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時遲那時快,緊急關頭,土御門元春和土御門舞夏身上黑光一閃,「祥瑞御免,家宅平安」的符文瞬間啟動,兩人衣服無風自舞,表面分別張開兩張如蛛網般的旋轉狀螺旋花紋,沿著魔力爬至的咒怨之力消失于無形。
「起!」玄武一聲大喝,水源無中生有,如一道布匹把三人托上半空。與此同時,水聲震耳欲聾,元春的「黑術式」再次使,扯地連天的大浪從天而降,水牆高達數十米,像要把天地間的一切都清洗干淨般,它以碾壓的姿勢將血水、尸體沖散,周圍的房屋有如紙片搭成,毫無抵抗之力。
潮浪奔騰,月亮還沒有來,不知是因為夜色昏暗還是其他原因,潮水是墨一樣的黑色。
浪頭,元春大口大口地喘息,控制超過三千噸的地下水,這有點超他的負擔了。他的身旁,舞夏看著潮水沒過四五層高的房屋,呆若摹肺?gt;錯》小說炯Α br/>
脖子接觸到兩抹冰涼,兩只骨瘦如柴的慘白手掌從舞夏胸前衣領伸出,卡住了她的脖子,想將她的脖子向胸前猛扳。
「滾開!」元春在怒吼,他雙手上伸,用力地抓向那雙鬼手,乎意料的是,他的雙手卻抓空了,像抓住了空氣。鬼手就如立體影像,觸模不到,但它又繼續發力,舞夏的氣管受到壓迫,脖子吃痛,無法叫喊,只能發「咯咯咯……」的聲音。
玄武心下一沉,再度出手,「天清清,地靈靈,五鬼助陣,護吾身,傷敵命,急急如律令!」
一股黑氣從舞夏頭頂降下,直撲鬼手,眨眼之間將它侵蝕得不留一絲殘渣。
空氣進入肺部,舞夏咳嗽著,滿臉驚慌,元春關切地問:「舞夏,你怎麼樣?」
舞夏脖子疼痛,有如久睡不動造成的落枕,她的臉色被嚇得發白,仍然心有余悸,「沒、沒事。」
一個巨大的水泡在兩人包起,玄武沉聲道:「看來敵人不一般,她先是對你的驅靈術進行試探,你使用水術式時,她已經能夠破解魔法,並且源魔力而上了。受到祥瑞御免的攻擊後,她又能在十秒之內找到它的漏洞,直接突破,降臨在舞夏身上。」
「受到一種攻擊後,她便會破解這種攻擊」,玄武剛才猶豫了一下,就是意識到這點,然後使用「沒對她用過」的法術來攻擊她,「怎麼說來著?用你們的話來說,就是似乎她的計算力很強,能夠在瞬間分析受到的攻擊。」
「我們怎麼辦?」元春幫舞夏揉著後頸,問。
「以其人之道還以其人之身」,玄武法力涌動,水泡分化,形成一個高大的透明人偶,「物質的攻擊勞費力氣,不如試試虛擬的攻擊。鬼存在于與現實不同的世界,人界與鬼界就像鏡子的兩面,我有經驗,用他打破這層壁壘。」
人偶的手腳、樣貌、衣物越來越清晰,最後變成一個高頭大馬、腰挎長劍、身著金甲的武士。雖然他長得像人,但他渾身上下都散發一種不真實感。他是半透明的,就像一個立體投影。
金甲武士縱身一跳,迎風立于洶涌波濤之上。
玄武解釋說:「這個武士是從我的記憶中提取來的,他是我以前見過的一個人,但現在他是一個全新的人。就是說,他是我用我的記憶創造來的,只是長得和我曾經見過的人一樣而已。我不能創造鬼,只能創造一個與鬼相似的東西。」
意識干涉現實,元春想到了這句話,實際上,超能力也是意識干涉現實。由這名金甲武士,他又想起可以存在于虛擬也可以存在于現實的風斬冰華。
金甲武士抽出長劍,滿臉狂意,「我!風流狂少!來此叫陣!」
站在高處,元春和舞夏清楚地看來一個小孩從他的胸口爬過,他毫不害怕,像老鷹抓小雞似的抓住小孩的腳,用力一扔,小孩掉進水中,濺起一朵水花。王霸之氣轟然迸發,「女鬼,給我滾來!風流羽少有一百種方法讓你待不下去,而你卻無可奈何!」
