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不會輕易狗帶 248 我是你姐夫

作者 ︰ 女王瓜

十五歲的少年力氣已經不容小覷,就憑翡翠的小身板怎麼可能攔得住。

只能‘咚’的一聲,這是翡翠被甩出去砸在地上的身影,緊接著是幾聲拳頭狠狠砸在肉上的鈍響聲。

翡翠艱難抬眸,便看到柴紹嘴角已然流出血絲。

「小公子……」她沉聲喊道。

這聲音讓沈含禎身體瞬間緊繃,他喘著粗氣停下動作,但依然怒氣勃發的瞪著柴紹,咬牙切齒的問道︰「不要以為你是皇帝,我就不敢弄死你。」

翡翠閉了閉眼,再次出聲︰「小公子,慎言。」

她捂著肩膀從地上爬起來,一瘸一拐的來到沈含禎身後,低聲道︰「你乖乖的听婢子給你解釋,好不好?」

沈含禎轉過身看她。

眼楮紅紅的咬了咬唇,他道︰「翡翠姐姐,我知道這或許不願他,可他明明說過會保護我阿姐的,可阿姐變成了這樣,他自己卻是完好。」

「明明……」

明明之前兩人身體互換,毫無生機的躺在那里的人,應該是眼前這個男人。

而他阿姐,雖頂著別人的身體,但至少她還活生生的。

翡翠要說什麼,沈含禎都清楚全明白,但他真的無法接受。

他說著說著,蹲在地上嗚嗚的哭了起來。

眼淚鼻涕全部流出來,哪里還有一點點小妖孽的模樣。

翡翠眨眨眼,半跪在地上,扶著他的肩膀,也忍不住落下了一直憋著的眼淚。

她努力控制住自己情緒,說道︰「別哭,姑娘一定會沒事的。」

柴紹閉上眼楮,轉過了身去。

然而耳邊全是哭泣聲和埋怨聲。

垂在腿邊的拳頭緊緊的握住,上面的青筋顯而易見,柴紹輕輕吐出一口氣,才勉強壓制住心中的焦躁以及怒氣。

並非是對別人,而是對他自己的怒氣。

他們埋怨的沒錯,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

哭了好一會兒,沈含禎方才覺得心中好受一些,他狠狠用袖子擦了把臉,有些忐忑的瞅一眼面色慘白的翡翠︰「我……方才不是故意的,對不起啊。」

翡翠掏出手帕,像是小時候那樣,細細的為他擦去臉上的淚痕,「公子不需要給婢子道歉。」

「翡翠姐姐……」沈含禎仰著臉,拉了一下她的袖子,大有一股不依不撓的架勢。「我不喜歡你這樣說。」

「嗯,我原諒你了。」

翡翠朝著他微微一笑。

待兩人收拾妥當後,翡翠拉著沈含禎來到窗前的柴紹身後,她不顧沈含禎拉扯,硬是跪在地上,懇求道︰「陛下,小公子他還小,還望您不要同他一般見識。」

沈含禎很不高興。

他根本就沒錯,干什麼要道歉……

而且,他還嫌打的輕了呢。

柴紹抬手示意翡翠起身︰「朕不會和小哭包一般見識的。」

沈含禎臉都綠了。

「小哭包也是你喊得嗎?」。如果不是翡翠硬拉著,他又要沖上去了。

柴紹勾勾唇,挑眉道︰「還是這副生龍活虎的模樣看著比較順眼。」

「哭的太丑太鬧了。」

沈含禎︰「……」

我一定要打死他。

誰拉都不管用。

翡翠無奈的嘆了口氣。

又鬧騰了一場之後,三人總算能心平氣和的坐在桌前,柴紹自己動手將杯子倒滿,推到沈含禎面前︰「渴了吧,喝點水。」

沈含禎傲嬌的哼了一聲,然後毫不客氣的端過來完全喝掉,喝完之後咂模嘴︰「這皇帝端過來的茶也不過如此。」

被翡翠暗暗的打了一下。

「不是皇帝,是你姐夫。」

柴紹眸光落在沈含章身上,眸光繾倦而柔情︰「在咱們家里,沒有什麼皇帝。」

「所以朕不介意你打或者罵,但朕不希望你心中有所猜忌和疏遠。剛才你說的沒錯,是朕食言,沒有保護好她。」

反而每次都是小豆芽來保護他。

沈含禎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柴紹都這麼說了,他雖然不是很情願,但依然說道︰「剛才,對不起啦。」

「不想道歉可以不必道歉,一家人不需要如此。」

柴紹抬手阻止他要說的話,道︰「現在最要緊的是她能夠趕快好起來。」

「你……如此大張旗鼓,是在找我姐姐的魂魄嗎?」。

那個該死的什麼狗屁道士,竟然敢帶走她姐姐的魂魄,實在是該千刀萬剮。

翡翠這才有空將來龍去脈解釋給他听。

沈含禎越听臉上越著急︰「可若一直找不到怎麼辦啊?」

一句話,三個人俱都變得沉默。

沈含章猛地站起身來,來到床邊指著那玉葫蘆道︰「這玩意兒不是神通廣大能救命啊,就不能通過它把姐姐找回來?」

「她若真的被那人抓去……」

哪里會有好果子吃啊!

