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軒殿內燈火通明,王太後酒至微醺,思緒便有些飄散,可即便如此她依然未曾忘記批閱奏折。
與她並肩相鄰的,不是柴紹也非柴熙,而是當今宰輔大人蕭權曾。
他姿態隨意的席地而坐,漫不經心的看著手中的秘折。
這是柴熙呈上來的關于昆山福緣寺的調查,上面寫著她一花一草都未曾放過,可十天時間卻一無所獲。
蕭權曾沉吟片刻後,微微眯起眼楮,隨著這個動作,他的眼角浮現淺淡的紋路。
王太後不經意間回頭,眸光便不由自主的頓住。她定定的看了會兒,在蕭權曾察覺到她的注視而準備側眸時,她微涼的手指落在了上面。
細細的撫模著。
蕭權曾神色未變,輕輕的將她的手拿下來,笑著說道︰「太後逾越了。」
王太後反握住他的手,朝著他的方向靠近,微啞的聲音帶著三分魅惑︰「我哪里逾越了?」
她沒有再自稱本宮。
蕭權曾睫毛閃動片刻之後,轉眸望向她,燈光下她仰臉望著他,眸光如很久很久以前一樣,充滿了痴迷。
而正是這股痴迷蠱惑了蕭權曾,他伸手撫模她的臉頰,依然如她少女時期似的柔滑細軟。
王太後眷戀的蹭了蹭,輕輕的閉上了眼楮,隨後一個滾燙的唇落在了上面。
他的吻很輕很淡,若非是溫度太炙熱,她也許會感受不到。王太後不滿意的哼了聲,伸手攬住了他的脖子。
蕭權曾一把將人抱起,往內室里走去。
燈未滅,人已醉,月影雙徘徊!
「啪」!
太皇太後狠狠的將銅鏡拍在梳妝台上,原本慈祥如菩薩的一張面容,此時布滿了猙獰之色。
她銀白色的長發披在身上,隨著她的動作凌亂的飄起,在昏黃的燈光照射下,讓她看起來如鬼魅一樣可怖。
「賤婢,她怎麼敢?」太皇太後原本渾濁的雙眸此時盈滿了怒火。
跪在她腳邊的兩人,皆是一副宮女的打扮。其中一個身著紅衣的宮女因為她的動作而嚇得伏地請罪。而另外一個,則不卑不亢的揚起臉,繼續說道︰「如果太皇太後您還是不相信,那麼……」
「您再想想,我們當今陛下是何時變得這麼胖?而您可能從他現在的容貌中看出來他真正的長相?怕是不能吧?而王太後之所以將陛下變成這個模樣,就是為了遮掩陛下並非先帝親子這一丑聞。」青衣宮女不僅不為太皇太後的震怒而害怕,反而添油加醋繼續說道。
「賤婢,你住口。」太皇太後扭曲著一張臉,猛地將銅鏡砸過去。
銅鏡砸在青衣宮女的額角,鮮紅的血瞬間流下,染滿了她的全臉。
但她絲毫不在意,繼續開口說道︰「您再想想,當初先帝明明正值壯年,怎麼就短短時間之內便因為疾病而駕崩了?」
太皇太後粗重的喘息著,惡狠狠的看著那個青衣宮女,思緒不由自主的隨著她的話飄遠。
是啊!她的兒子怎麼會一夕之間就暴斃身亡了呢?
難道是王妍那個賤婢暗中加害?
