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晃悠了一日好在最後有驚無險,待得紫菀兒回到幽宮之時已是暮色深沉,青鶯早著急的等在了大門外翹首盼望。
遠遠的看到個人站在門前,紫菀兒正覺得奇怪,聯想到剛才遇見明德一幕不覺就生出幾分防備來。索性挨著牆壁走,盡量不做出動靜,如此慢慢騰騰的終于挨到了大門外。
「姑姑,怎是您老人家?」一句話說出,紫菀兒頓覺得喉嚨有些發澀,以往除了黃鶯姑姑外還未曾有人對自己如此細心過。
青鶯見得紫菀兒終于安然無恙的歸來這才放心,上前拉住其小手道︰「夫人倒是說你是個聰明伶俐的孩子一定不會有什麼事情,但是我能看出她也擔心你呢,出去本該記得早點回來,怎麼就玩過頭了呢!」
語氣中帶著濃濃的責備意味,紫菀兒卻听的濃濃的暖意襲上心頭。自己與她們無親無故,充其量也不。過是個主僕關系吧,能夠如此關心自己即便是為她們死了也心甘情願。
可是主子吩咐的事情沒有辦成,紫菀兒忍不住有些垂頭喪氣,直被青鶯拉著手到得廳內依然低著頭不敢看向白蘅。
白蘅這一日不知怎的總是有些惴惴不安,自從見到菀兒後就好似看到了夫君的影子。這孩子性格灑月兌又聰慧過人時常做出讓人出乎意料的事情來,無論是性格還是形貌實在像極了當初逍遙小仙的模樣。可是自己卻無一點證據可以證明她和自己的紫菀兒有絲毫的瓜葛,思來想去只能算是自己思念成疾引發的 癥,強逼著不再多想。
「今日永樂宮中明德的慘死可是你所為?」
紫菀兒輕輕的點了點頭算作默許,「他陰魂不散一直跟著我,我只是自保而已。」
「沒有說你做錯了!」白蘅看似不經意的端起水杯掩飾自己的神情。
紫菀兒沒有料到李夫人看似一副溫婉慈愛的樣子,行事說話如此果斷決絕。殺死明德對她來說絲毫不具有震驚的效果,倒似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理所應當的被處理掉罷了。
本還怕這一遭進了幽宮便由兩個徐娘半老里唆的女人整日管著,誰知兩人不僅對自己關心備至而且行事全不是自己平日所見的那些上了年紀的女人們。紫菀兒越發覺得合了自己的心意,什麼歌舞司、書墨司,哪里有這里舒服自在,尤其是每日還有各種點心吃。
一宿無話,只是接下來的幾日宮里更是人人自危,個個經過永樂宮外一百米都會面色鐵青好似見鬼了般的陰晦。
「那里面鬧鬼,明德統領就是魔怔後無意間闖入才被鬼責罰至死,可憐見得,一世英雄竟然落得個那種死法!」李大仁對著圍在身邊的一眾小太監們訓話,邊說邊搖頭露出一副不可思議的神情來。
小太監們听的心驚膽戰,早就知道那邊陰氣太重,夜里經常能夠听到鬼叫聲,誰曾想到還真的有鬼。
「但是皇上一年內總有幾次到那里飲酒作樂,他老人家倒是好好的。」一個看著不過十多歲透著機靈勁的小太監掐手指算計道。
李大仁抬起腳沖著其胸口就是一腳,怒氣沖沖的罵道,」你個小王八羔子倒是聰明伶俐,皇上也是你說的,皇上是什麼人,那是真龍天子。妖魔鬼怪見到他早就嚇得躲了起來,這就叫做邪不勝正。明德又是個什麼貨色,不知感恩自高自大的下九流東西,他敢私闖禁地,那妖魔鬼怪自然不會放過他。」
一番解說當即贏得共鳴,眾人拍手稱是,妖魔鬼怪原來也是軟的欺硬的怕!
李大仁見眾人終于听信了自己的話這才喝完杯中的茶水,手持拂塵,大搖大擺的走出門去。
「回皇上,謠言已經散播出去,您放心從今往後再沒有人敢私闖禁地了。」
康平帝正自閉眼假寐,明德的死狀實在匪夷所思,他想不到也行不通除了白蘅外宮里還會有誰對他下此狠手。
不,一定不會是蘅兒,她雖然恨極了對方,但是以她清高自傲的性格是不會用如此殘酷狠毒的手段的。五髒六腑全部被碎,血口大開,七竅出血,面色慘白,御醫已經檢驗但是並不覺得其面色的白色藥粉有如此功用。那麼到底是什麼兵器如此厲害,那人是潛伏進來的刺客還是僅僅是偶爾為之?
真是不想也罷,越是深思下去康平帝越覺得恐怖至極,以致于不能有片刻的心平氣靜。
唐洛言緊緊的盯著面色蒼白如紙的叮當,回想起早間其還是一副飛揚跋扈蠻不講理的模樣,就好似自己眨眼之見她變成了這個樣子。
「小鈴鐺,雖然你人凶不講理不可愛,但是你不知道自己不說話的時候我還是有點不太適應,拜托趕緊起來在我耳邊叨叨幾句。」唐洛言絮絮念叨,第一次覺得叮當整日里像只小麻雀在身邊嘰嘰喳喳的個不停好像也並不是十分的討厭。
唐洛君推門進來,他是听說叮當受傷後匆忙趕回所以滿身風塵,直到看到躺著的叮當更是勃然色變,一把抓起弟弟問道︰「你是怎麼照顧她的,叮當中毒了你知不知道?」
唐洛言從不曾見過大哥發如此大的火,往日即便遇見天大困難大哥都是一副從容不迫成竹在胸的樣子,而今日性情大變著實把自己給嚇到了。
「大夫剛才來看過,說是箭插入身體太深導致失血過多,只要好生休息調養慢慢就會好起來,並未說什麼中毒。」唐洛言說的很沒有底氣,畢竟大哥行走江湖多年自然對一些歪門邪道了解的多些。
而自己平日里只是醉心于吃喝玩樂,雖掛著唐家子弟的名號,說白了不過是個不學無術的世家子弟罷了。
唐洛君已是氣的臉色煞白,一把將弟弟推了出去,面上神色傷心至極。
「叮當自幼鐘愛于你,你為何偏偏要屢次讓她傷心,你又有何資格成為丁家的女婿?」(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