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後蘇醒的消息,守在長壽宮內的御林軍不敢攔著,立刻派出兩人帶著長壽宮內的婢女前去文軒殿和大聖宮內稟告。
得到消息後,沈含章挑眉對守在門外的人冷聲道︰「如此,朕可以出去了吧?」
幾個御林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全部低下頭不發一言。
沒有太後娘娘的命令,即便是這宮里著火了,他們也不敢往外放人。
沈含章憋了一肚子火。
她氣的跺了一下門,鼓著一張臉返回寢宮之內,「太過分了。」
「好歹咱們名義是皇帝吧?這宮里的老大就算不是我們,但也不能這麼欺負人吧?」
「一句話不說就封鎖整個前後朝,也太過……讓人好奇了些。」
好想知道是為啥啊為啥?
捉耳撓腮了有沒有?
柴紹無聲淺笑,他朝著躁動不安的沈含章招招手,待她走到身邊後,握住她的手,安撫的說道︰「著急什麼?反正早晚都會知道。」
可是她現在就想知道啊!
特別想特別想!
現在這個時刻真的非常想念她那兩個技能有沒有?
就算外面的幾個小哥也不曉得內情,但她可以讓鬼去文軒殿刺探軍情啊。
這種兩眼一抹黑的感覺真不好?
柴紹輕輕吐出一口氣。
道︰「慢慢等吧。」
「在這個時刻皇祖母醒過來,母後即便是為了面子,也會前去長壽宮慰問的。她去,我們自然也得去。」
「你難道就不好奇嘛?」沈含章瞅著他一副‘老僧入定的’的模樣,嘟囔著嘴巴問道。
這樣鮮明的對比搞得她好像一只上串下跳的猴子哦。
哼哼!
好吧,她確實就是這種靜不下來的性格。
「好奇啊。」柴紹點了點頭。
能夠讓母後大手筆的封鎖前朝後宮,那說明文軒殿內一定發生了分外了不得的事情。
這種未知對朕來說,實在是一個不可控制的存在。
因為不知道這件事情對朕是好是壞。
「只不過,越是好奇咱們就得越淡定。」
柴紹將想要起身的沈含章拉住,說道︰「乖,安心的等著。」
文軒殿內,王太後也得到了信兒。
她忽而就笑了。
也太皇太後醒的時機真的挺好的。
她揚聲道︰「來人,擺駕長壽宮,哀家去看看太皇太後她老人家。」
至于布公公,他依然在盡職盡責的幾乎將文軒殿內每一根花草都翻過來,而待文軒殿內全部清理一遍之後,所要查探的便是韓式所在的隔壁宮殿。
此時他也已經被堵在了殿內不得外出。
外面的人自然也無法進來。
韓式站在門前,朝著遠處遙遙的看了一眼,隨後大踏步來到內寢之中。
他的姑祖母,這個世界上最美的女人,夏宜萱依然靜靜的躺在他的床上。
即便知道她此時依然算不的人,但韓式依然怕打擾到她。
他輕手輕腳的上前,蹲在床邊痴痴地看著她的容顏。
真美啊!
比那張畫像上還要美上千倍萬倍。
怪不得師父他老人家這麼些年來一直念念不忘。
倘若換成了他,他也不會忘記的。
韓式緩緩的伸出手,粗糙的大掌在她細女敕的臉頰上流連忘返、不舍離去。
如同著了魔一般。
這個女人的一切一切都在吸引著他的注意。
為了她,他從小受了無數的磨難。
但在看到她的剎那,韓式覺得自己所遭受的一切全都是值得的。
甚至于,哪怕現在他被布公公發現,力有不逮被抓住賜死,他也覺得是值得的。
什麼恢復夏家往昔的榮耀,什麼像柴家復仇,這一切的一切他都覺得不重要了。
可……他如果死了,他就保不住他的姑祖母了呢!
她這麼美,一定會有許多人覬覦她的。
韓式控制不住的低頭,干燥的唇在她額角印下一個吻。
在抬頭時,便對上了夏宜萱略有些呆滯的雙眸。
她很努力的眨眨眼,很努力的張唇,發出的聲音清脆而柔女敕︰「你……是誰啊?」
她艱難的轉動著有些僵硬的脖子,眸中滿滿的全是好奇以及迷茫之色。
「這是在哪里啊?」
「你醒了?」
韓式眸中迸發出欣喜,他哆嗦著手想要踫踫她,但最後卻只是緊緊的抓住床沿,顫抖著聲音問道︰「你真的醒了啊?」
好奇怪啊?