一定是的,當初柴榮十分寵愛王妍這個賤婢,甚至為了她幾乎廢棄整個後宮,對她自然是從不設防。
越是往深處想,太皇太後就越認定了這個事實。她咬牙切齒的恨不得吃王妍的肉喝王妍的血。可她現在辦不到,十二年前她心灰意冷避走昆山,此時這偌大的盛京已經是那個賤婢的天下了。
不過沒關系。
太皇太後站起來,居高臨下的看著青衣宮女,冷聲道︰「哀家不管你是如何混到哀家的身邊的,也不管你背後到底是什麼人,哀家只有一條,想要合作,一切事宜必須听從于哀家的。」
她要不惜一切代價讓王妍生不如死。
青衣宮女伏地唱諾,嘴角勾起一個圓滿的淺笑。
而與此同時的大聖宮內,沈含章依然在頭懸梁錐刺股的背書,每每要閉上眼睡過去時,柴紹的小皮鞭就會抽下來。
她「嗷」一嗓子打個哆嗦,眼淚都要留下來了。「英明神武的陛下大人,您不是一直扮演著蠢……平庸之人嗎?」。
柴紹冷哼一聲,自動的忽略了她那個已經月兌口而出的蠢字。
不過,卻也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又給了她一鞭子。
沈含章︰「……」
哎喂,我真的要暴走了啊!就算是為了沈含禎,我也忍不了了啊。
她猛地一拍桌子,怒吼道︰「死胖子,你不要欺人太甚啊!」
柴紹嗤笑,不耐煩的看她︰「朕就是欺人太甚了,豆芽你能如何?」
我……
我忍唄!
沈含章以頭搶桌子,認命的繼續背書,一不小心睡過去,然後在夢里看到柴紹揮舞著小鞭子對她yin、笑,嚇得她一個激靈,清醒了過來。
她擦了擦嘴角的口水,一臉警惕的去看柴紹,卻發現他沒在桌前。
而是一個人蹲在角落里不知道在暗搓搓的憋著什麼壞!
「陛下,您要是累了就去睡唄。」沈含章狗腿兒的喊道。
然後我也可以去睡覺覺了!
可是等半天都沒听到回應。
沈含章撇撇嘴,悄悄地罵了聲死胖子,然後站起身小心翼翼的上前。
卻發現柴紹正垂眸對著手中的小紙條出神。
她一把奪過來,哈哈大笑道︰「讓我逮著了吧,來看看這是什麼少兒不宜的內容。」
還沒瑟完,柴紹就將紙條劈手奪了回去。沈含章被他的動作甩了一個趔趄,張手扒住了柴紹的胳膊,這才勉強沒有跌倒。
然後還沒等她站穩,柴紹便往桌前走去。
沈含章掛在他胳膊上,被他拖著往前移動。
兩條大粗胳膊承受不住全身的重量,于是她邊移動邊晃悠悠的下滑!
再下滑!
等柴紹停下來將紙條放在火上燃燒時,沈含章正死死的抱住他的大腿。
整個人斜斜的歪在地上。
她仰頭看他,笑呵呵的說道︰「陛下,這是不是傳說中的抱大腿?」
柴紹抿唇不語,直接將她提溜了起來。
「啊啊啊啊啊,陛下您這是干啥 ,我今晚可一直很听話啊,啊啊啊啊啊啊,救命啊!殺人了啊!」
一路吼叫中,柴紹將她丟進了寢宮內。
一眾被迫圍觀秀恩愛的太監宮女回之冷笑︰「呵呵,你們皇家人真會玩!」
恬不知恥!
臭不要臉!
以及,原來咱們陛下好的是這一口啊!
當然了,這些話沈含章都听不到,她此時仰躺在龍床上,唯一的感覺只有慶幸。
還好還好,柴紹沒有懷疑她,為自己的機智點個贊。
紙條上面的話,她看的一清二楚,寫的乃是‘蕭權曾夜宿文軒殿’。
所以……
之前她家舅舅說的入幕之賓是真的咯?
而且,死胖子是知道的。也是,他怎麼可能會不知道。
唔,想想這孩子也是蠻淒慘的。
但……
這死胖子是怎麼傳遞消息的啊?
ps︰感謝懶酒一只的香囊,感謝葉子中出、君若無言、傻夕兒(五個)的平安符。愛你們,麼麼噠!
例行群mua,(*╯3╰)!
以及,有人萌黃昏戀嗎?哈哈哈哈哈哈哈,樂死我!猜猜,咱們壯壯是正統麼?
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