看到風流羽少如此神勇,元春和舞夏面露喜色,玄武道:「趁此機會,我們走吧。」
「你們不能走。」陌生的男人聲音響起,語氣中帶著乞求,「請你們別走。」
無數的灰黑顆粒旋轉著堆積,衣服、雙腳、大腿、月復部、身體、頭,一個國字臉,絡腮胡,戴灰色圓帽的男人現在他們面前,「我是這個世界的意識,清水崇,請你們挽救我,好嗎?」。
光影陣陣,玄武也現了他的真身,他下巴微微揚起,打量著這個自稱「世界意識」的人。
元春警惕地看到對方,問:「什麼是世界意識?」
清水崇還沒回答,玄武便開口了:「萬物有靈,世界意識,簡而言之就是整個世界學會了思考,有了意識,像人一樣,我說得對吧?你想我們幫你?」
清水崇恭敬地點了點頭,「是的,這個世界受到了詛咒。」食指上翹,一幅幅畫面呈現在眾人面前,「人在極度的怨恨中死去時會生成一股咒怨……」
玄武揮了揮手,轉過頭去:「不要用畫面,會嚇到我們的。」
清水崇愣住了,好久才緩過來,繼續道:「人在極度的怨恨中死去時會生成一股咒怨。在她生前的地方經久不散,所有觸及咒怨的人都難逃一劫。……」
說話之間,風流羽少還在水面上叫囂,長劍亂揮,掠起驚天巨浪。
「……伽椰子從小到大的種種咒怒、孤獨、抑郁和恨怨在臨死的一刻生成了咒怨,縈繞在這棟屋子里,經久不散。每一個走進這個屋子的人,搬遷入住的住戶、調查事件的警員、參與報道的記者、錄制節目的演員,任何觸踫到咒怨的人都無法逃離,無論他是誰,無論他來自哪里、去向何方,也無論他因為什麼走進了這棟房子,每一個被咒語殺死的人都讓伽椰子力量大增」。
清水崇痛苦地嘆了口氣,「後來,詛咒就不局限于這棟房子了,听到這件事的人、看過關于這件事的報道的人,所有所有的人,全世界的人都死了。」
玄武眉頭緊皺,面有憂色,「按你這麼說,我們三個也是必死無疑?我們回到我們的世界後,咒怨也會傳染給別人?」
清水崇點了點頭。
舞夏忍不住捏了捏元春的手臂,「難道我們就要留在這里了?」
「會有辦法的」,元春拍拍她的頭,以示安慰,「這個世界沒有驅靈師之類的對付惡鬼的人嗎?」。
「有」,清水崇一臉苦相,「但他們都死了,不但如此,連神都死了。」
玄武切了一聲,「能被一只鬼殺死,你們的神也夠窩囊了。」
清水崇用力地搓著手,回道:「一開始,它並不在意。」
玄武哼了一聲,更是滿臉不屑:「哦,原來不是窩囊,是活該。如果它一開始就救人超度的話,它也不會在落得個成為惡鬼養料的下場,只能說它自作自受。」
清水崇不知如何回答,眼看氣氛越來越尷尬,元春忙道:「我有一個建議,阿上的幻想殺手應該能解決此事。」
盡管不知「幻想殺手」是何方神聖,但總算有辦法了,清水崇聞言一喜,玄武點了點頭表示贊同,「沒錯,幻想殺手對異能之力,可以說是無解的存在」,話鋒一轉,他又道:「但是,怎樣把他叫到這里?一切的法力傳輸都可能讓伽椰子有機可乘,假如她跑到我們那個世界,後果不堪設想。」
清水崇臉上的喜色一閃而過,面如死灰,他指著水面上的風流羽少,沮喪道:「沒錯,現在的伽椰子智力很高。她看了無法嚇到你創造你精神糾纏體,干脆不來了。在你們不在意時,她能無視空間對你們進行攻擊。」
玄武拍拍手,將風流羽少收回,道:「上條當麻來不了,土御門元春,土御門舞夏,我試試能不能用你們的記憶,創造一個上條當麻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