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早晨,長安城在薄霧的籠罩下已經熱鬧起來,今天,是大力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二天。據茉莉爾估計,她的力量要恢復到能穿越世界的程度還要十五天,大力只得耐心等待。因為不想給別人造成大多的麻煩,他向劉盈要一處偏僻的地方居住,現在他住在未央宮西側一個略顯荒涼的園子里。
園子西北角,一間還算寬敞的石屋內,大力睜開眼楮,想著剛才的夢。夢中自己與張敖劉樂談話到深夜,喝了點酒。有說有笑間,金光乍閃,洛玖雨飛起一腳,正中胸口,把他踢到在地,罵道:「臭大力!我找你找得那麼辛苦,你在這里逍遙快活!」
「太好了,小雨你可來了,踢吧踢吧,無所謂。」大力哈哈大笑,伸手拉洛玖雨,突然一切夢境化成空,自己躺在床上,右手拉著左手。「唉——」像要把心中的失落全都吐,他長長地嘆了口氣,跳下泊┤閑?櫻?悶鴯以誶繳系鈉埃?邔縭?蕁 br/>
這間石屋本來是一個腿上有箭傷的老兵的,他看守這個園子快五年了,半個月前他孫子世,劉盈念他跟著劉邦上過戰場,便賞他一些錢,幾匹布匹,讓他回老家頤養天年了。屋里的東西除了鍋碗瓢盆,老兵都帶走了。
劉盈本想給大力兩個年輕宮女,被他拒絕了。哥可不像你們,什麼都要人服侍,哥也不會過這樣的生活。
除此之外,對于這種將人當作物品的做法,大力很是不爽。
在石屋旁的池塘里勺起一瓢冰涼的水,洗漱完畢後,大力跳進了池塘中,游至池底,耳膜生痛,雙腳夾住一塊石頭,使身體無法上浮後,他听著水下各種生物的鳴叫,雙手不斷作各種動作。
這是大力想的在水下鍛煉手指靈活性的方法,應該能增加戰斗中的施法速度。除此之外,他還制定了背著石頭游泳、每天做每天做一百個俯臥撐一百個仰臥起坐一百個深蹲、每天畫一千張符文等計劃。
既然法術無法使用,那就做其他事來提升自己吧!到了如此地步還不努力,和一條咸魚有什麼分別?
日已過午,當鳴玉和金鎖陪同著張嫣來到園子時,池水已變得渾濁不堪,大片的魚翻了肚子飄在水面,而大力頭發沾著水珠,光著上半身,正坐在池塘邊的石頭上殺魚,鱗片、魚鰓滿地。他腳旁的木盤里堆著十幾條已經收拾干淨的魚,另一只陶碗里放著大半碗魚腸、魚膘、魚卵。
看到三個人從園子門口走進來,大力站起來,大聲問:「是有我朋友的消息了嗎?」。
鳴玉搖了搖頭。
唉,我不應該抱那麼大希望的。大力點了點頭,再重新坐下,埋頭殺魚。
三人行至池塘邊,對眼前情景都大感訝異,魚的腥氣撲面而來,張嫣捂著鼻子問:「上仙,你這是干什麼?」
大力干咳一聲,道:「早上起來,我想在池子里活動活動筋骨,沒想到力過大,就成了這樣子了。」不再多說,他忙轉移話題:「咳,前天在我房中,你們都受了驚嚇,實在是對不起,我今天做些魚湯,以表歉意,怎樣?」
一池的魚,怎麼吃得完呢?如果茵蒂克絲在就好了。
張嫣自小錦衣玉食,魚湯吃過,但魚湯是怎樣做的,她還沒親眼見過,于小孩特有的好奇,又因大力「神仙」的加成,她拍手道:「好啊好啊。」而鳴玉和金鎖則連連搖頭:「只有陛下、太後和大人們才能和你同席,我們這些下人,怎麼敢造次?會折壽的。」
看來我作為一個穿越者,應該做些東西了。大力嘆了口氣,道:「正所謂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天地之中,萬物都是平等的。皇帝、太後、公主、你、我、他、這座屋原來的主人,都是一樣的,沒有誰高貴誰低賤的說法,明白嗎?憑什麼天下都是皇帝的?你們要跪拜?憑什麼皇家能不事生產而被人供養?米蟲能和勞動者同席,是它們的光榮。」
對大力的話,張嫣一點都不感興趣,此時她正把手指放進魚嘴里,感受著絲絲冰涼和魚牙帶來的堅硬感。鳴玉和金鎖卻已嚇得臉色灰白,四下張望,怕被其他人听到,「別說了,上仙,你話可是要當死罪的!」
「切,怕什麼。」大力意猶未盡,繼續道:「劉盈本來想送我兩個宮女,這好意我是心領了。不過呢,你們想一想,他有沒有把你們當人看呢?多少宮女被當作賞賜許配給老頭作妾?多少正常人做了太監?再說到妾,憑什麼男女這麼的不平等?一個男人妻妾成群?什麼三綱五常,現在我可是親眼看到了,魯迅沒說錯,簡直是吃人……」
大力的聲音越來越大,鳴玉急了,伸出手抓住大力,把他嘴巴捂住,「上仙,求你別說了!」
怕什麼,天塌下來我頂著!大力點了點頭,她才把手拿開。
「你們在干什麼?」張嫣抬起頭問道。
大力搖了搖頭,跳下池塘里,把浮在水面的魚一條條地扔了上來,「沒事,我們鬧著玩呢。鳴玉、金鎖,你們不用害怕,既然說這種話的是我,我會對此負責的。好了,我不說了,說些別的事。听說前天晚上我來的時候,人們看到的都是兩顆流星墜下,其中一顆在空中消失了,是嗎?」。
「大逆不道」的話題沒有繼續,鳴玉和金鎖都松了一口氣,想了想,她們回道:「是的。」
大力若有所思:「是向哪個方向?」
「自東往西,你掉在長樂宮,如果另一顆沒有消失的話,應該是掉在長樂宮北面不遠處。難道,它另一位仙人嗎?」。
「不知道,我要去看過才能判斷。」大力繼續撈魚,不一會就把水面的魚全撈了上來,足有二三十斤。他一邊忙活,一邊說些學園都市里的趣事,頓時令三個人心生向往,「如果能去天上看看就好了。」
「天上?我不住在天上,我和你們一樣都住在地上。」大力將魚扔進盆里,笑道:「有機會的話,我一定帶你們去看看。不但如此,我還要把那里的東西帶過來。」
與此同時,他在心里嘆了口氣。
也不知道學園都市現在怎樣了,他們身在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