同樣的話為什麼要問兩遍啊?
夏宜萱撇撇嘴,有些厭煩的斜睨他一眼。
但……在陌生的環境中,她又不認得這個男人,只能壓著自己的小脾氣,再次問道︰「你到底是誰啊?」
干什麼這麼奇怪的看著她?
就好像她死死很麼怪物一樣?
不過……等等啊,夏宜萱忽而不知所措的皺眉,她……又是誰啊?
她叫什麼啊?家住哪里啊?
她怎麼什麼都不記得了?
韓式深深呼吸,迫使自己冷靜下來,對著夏宜萱解釋道︰「您不記得我了?我是韓式啊,或者您也可以叫我夏宣。」
「我是您的佷孫兒,我之前告訴過你的。」
佷孫兒?
夏宜萱默默的在心中念了一遍。
這是什麼鬼東西?
但總覺得不是什麼好話!
她撇撇唇,說道︰「你給我拿面鏡子唄。」
什麼會被發現,什麼家仇國恨,韓式此時此刻完全不在意了,他眼前心中只有這個靈動美麗的女人。
在听了她的話之後,他使勁的點點頭,跑到桌前拿了一方銅鏡,抱在懷中讓她能夠清楚的看到自己的美麗。
夏宜萱看著鏡子中的那個人……嗯,長得挺好看的。
這就是她啊?
「我……是誰啊?」
在她問出這句話之後,韓式足足楞了好久。
待他回過神來之後才算明白為何姑祖母對他的態度為何這麼和藹可親。
只是,她怎麼會忘記自己?
師父曾經說過,姑祖母清醒過來時,會帶著全部的記憶,包括身前身後這幾十年所有的記憶才對啊。
韓式搜索了一下腦海,忽而又想到師父還曾說,即便姑祖母的神魂和身體能夠完好的融合,但他也得快速的將人送回師父身邊。
而且她要想清醒過來起碼得一個月的時間。
可……這才只有幾個時辰啊!
因為沒有完全融合,所以導致記憶的缺失嗎?
「你叫夏宜萱,是……個世外高人。」
世外高人?
夏宜萱轉轉眼珠子,這又是什麼玩意兒啊。
韓式笑著給她解釋,道︰「就是那種會飛天遁地隱身的仙子啊。」
「你前段時間受傷了,所以忘記了一些東西,不過很快就會好的。」韓式繼續忽悠。
仙子啊!
這個她知道啊!
夏宜萱笑的十分燦爛︰「我也覺得我肯定是仙子,畢竟我長得那麼好看。」
她想了想,忽而就做了個手勢。
剎那間,原地空空如也。
韓式如遭雷擊,他使勁的撲上前,卻意外的抱到一個人,緊接著他整個人就被摔了出去,撞在遠處的牆上。
但他顧不得全身的疼痛,立時哈哈大笑了起來。
竟然真的會隱身。
竟然……
夏宜萱將自己的身形顯示出來,擦了擦額上的冷汗。
雖然滿身的疲憊,但她依然很興奮的笑著道︰「真的哎,我好厲害啊。」
「所以,這里是天宮嗎?」。
韓式笑了一會兒,便听到外面由遠及近的腳步聲,他連忙來到床邊,對坐在那里樂不可支的夏宜萱,道︰「並不是。」
「這里是人間,我們是偶爾來到這里的,這里的人都特別壞,他們看到你長得漂亮又會法術,所以想把你抓起來供人欣賞。所以你才會受傷的……」
「你現在按照方才那樣把自己藏起來,好不好?」
「我可以把他們全部打死嗎?」。夏宜萱不諳世事的開口道。
韓式搖搖頭︰「你現在功力還沒有恢復,殺不死那麼多人的,只能先藏起來,懂嗎?」。
夏宜萱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好吧。
雖然這個隱身挺累,但總比被人抓起來圍觀的好吧!
就在布公公帶著人走進來的剎那,夏宜萱再次從原地消失。
她努力支撐著自己,一步一步的走到布公公的身邊,對著他上下打量。
嗯,這個人一看就是壞的。
而且,總覺得他好熟悉哦!好像在哪里見過呢!
