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許國強看來他媳婦兒貌美如花又知書達理,真是哪兒哪兒都好,合該是被千嬌百寵著的。
三千塊錢的聘禮也許對別的閨女來說是天文數字,對自家媳婦兒來說就是理所當然的。他就不是皇帝,不然就是讓他為淑惠拱手河山那也不過是她一句話的事兒。
所以當丈母娘略有忐忑的說淑惠沒下過地沒干過莊稼院活兒、吃不得苦;沒進過廚房,沒做過家務,得給她時間慢慢學的時候,許國強同志是真心沒拿著當回事兒。
在他的眼里淑惠堪比高貴優雅的白天鵝,而他充其量也就是個暗暗傾慕、妄想著有一天能吃到天鵝肉的癩蛤蟆。
如今老天開眼讓他這痴心的癩蛤蟆能得償所願,他捧在懷里疼著寵著還來不及,哪里就舍得讓她吃苦受累了?
娶媳婦兒回家不就是用來寵的,要是把媳婦兒累得跟大嫂似的三十幾歲看起來像是五十多的,還不把他給心疼死!
了不得以後他多干點,反正他個糙老爺們也累不壞。要是大哥大嫂嫌棄他媳婦兒不下地,他就帶著媳婦兒分出去。
左右樹大分枝,兒大分家,早晚也是要有各自的生活的。要不是自家老娘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攔著,大嫂怕是早把分家的事兒提上日程了。
大姐出門子,二哥考學、自個結婚,大哥的付出早就詮釋了長兄若父這句話,現在也是時候讓他騰出雙手來為自己的小家奮斗了!
打從結婚提上日程起,許國強就想好了要帶媳婦兒搬出去住的打算。把磚房留給自家老娘和為這個家付出良多的大哥,他和媳婦兒搬到爺爺留下的三間草房去。
既全了兄弟情義,又能和媳婦兒二人世界!
雖說搬出去暫時住的條件差了點兒,可也沒誰擋著他疼媳婦兒了不是?
說實在的听著老娘大哥動不動說什麼老爺們款兒、男子漢派頭的他也真是膩了,真不知道這爺不爺們的跟疼媳婦兒有啥必然關系。
想到這兒,許國強不禁對跟媳婦兒的二人世界充滿了期待。別不別的,一大家子都擠在一起打噴嚏動靜大了都能驚動所有人,小夫妻親近什麼的真是太不方便了。
瞧著燈光下媳婦兒溫馨柔美的俏臉兒,許國強不禁心神一蕩。
這麼美的姑娘如今是他媳婦,能理直氣壯的親親抱抱,可以名正言順地做盡一切夫妻間能做的親密事。
水**融,相濡以沫。
能白頭到老,相伴一生。有屬于他們倆的家庭,以後還會有屬于他們倆的孩子,想想就覺得無比美好。
只是媳婦兒很排斥他的親近,想想洞房中她那激烈的反抗、無聲的哭泣,許國強就覺得自己那滿腔的熱情上被狠狠潑了瓢涼水,再也不見半絲旖旎。
他愛她寵她尊重她,所以不會也舍不得勉強她。
只希望精誠所至金石為開,有一天她能被自己的真誠打動,打心眼里接受他做她的丈夫。而不是被父母‘出賣掉’,被婚姻束縛住,不得不和他屈居在同一個屋檐下。
這才第二天,她對自己的態度就好多了不是麼?
那晶亮到勝過白熾燈,炙熱到能把人烤化的目光,就算淑惠是瞎子怕也很難忽略。
只是那從痴迷炙熱到冷靜克制再到滿懷希望的變化是怎麼回事?
該屬于新婚的熱情狂野呢,少年?好容易娶回了心心念念的姑娘,不該是熱情澎湃、激情如火的麼?!
顯然,時隔經年,某女早就忘了自己曾萬分排斥這段姻緣,更在洞房夜誓死捍衛貞潔的德行了。
現在的她只是在埋怨丈夫的不作為,讓她不能借更深層次的交流來發泄心中那不可言說的狂喜。總不好讓她個女的積極主動吧?
雖然曾同床共枕多年,淑惠表示她在這方面還是蠻矜持的。
「折騰了一天還不趕緊睡,明兒還有一大攤子事兒呢。」某呆子不積極,淑惠也沒有打破矜持的想法。
不過你倒是把那緊緊挨在一起的兩床被子挪遠點兒啊?昨天不是還一個炕頭一個炕梢,整得跟楚河漢界似的麼!
今天就被子挨著被子,枕頭靠著枕頭的,沒有什麼暗示的意思嗎?
只可惜新婚夜的慘烈讓某人心有余悸,奉承討好還來不及生怕惹怒嬌妻、壞了眼下夢寐以求來之不易的些微改善,哪里還敢越雷池半步?
盡管他心里想得要命,也只能苦苦忍著。想著循序漸進,滴水穿石,終有一天媳婦兒發現了他的好也願意接受他的好甚至給予回應。
等到峰回路轉之時,自有屬于他的春暖花開。
聞著屬于媳婦兒的淡淡馨香,听著耳畔淺淺的呼吸,許國強同志睡得甜美又踏實。
看得假寐的某女一陣愕然,這,她這是媚眼兒拋給了瞎子看?
竟然對她有意的親近無動于衷?!
想當年一個眼神就神魂顛倒,恨不得撲到她身上化身為狼的丈夫呢?
若不是那廝對她疼寵依舊、乖順依舊,她還以為自己的魅力也隨著時光一同倒退了呢!
一夜無話,再睜眼已經天光大亮。
身邊的人早就起身,身邊的被子也被規規整整的疊起放在炕櫃里。看了看熟悉的房間,模了模依舊光滑緊致的臉頰,才恍然昨日那一切都是真的,並非一場美夢。
「媳婦兒,你睡醒了。快來梳洗一下,今天是三天回門的日子。去晚了不好呢!」北方的四月還有些冷,生怕凍到寶貝媳婦兒的某人特特早起燒了洗臉水。
殷勤的裝盆給端到屋子里,毛巾拿上,牙膏擠好。不在乎老媽指責他‘娶了媳婦兒忘了娘,對親媽都沒那麼孝順過’,也不理會大嫂陰陽怪氣、挖苦取笑的嘴臉。
他也不知道向來對家務敬而遠之生怕毀了男爺們形象的自己為啥會有這樣的改變,只知道自己疼她、愛她、舍不得有一點兒委屈她。
只要她要,只要他有,就會毫不遲疑的給予全部,不留分毫。全心全意的寵著她,讓她沉溺在自己的溫柔里再也不想逃離。
三朝回門啊,這也是個不美好的回憶呢!
相當初自己心有所屬,極力排斥這門婚事。即便是成了親,入了洞房,也打心里不願承認眼前這人是自己丈夫。自然也不願他以新女婿的身份出現在自己家里,縱然他名正言順。
何況許家沒有分家,小心眼兒的大伯嫂生怕自己這個‘頗受偏愛’的新媳婦兒多佔一絲一毫,奇葩的連回門禮都不肯放過。
就因為自己的回門禮比她當初的多了兩袋白糖、兩罐麥乳精,就鬧得天翻地覆。什麼老母疼ど兒,一樣的兒媳兩樣待遇什麼的說了一大堆,連分家的話頭兒都被扯了出來。
天知道她老早就惦記著分家,可憐的她不過是恰逢其會被當做引子而已。
好好的回門被攪黃,婆婆省下了回門禮,大伯嫂如願把分家提到了日程上,只有倒霉的她不但娘家沒回成還落個掐尖好強的名頭,何其冤枉!
如今往事重來,怎麼還能讓這一切再度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