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含章絞盡乳.汁,想了無數個辦法才算把莫離等人甩開。
當然了,這只是她以為的甩開。
殊不知由于她的身軀太過龐大,即便她再小心翼翼地團著身子貓牆角走,也依然被莫離輕輕松松捕捉。
只不過莫離率先領會了柴熙的意思,沒有戳破她而是悄悄的跟隨在後面。
跟著她一路走走停停,走走停停,再走走停停,直到她喘著粗氣雇了輛馬車後,莫離擦了擦額角的冷汗。
這麼龜速,他都替她著急。
沈含章發出第三百零一次詛咒!
她恨這該死的肥肉。
多麼懷念她那身輕如燕的少女身體啊!蜂腰酥胸大長腿杏眼翹鼻小紅唇,假以時日,她肯定美的自己都要喜歡上自己。
可是卻被死胖子佔據了玷、污了!
哎,不能想,想到就心如刀割。
很快,馬車停在了穆府的後門。
沈含章吭哧吭哧爬下車,挑挑揀揀十分摳門的把銅板給了車夫。
她也不想扣,可除了兩顆珍珠,死胖子根本就沒什麼錢。就這點散碎銀子還是她從小桌子那搶來的。
閻王易哄、小鬼難纏,沈含章都快把荷包掏空了,看門的陳老頭才顫巍巍的替她去給翡翠傳話。
沈含章肉痛心痛全身都痛,她干脆一**坐在門嵌上,拖著腮幫子想她家親親小翡翠小明珠。
也不曉得,自己這身肉會不會嚇到她。
見到她的時候,要不要給個愛的抱抱呢?可這不等于讓死胖子佔她家小翡翠的便宜?
不行不行,這絕對不行。
但那麼長時間沒見,她心里真的很激動啊。她完全控制不住體內愛的抱抱之力啊!
正糾結著,身後的門被打開,她措不及防地朝後面栽去。
連著翻滾了幾下,才四仰八叉的停在那里。她扭曲著抬起一張滿頭滿是灰的臉,就對上了翡翠疑惑的眼眸。
她小眼淚瞬間就嘩嘩的了。
親人吶,我可算是見著你了。
翡翠心中一動,冥冥之中產生了一種心靈感應。
這難道是我家姑娘?
沈含章一邊哭一邊使勁點頭,是我是我是我就是我!
翡翠按捺住激動,笑著對看門大爺表示了精神和物質上的感謝,隨後將沈含章扶起來,輕輕的將她身上的灰塵拍打掉。
這才扶著她往一旁的小耳屋里走去。
這是那陳大爺的住處,有他在外面守著,一般人不會進來。
進門口,沈含章就控制不住的抱住了翡翠,哇啊哇的哭了起來。
姑娘我心里苦啊!
自從剛才就已經覺得沒眼看了的莫離,看到這一幕差點從樹上掉下去。
這個抱著女人哭的陛下和他家英明神武的主子真是一母同胞?
這真沒有抱錯?
沈含章埋在翡翠懷里哭的好不歡暢,直到把她衣襟都哭濕了,這才抽著鼻子抬起頭來。
翡翠溫柔拿手絹給她擦掉眼淚,又抹了鼻涕,再次確認道︰「是姑娘嗎?」。
「翡翠,是我。」沈含章模模鼻子很是沒臉的承認道。
頓了頓,她忽然就用袖子遮住臉︰「我不管我不管,你不準嘲笑我現在的樣子。」
翡翠失笑,將她的胳膊拿下來,哄道︰「好,不嘲笑你。」
「只要您能回來,不管變成什麼樣,奴婢心里只有高興。」她雖然是笑著的,但是仔細听,依然能夠听出她的聲音里的顫抖。
沈含章微微側耳,翡翠的腦中正語無倫次的感謝滿天神佛呢。
哼,這丫頭啥時候變得這麼迷信了。
雖然這麼埋怨著,但沈含章嘴角卻忍不住上揚。「可惜我自己都想嘲笑自己呢。」
「我現在好胖哦。」她繼續恨這身肉。
翡翠安慰道︰「沒關系,等將來你恢復了,您想怎麼瘦怎麼美,奴婢都幫你。」
怪力亂神,翡翠一直相信,而在經過這件事情之後,信的更加堅定。她相信自己家姑娘,一定會逢凶化吉,重新回來的。
說到這個,沈含章心中抽痛。
可我換回來的那天就是死期啊!但看到翡翠淚光盈盈充滿期待的的雙眸,她說不出口。
還是不要讓她的親親翡翠和明珠擔憂她了!
沈含章嘰嘰喳喳……哦不……她現在是嘎嘎嘎嘎,不得不說,男人變聲期的聲音實在是太難听了。
她將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一股腦的告訴了翡翠。
只不過是報喜不報憂。
翡翠點頭,一直在說︰「嗯,我家姑娘好棒,好努力,好堅強。」
兩人一起長大,沒人比翡翠更了解沈含章。雖然她看起來虎了吧唧,可其實她心底很脆弱。唯一支撐著她必須堅強的,也只有小公子了。
和翡翠說完,沈含章整個人都熨帖了。她神清氣爽的吸了口氣,悄悄的將兩顆珍珠遞給翡翠,在她耳邊嘀嘀咕咕說了一通。
翡翠嘴上道︰「我曉得了,姑娘放心。」
沈含章瞅瞅外面的天色,滿臉的不舍︰「那我走了啊。」
翡翠眼眸一僵,不自覺的抓緊沈含章的手,「這就走了?」
「我要是再不回去,估計整個盛京都要戒嚴了。」她也不想走,她也很想留啊!
兩人執手相看淚眼,依依不舍的來了段十八相送。最後還是翡翠狠狠心咬咬牙,跺腳扭身往回走。
沈含章深情挽留了好一會兒,才落寞的收回手,孤獨的蹋上了不歸路。
等到她漸行漸遠,翡翠才悄悄的回首,眼淚唰就落了下來。
她握緊兩顆珍珠,低聲的喚了句姑娘。直到完全看不到了,這才回穆府。
房門大爺不懷好意的問她,「翡翠姑娘的小情郎 。」
翡翠謙卑的頷首笑笑,並沒有否認。
樹上的莫離這才離開,匆忙趕回公主府。
柴熙模模下巴,「情郎?阿紹和沈含章的丫鬟摟抱在一起,還痛哭出聲?」
這……
這倒是稀奇了!
她細細回想見柴紹時的情景,腦中忽然產生了荒謬的想法。
該不會被人李代桃僵了吧。
倘若是的話,這倒是有意思了。畢竟想要找個同阿紹體型相似的人也是很不容易!
「可曾听到二人具體說了何事?」她問道。
莫離搖頭。
柴熙眉心擰起,暗暗揣測若真被人換掉了,那會是誰神不知鬼不覺做下的。
是母後嗎?
不應該啊,畢竟阿紹向來听話,母後暫時不會想動他。不過轉眸想到最近的學子罷課運動,柴熙又有點不確定了。
她瞬間腦補了各種可行的猜測,很快又被自己一一打破。
最後擺擺手道︰「先盯著那個丫鬟再說吧!」
余下的事情慢慢來,她並不著急。越混亂越有意思,而她就越興奮。
柴熙玩味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