是他打傷的她嗎?
真是該死!
「布公公,發生什麼事情了?」韓式收斂了自己的情緒,如同往常一樣,帶著三分淺笑和恭敬的迎了上去。
布公公擺擺手,笑著道︰「韓大人不必客氣。」
「昨兒文軒殿內遭了賊,失了些貴重的東西。太後娘娘很生氣,所以特地命雜家到各宮里查探查探。」
韓式露出一副驚詫的模樣。
「怎麼會……這盜賊膽子委實大了些。」
他給布公公讓開路,將這一目了然的內寢給他看,道︰「那在下不打擾布公公您執行命令。」
說完韓式自覺的站到一旁。
心中卻是捏了一把汗。
這隱身的功能來的真的是時機大好。
否則他此時此刻唯有沖出去了。
若是他一人,他自然有十全的把握,但是帶著姑祖母,他變有些心中沒底。
現在這個結果挺好。
他可以繼續待在這所宮殿里,把他未能做完的事情繼續做下去。
至于程英華……他並不怕他將昨晚的事情告訴柴,也不怕柴質疑于他。
因為他本來最終的合作對象便不是這個男人。
變態還是和變態結盟比較好。
因為大家都知道將來彼此一定會撕毀盟約的,但越是這樣越更加緊張刺激好玩,不是嗎?
布公公帶著人,將整個內寢都翻了一遍,最後一無所獲。
他朝著韓式點了點頭之後,腳步匆忙的帶著人趕往下一個宮殿。
韓式長長的吐了一口氣。
而夏宜萱也終于堅持不住,顯現出身形。
她全身無力的靠在那里,眼中帶著很深的疑惑︰「為什麼你們這里都在起伏?但是我沒有啊?」
她撫著自己胸口的位置,低聲問道。
這種感覺不太好呢!
韓式心中一動,笑著道︰「您是天上來的仙子,自然不必像人類那樣呼吸啊。」
呼吸?
「可你不是也來自天上嗎?」。
韓式身形一頓,解釋道︰「只有您和師父來自天上,我是師父收的弟子,也是您的隨從啊。」
「只是師父現在不在這里,所以我們才躲躲藏藏的,等我們離開這里,您見到了師父,就會明白一切的。」
忽悠這樣單純懵懂的姑祖母真的很有負罪感。
但在負罪感之外卻又有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滿足感。
純白的如同一張紙的夏宜萱。
他可以任意的在上面書寫,留下自己濃重墨彩的一筆。
這樣真的……很好。
韓式握住夏宜萱的手,扶著她來到床邊,說道︰「累了吧,如果累了就再睡會兒吧。」
很累很累!
那種來自心底的疲累感,讓夏宜萱非常的不舒服。
腦海中一直閃現著一個念頭。
那就是她不應該在這里。
因為有個對她來說很重要很重要的人,她得好好的守護在他身邊才可以。
可……她又想不出自己應該在哪里?更加想不出那個很重要很重要的人到底是誰?
這種感覺非常的難受。
夏宜萱躺在床上,幾乎是在閉眼的剎那就陷入了黑暗。
自黑暗之中慢慢的出現一絲光明。
一座很大很豪華的宅子里,有個婦人很淒慘的尖叫。
有人在打她嗎?
夏宜萱暗暗的想著?
頓了頓,她又很是疑惑的想,自己為何會在這里呢?
須臾之後,有一響亮的哭聲劃破天際,有幾個女人抱著一個小包袱走出來,恭喜一直站在門前的男人︰「恭喜老爺,賀喜老爺,夫人給您生了個小千金。」
男人將小包袱接過來,逗弄著柔柔女敕女敕的小嬰兒,隨後仰頭哈哈大笑了起來︰「太好了,我夏存正終于有個女兒了。」
「萱萱,爹爹的小寶貝。」
萱萱……夏宜萱……
所以,這是她的父親嗎?這里是她的家嗎?
夏宜萱不自覺的留在了這里。
看著小包袱里的小嬰兒,從一點點的小豆芽變成了三四歲的小包子。
看著她受盡了這個世界上最令人艷羨的寵愛。
女兒控的爹爹、妹控的幾個哥哥,只要夏宜萱想要,他們一定會千方百計把這個世界上最好的東西都捧到她的面前。
只要她想要……
……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