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晶晶見紫菀兒從外面進來直愣神,忍不住上前一把奪過其手中的字條,只見上面寫著「鶯兒」。
紫菀兒也湊近看到,越發的如墜雲里霧里,惜福姑姑這是賣的哪門子關子,平白無故的給自己兩個字又是要做什麼呢?
正自苦思冥想不得解,邵晶晶卻一臉猶疑的看向紫菀兒欲言又止,看樣子很是躊躇。
「好妹妹你有話就直說,難道你我姐妹還有什麼秘密不成,快點說說鶯兒到底是個什麼意思,你剛才說惜福姑姑並未怪我白日頂撞她又怎麼解釋?」紫菀兒見靜靜神態心里便跟著七上八下的不踏實,一入宮門深似海,短短兩日仿若隔世,自己已經能明顯感到逐漸淪陷在一道又一道早已擺布好的局中。可是明明知道那是陷阱卻又不能不往下跳,要達成心願要在這個偌大的宮牆內生存下去就必須先要好好生存。
邵晶晶瘦小的臉蛋神色凝重,她開始重新審視眼前這位有著絕世姿容的女子。若是以相貌來比只怕這屆的選秀女子中無一人能夠勝出,而自己之前卻從無耳聞,那麼半道突然闖入的她到底有什麼背景。
「姐姐當真無父無母?」
一句話說到紫菀兒的心痛處,只見其水翦雙眸瞬間紅了眼眶斷不是那等做作矯揉之人可以裝的出來的。
邵晶晶越發斷定眼前的這位不過跟自己一樣也是個可憐之人,只是自己好歹還有父母雙親可以惦記,她卻孤零零一人在這世上,如今更是任人擺布。
「姐姐有沒有覺得方才你與惜福姑姑的戲演的很好,不動聲色的就將羅煙滅了?」
紫菀兒大驚失色,警惕的望向邵晶晶,這話是怎麼說的,什麼叫做自己在演戲。而這出又是個什麼戲文,為何要滅羅煙?
「無論姐姐信與不信,我敢說惜福姑姑已經將你視為自己人,不然今日哪里來的一頓好吃的,妹妹白沾了姐姐的光,這里要告饒了。」邵晶晶意味深長的眨了眨眼楮,有慶幸也有擔憂。宮里能有個靠山必然是好的,何況還是權勢不可小覷的惜福姑姑。但是紫菀兒看似對此事一無所知萬一行錯一步後果不堪設想,如今既已是姐妹,她又如此真心待自己就不能不替她擔心。
紫菀兒忙上前去一把扶起邵晶晶,「妹妹快別說這些沒用的,一頓飯算得了什麼,只是你說的話我也有些感覺。看來那個送我入宮之人早有預謀,而惜福姑姑也不過是別人手下的一枚棋子罷了,同為棋子又各有目的,從今往後我們盡管步步小心,橫豎能夠活下去才是首要的。」
邵晶晶微微一笑,原來紫菀兒也不是個笨人,只是她所說的「那個人」是誰,想問又罷了。一個惜福姑姑尚且可以掌管自己的生死,又何必去想那個可以掌管惜福姑姑生死的人,實在是徒增煩惱。
紫菀兒又要問些關于「鶯兒」的事情,不巧有人從外面敲門進來。
「听說兩位姐姐今日被罰,我踫巧納涼路過門外就進來看看。」一個身著白色衣裙,明眸皓齒,眉眼微微帶著些愁意的女子軟語輕言的推門進來。
邵晶晶先一步走了過去熱情的扶住來人道,「原來是鶯兒姑娘,如今天熱暑氣又大,你白日里洗練已是辛苦至極,何勞妹妹再來探望我與菀兒姐姐。」
英兒憑邵晶晶扶著說話,兩只眼楮卻一瞬不瞬的盯著紫菀兒看個不住。白日她並未前來湊熱鬧,只因性子清冷並不是個喜歡無事生非的人。此時但見紫菀兒美若天仙傾國傾城不由得就看的直了眼楮,眉眼間的愁緒也跟著濃了些,「若說我們這樣苦命的女子落選也就罷了,怎姐姐這般的人物兒也入不得那起子人的眼楮。」說著眼圈就隱隱的紅了些,說話也帶了鼻音。
紫菀兒不由得一愣,哦,原來是個多愁善感的姑娘。不對,她就是鶯兒,難道惜福姑姑讓我也尋個由頭將她做了?
頓時滿頭的黑線,若說那羅煙也就罷了,尖牙利嘴張牙舞爪的惹人厭煩,但是鶯兒看著便是個人畜無欺的好姑娘又何必禍害了她?
「敢問鶯兒妹妹府上哪里,看起來好生眼熟的,竟是哪里見過一般。」紫菀兒靈機一動探問道。
鶯兒正自為紫菀兒的絕世容顏所感傷,眼圈也便紅了一圈更一圈,淚珠兒止不住的滴滴答答掉個不停。直過了好一陣方打住了,勉強回道,「我不過是個庶女罷了,羅家本並沒有我的位置。今日進宮參加選秀實在是為了照顧大小姐,誰料得她會被罰出宮,如今剩下我一人在此倒也沒甚意思。」
邵晶晶與紫菀兒相視一眼算是心領神會,無怪乎鶯兒會如此多愁善感,有羅煙那樣飛揚跋扈的姐姐她一個庶出的女兒能有什麼好日子。就連進宮選妃這樣的大事也不過是為了照顧姐姐,可見平日里活著都是為了別人從來也不曾為自己打算過。
「難道你就不想謀個一官半職的為家門爭光?」邵晶晶試著提醒對方,即便不為父母家人,為了自己也是好的啊。
鶯兒輕輕的搖了搖頭,「我只該好生服侍姐姐再無其他念想,如今听說她被打斷了腿,即便我回去她也難容下我。唉,進退維艱,我的命為何就這般的苦呢。」她兩眼發呆的自顧說著,看得人又憐又恨。
紫菀兒暗暗嘆息了一聲,殺死這樣的人好比捏死一只螞蟻般微不足道,恐怕連個問的人也不會有吧。但是越是這樣自己就越難下手,螻蟻尚且偷生,何況是人乎。
「妹妹不必難過,所謂車到山前必有路,船至橋頭自然直,你竟是與世無爭老天爺就應該更加憐憫于你給你個好的歸宿。」紫菀兒說著遞過一杯水來。
****進到房間並不看一眼兩人,只是滿意的看了看地上躺著的鶯兒,隨即吩咐兩個宮女裝進麻袋拖了出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