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鶯心知天仙婆婆是防著自己,但是小主子年紀尚幼,自己又是能力有限,無論如何不敢冒險的。心中無掛礙,神情自然就利落許多,撩起身上寬大的粗布衣裙跪下恭敬道,「奴婢不敢,小主子年少愛玩兒,婆婆您又傳了她些內功心法,奴婢即便想時刻跟著她也不能啊?」
天仙婆婆轉而看了看紫菀兒粉雕玉琢的可人模樣,嬌滴滴的小模樣兒好不令人心疼。別說責備,就是說句大話都惟恐嚇到她呢,遂慈愛的拍了拍紫菀兒的小手哄道,「你可得乖乖的,若是你有個三長兩短,太婆婆要心疼死嘍!」
紫菀兒出了天仙婆婆住的天仙洞一路悶聲不響走的飛快,衣袂生風,鵝黃色的衣裙在雲霧繚繞中好似仙子騰雲而過,讓人看的如夢如幻。
黃鶯小跑著一路追來,知道小主子心中不耐煩仍忍不住勸道,「婆婆雖然老了,到底對你是真心`.``疼愛,咱們還是要容忍著些才好。你若是想要下山玩耍,不如我們在她壽辰之日動些手腳,大概能夠如願。」
紫菀兒腳步驟停,猛然轉過身來驚喜道,「姑姑此話可當真?」
「姑姑還能騙你不成?」黃鶯見紫菀兒人小鬼大,剛才還一副怒氣沖沖模樣,轉眼雨過天晴,到底是個孩子听到玩就什麼煩心事都忘了。可是若說真的下山,勢必要多些波折,欣喜之余更多的是擔憂。
但見紫菀兒雙手捏住裙子在煙水間歡快的轉圈,開心的跳躍,身形婉約裊娜,一如當年白蘅的倩麗身姿。
「小姐啊小姐,奴婢終于將小小姐伺候成人,若是他日你們母女能夠重逢,奴婢也算是報了昔日主僕一場的大恩大德。」
「姑姑,為什麼你時不時的也學太婆婆模樣口中念念有詞,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紫菀兒仿若精靈般的小臉蛋高高揚起,兩只黑眸子洞察世間一切疑問的忽閃著。昔日逍遙小仙灑月兌不羈的眼神赫然出現,多麼乖巧的一個小姑娘,但是那眼神卻暴露的一切。她不會也不可能安心的待此一隅,外面天大地大,每日里看著仙鶴們徜徉于天地之間,小小的一顆心早隨著飛出很遠很遠去。
黃鶯沒料到被小主子突然發問,有些心虛的扭過臉顧左右而言他,「誰還沒有些秘密,想姑姑我當年也生的眉清目秀算得上七里八鄉的俊姑娘,可惜自從隨了婆婆上山不知不覺就變成老婆子了。」說著還不無難受的用手模了模自己的臉蛋,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樣。
紫菀兒自懂事之日便只見過天仙婆婆與黃鶯,一個貌似向來老態龍鐘老成了古董,另一個不過二十奔三的婦人,但是看起來卻順眼舒服多了。
「在我的眼里姑姑可是最美的,若是誰敢說老,我立刻要了他們的狗命!」紫菀兒撅起小嘴巴咬牙切齒道。
飄渺峰高入雲霄,山上怪石嶙峋叢林密布,山泉叮咚,溫泉水一年四季可沐浴洗漱。不知何年何月何方神聖在山上建造了若干的亭台樓閣,如今雖說老舊了些,但是那原貌並未大變,依稀可見其主人的風流雅韻。
自幼在如此飄渺如仙境的條件下長大,又兼著天仙婆婆與黃鶯的千依百順,養成了紫菀兒天大地大唯我獨尊的傲然脾性。好在她雖眼里只有自己與身邊的人,但是品行不壞,一並繼承了她娘白蘅的機敏睿智與她爹李墨林的灑月兌不羈。此女若是一朝下得山去又會惹出什麼天大的亂子來不敢想象。
是以,黃鶯雖然心中期盼著小主子能夠早日下山與小姐團聚,又擔心她不懂人情世故,再鬧出什麼禍端來。前思後想,顧慮自然就與日俱增,只差沒愁白了頭發,熬瞎了雙眼。
如今紫菀兒雖是六歲,卻骨骼清奇,長的有同齡人七八歲那麼高,言語行動更是較同齡人成熟穩重。若是乍一看去,竟是個小大人般。
轉眼間便是二月十四花朝節,天仙婆婆九十九歲生日。話說這天仙婆婆也是個奇怪之人,她將自己生日巴巴選在花朝節一日也就罷了,硬是年年過九十九歲壽辰,不增不減。
清晨紫菀兒便到山谷中摘了一籃子的鮮花回來,身著淡紫色的衣裙,翻飛的裙角惹得幾只蝴蝶歡快的跟隨玩耍。有兩只蝴蝶親昵的趴在其頭頂的兩個總角之上,身後如瀑的長發更是散發著幽幽的香氣。
黃鶯看的合不攏嘴,「小小姐真是越來越好看了,采的花也美,天仙婆婆一定喜歡。」
兩個人一前一後進了天仙洞,天仙婆婆早打扮妥當等著乖孫子來給自己賀壽呢,每年的這個時候才是最開心。因為紫菀兒即便再蠻橫無理,到了自己壽辰之日也會好好哄自己開心,若是再進一步,說不定能夠獻歌獻舞。想想那情景,祖孫相依,天倫之樂,此生何其滿足。
「哎呦,我的好乖孫子,采這麼多花想必累的不輕,趕緊到太婆婆這里歇歇。」隨即取過手邊用清泉之水釀造的美酒,「你也喝一口,今年的泉水里太婆婆又加了百花的花蕊,與往年比更加風味濃郁,就是王母娘娘天宮里的御酒也未必比得了我這東西!」
紫菀兒黑眸忽閃了兩下,伸手歡快的接過太婆婆手中的杯子一只觸手生溫的碧玉杯。小鼻子使勁聞了聞,很是滿意的點了點頭,正要喝時突然又停了下來。
「怎麼,乖孫子這也不合你胃口,你可還要喝什麼去呢?」天仙婆婆嗔怒的拍了拍紫菀兒的小手。
紫菀兒借勢抽出手來,順帶從袖中取出個小巧的瓷瓶,笑著在天仙婆婆面前揚了揚,「太婆婆快看這是什麼?」
黃鶯嚇得差點驚厥,那不是自己親眼見小主子研制的迷藥嗎。原本以為她會悄悄的騙天仙婆婆服下,誰知道這正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主,竟然堂而皇之的當著對方面拿出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