隱居在這與世隔絕的飄渺峰,再未與人有過任何交集,也不知道將軍是否將小姐帶離天仙谷。若是他們二人安然月兌身,時隔六年,應該一直在找小主子吧。只要繼續等下去,自己一定能夠將小小姐親手交到小姐的手中,讓她們母女團聚,闔家團圓。
回過神來時,紫菀兒已是走出很遠,朝來時的方向走去。黃鶯暗自笑笑,到底是隨了小姐的脾氣,即便小小姐表面如何任性,但是小小年紀做起事情來卻是自有她的原則與道理。
兩人一同來到天仙婆婆的石屋門外,紫菀兒沖門上懸掛著的一條青蛇喊道,「乖乖青兒,趕緊的告訴老妖婆我回來了!」話剛說完,並不進門,反倒轉身就走。
「還不給我回來!」天仙婆婆蒼老的聲音從屋內傳來,等了一日小家伙終于肯來見自己,竟然連門都不肯進,不由得有些不悅。但是誰讓自己寵的她如此無法無天呢,雖她性格像極了白蘅,相貌更是集他們夫妻的有點于一體。按理自己必定要拿她當作仇人待才是,且不共戴天之仇,當日擄她回來自是這副心腸。可是眼見得她一日大似一日,莫說虐待,哪怕說一句大話都惟恐嚇到。
「乖孫子,趕緊進來讓婆婆看看。听黃鶯說你大清早便跑到青雲峰上看仙鶴打架,也太過淘氣。那都是些無趣的東西,看它們做什麼,倒不如跟太婆婆學些真正的本事才是正經。別的不說,倘若太婆婆哪一日駕鶴西去,你一個天上掉下來的仙人兒,豈有那等惡人不打主意的!」天仙婆婆終歸已是老到不堪,說話不知何時一掃往日狠戾決絕之形狀,倒變得羅里吧嗦比之平常人家的老婆婆還要絮叨。
紫菀兒小眼楮得意的眨了眨,她是故意這麼做氣天仙婆婆,若是不先給她點顏色看看,指不定她還要怎麼自命不凡端起架子來訓自己呢。
「見好就收,還不趕緊進去!」黃鶯忙使眼色帶哄勸的向小小姐求道。
紫菀兒這才傲嬌的揚起小臉蛋,調皮的眼楮中一瞬間閃過李墨林昔日不羈灑月兌的神色,看得黃鶯又是一陣失神。
「孫兒見過太婆婆,太婆婆長命百歲活成萬年的妖精千年的怪物,就是不能白白死了撇下紫菀兒孤苦伶仃逍遙自在暢游天下。」小小年紀一張嘴巴說起話來卻頭頭是道,且濫用詞語洋洋灑灑好不得意,看似年少無知,那眉眼中的神情顏色任誰也不信她半點不懂。
黃鶯在一旁拿影子遮住半張臉,時不時的偷看眼天仙婆婆,要知道小主子肚里那點墨水可都是自己教的。而自己當年更是懶的要死不活,是被小姐逼著才多少學點,哪里弄得明白其中的道理。是以,半吊子教不靠譜,更不靠譜。
天仙婆婆先還听的眉開眼笑,誰知越往後眉頭皺的越緊,她本就滿臉的雞皮,此刻仿若都凝結到了眉心,看著十分的怪異。
「可惜了,多好的一個孩子,僅憑你爹娘其中任何一方的才智也不至于你連個話都不會說,都是太婆婆耽誤你嘍!」喟然長嘆,昔日的恩怨已然隨著飄渺峰上的雲淡風輕飄然而逝,留下的僅僅是對眼前的人兒的疼愛與珍惜。
黃鶯听的大喜,莫不是天仙婆婆知錯就改打算放自己與小主子下山了,若是那樣豈不是馬上就可以見到小姐與將軍。心中狂跳一陣,隨即就要拜謝,誰知抬頭一看天仙婆婆兩只黑洞洞的眼窩子正看向自己,那神情哪里有半點仁慈的感覺。
「以後好好跟著你小主子,她小孩子家不懂事,你也跟著胡鬧。飄渺峰頂年年都要起幾陣怪風,說不定是何方妖孽作怪,再傷了紫菀兒,你拿什麼賠去?」話中有話,天仙婆婆一邊拍著紫菀兒的小手,一邊瞪著黃鶯囑咐道。
紫菀兒肉乎乎的小手晶瑩可愛,被天仙婆婆讓若鷹抓的老手握在掌心說不出的難受。每次紫菀兒都咬牙忍著,可是她素來有個護短的毛病,若是批評自己不懂事也就罷了,橫豎左耳進右耳出。但是說黃鶯就不可以,姑姑可是天底下對自己最好的人了,比老妖婆好。
「那里哪是什麼妖風,要是有妖也該早被太婆婆嚇跑了。」紫菀兒清脆的童聲流暢說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