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菀兒遲疑了一刻,一雙水翦的眸子滴溜溜的轉了轉,轉的唐洛言心里直打鼓。
「好吧,我剛到京城正愁不認得路,有個人帶路也省了些時間,听說選秀報名的時間眼見就要過了呢。」紫菀兒煞有介事的感慨著。
前半句讓唐洛言自我感覺好歹跟著是很有價值的,被需要的感覺暖暖的,一股暖意也油然而生。後半句即刻將他從天堂打進了冷宮,渾身上下透心的涼,明明大夏天的他竟然平白無故的打了個寒蟬。
「三弟,你是否有些不舒服,我看不如。」唐洛君明顯早看出弟弟的心思,不知怎的總想勸他離紫菀兒遠些。
可唐洛言豈是輕易言敗之人,伸手阻止大哥繼續說下去,「紫菀兒初來乍到,竟然能與我于人海中相識,身為朋友就有責任與義務幫助她,大哥無需多言。」隨即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昂首挺胸先行出了湖心客棧。
「三少爺這是怎麼了?」
「從來沒看出三少爺是個如此講道德重感情之人?」想著唐洛言平日游手好閑,不著調的模樣,老掌櫃很是有些不可思議的感慨道。
唐洛君听著別人如此評論三弟,不由得連連咳嗽了幾聲,「咳咳咳」,三弟再怎麼貪玩,可他畢竟是自己的三弟,關鍵時刻身為兄長還是要維護的。
因為本月十八便是選秀報名的最後日期,可今日已是十五,最後三天的功夫眼見得京城的街頭巷尾明顯多了些外地趕來的女子。這種選秀與學子赴京趕考有異曲同工之妙,一入龍門身價倍增,尤其對于出身寒門的女子來說,更是意義非凡。
紫菀兒目標非常明確,要趕緊的到選秀司遞上名帖,刻不容緩。
唐洛言從來沒有如此不利索過,走路磨磨蹭蹭,一會指著遠處的花草驚呼,「那里的景色不錯,不如我們過去觀賞一番再去選秀司?」
紫菀兒回過頭看了看,只見幾株垂柳外加三五叢叫不出名字的野花罷了,實在談不上景色不錯。
腳下不停,嘴上實話實說,「我所在的地方就是蛇窟旁邊也比那里好看多了,你也太大驚小怪了。」
從來都只是自己變著法子耍弄別人,今日卻總是被別人各種鄙夷與不屑,偏唐洛言心不在焉,完全不在意啊。一計不成再來一計,橫豎生生的不消停。
「紫菀兒,你唐三哥哥我走的好累啊,你就看在我陪你走了這半天路的份上,好歹陪我歇歇怎麼樣?」眉頭緊鎖,拉著一張苦瓜臉,難得的是並不影響他英俊帥氣的那張臉引得無數路人側目。
甚至有些姑娘開始不由自主的跟了上來,如果能夠嫁給這樣的一位帥到哭喪著臉都讓人動心的如意郎君,又何苦千軍萬馬去擠獨木橋呢。何況一入宮門深四海,不如抓住眼前的幸福。
紫菀兒實在無語了,怎麼說自己一個柔弱女子才該是最先喊苦喊累的那個人吧,怎麼他一個男子漢大丈夫倒先喊苦叫累起來。但是埋怨歸埋怨,畢竟是唐洛言主動提出幫助自己,人情還是要領的。
但見其狡黠的眸子眨了眨,看得唐洛言小心髒跟著「砰砰」跳了幾下,每次這個時候總有意料之外的事情要發生。
「唐洛言,你看那邊想要照顧你的人多著呢,不如我過去喊了她們過來先陪著你歇腳。待得我去報了名再回來接你,你看如何?」
瞬間精神抖擻,猛然站起身來,干脆利索的一把將紫菀兒的小手握在掌心,「你說到哪里去了,只要是陪著你就是再苦再累唐三哥哥我也絕無怨言,好了,我們現在就趕往選秀司,絕不能耽誤菀兒的大事。」
紫菀兒面上笑意吟吟,卻不動聲色的將手抽了出來,那麼多雙虎視眈眈的眼楮,自己可不想引火燒身。
選秀司其實離湖心客棧並不太遠,唐洛言為了拖延時間左拐右繞故意帶著紫菀兒兜圈子,害得紫菀兒白走了許多冤枉路。但他卻不知紫菀兒自幼生活在山間,日行百里不在話下,且練就的一身踏水乘風的輕功,走起路來更是比一般人輕松十倍。是以見詭計無法得逞,反被紫菀兒將了一軍,只能繳械投降。
這次不過眨眼的功夫就到了選秀司大門外,大抵已到了正午時分,太陽實在烤的人受不了,排隊的人這會子多散去用歇息片刻再來。
選秀司的大門外兩個衙役好不容易趁著這點功夫可以喘口氣,突見三人走到近前。男的英俊帥氣且一身的顯貴,女的出塵月兌俗美的不可方物,就連身後跟著的僕人婆子都有著端莊的氣質,實在想不出這樣人家出來的女子干嘛要來參加選秀。
紫菀兒正要上前詢問如何報名事宜,唐洛言已是搶先一步,不知怎的,他現在就是不願其他男人與紫菀兒靠的太近,心里不舒服。
「請問兩位差爺,選秀的人數夠了嗎,是不是不再接受新人報名。」一邊說話一邊擠眉弄眼,那神情就好似他眼楮有問題,伴隨著整個面部抽筋。
自皇上宣布選秀以來,兩個守門的差役接見了成百上千的人報名,但是頭一次見到這樣的。看他神情,頓覺十分的可惜,剛才還對其英俊的相貌瀟灑的身姿好生羨慕,眨眼間卻看到這人是個神經病。
「去去去,到一邊去,此乃選秀司,不是什麼人都可以來搗亂的地方。」衙役們不耐煩的拿起水火棍將唐洛言擋到了一邊。
紫菀兒用腳趾頭想想就知道唐洛言準又做了什麼不同于常人之事,可是他是為自己辦事,少不得要維護的,「我這位兄長腦子有些毛病,還望兩位見諒。我乃江南女子千里趕來參加選秀,不知今日可否報名?」
報名的女子他日都有可能成為自己的主子,衙役們誰不明白,萬一有個伺候不周到的地方,到時候她們吹口氣就能要了自己的小命。(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