柴紹怎麼會沒有想過,他甚至有想過自己能不能靈魂出體,暫時附在沈含章的身上,待她回來時候再還給她,或者能不能飛過去找她。

然而他祈求了玉葫蘆上千遍,卻根本無法離體。

「可……」沈含禎想起了帶他進來的季傳勝,他還等在外面準備匯報外面的混亂。如果,如果柴紹听到,會不會不再這麼努力的尋找姐姐,那機會豈不是更渺茫。

不能讓柴紹知道……可,沈含禎腦海浮現方才早晨看到的那一家慘狀,心里頗不是滋味。

糾糾結結之下,他還是說道︰「那個……季大人還在外面等著你呢。」

柴紹眸光閃了閃︰「朕知道。」

「你先陪著你姐姐,朕去去就來。若無事,便現在宮中住著,你姐姐醒來見到你想必會很高興。」

「至于穆家的事情,你先不需要擔心。」

沈含禎點點頭。

待柴紹走出去之後,他才恍然想到,他和季傳勝都沒說舅父家的事情吧?柴紹怎麼會知道的?

真是邪了門了。

等等……他剛才又哭又鬧,浪費了那麼多時間,那舅舅家是不是救不了了?

沈含禎臉色青一會兒白一會兒,最終咬了咬牙︰「不會有事的。」

好像現在也只能這麼安慰自己了。

有些意念念過千遍百遍,沒準會變成真的呢。

沈含禎來到床邊,趴到沈含章的身邊,伸著手去模了模她柔軟的頭發,「阿姐,快點醒過來啊。」

然,床上的少女雙眼緊閉,連半絲反應也無。

他聳了聳鼻子,眼楮又變得酸酸的。

翡翠想提醒他,那是陛下的龍床,不是什麼人都可以往上爬的,但她動了動嘴,最後卻是什麼都沒有說。

罷了。

季傳勝跪在柴紹面前,懇求道︰「陛下,還望收回封城的命令。」

這本來下的就是一步臭棋,唯有及時收回才能止損。

柴紹沉默著。

好一會兒,他才道︰「朕不會收回這項決定。」

「陛下……」

「直接就這麼出去便是,不需要像來時那樣偷偷模模的進來。」

季傳勝心中不得不說,還是有些失望的。

他所跟隨的皇帝,不能因為一個女人而有所昏聵……不能……

他跪別後起身離開,但卻被柴紹叫住︰「若有機會給你,你會為了夏宜萱做到什麼地步?」

柴紹這麼問著。

季傳勝愣了愣,也禁不住問自己,他會做到什麼地步?

好像……並沒有答案。

他回首朝著柴紹再次彎了彎腰,沒有回答便離開了。

文軒殿內,王太後輕挑長眉︰「季傳勝從大聖宮離開了?」

「那柴紹必定已然知道穆青的事情,你說他會如何應對?」王太後笑著問道。

布公公搖搖頭︰「陛下的心思,奴才很難猜得到。」

「何止是你,便是連哀家都無法猜到他的心思了。」王太後低低的嘆了口氣。

「不過無論如何,現在這盤棋先子在哀家手里,柴紹他無可奈何。」

穆青已然歸案,並且只能由他的人來審理,至于大理寺……季傳勝已經不在大理寺了,不是嗎?

既然想插手吏部,便先讓他折掉一個御史台。

整個御史台上下全部像是瘋狗,她實在是惡心透了,奈何以往都沒有找到好機會,後來因為懷青做了一盤打算,但卻沒能得以實施。

這次通過大婚所簡單丟過去的東西,必定能讓整個御史台全部陷落。

往往最簡單的卻是最能殺人的。

王太後不僅勾唇笑了笑,對布公公道︰「你去大聖宮催一催,告訴陛下科考沒幾日了,可一定要讓他趕快準備好考題。」

「不然來不及準備哦。」

布公公心領神會的笑道︰「奴才這就去。」

在大聖宮路口,他同蕭惠群相遇,這雖是柴紹的妃子,他完全可以不假辭色,但這個女人同時又是蕭權曾的女兒。

布公公甩了甩拂塵,道︰「蕭娘娘也來尋陛下啊。」

蕭惠群淺笑著俯身,已半禮朝著布公公彎了彎腰,回道︰「是的。」

「布公公來尋陛下,可是母後那邊有何事?」

頓了下,蕭惠群掩唇笑了笑,道︰「看我,後宮妃子哪有探听前朝之事的,是我逾越了,還望布公公不要介意。」

布公公笑了笑︰「娘娘哪里話,奴才方才可是什麼都沒有听到。」

「多謝。」

蕭惠群悄悄給布公公遞了個香囊,然布公公卻給推了過來,她眸光微閃,笑道︰「不知我父親這幾日可否有入宮?」

布公公心思一轉,卻是將香囊收了下來︰「蕭大人這段時間忙著科考的事情,已是有幾日不曾入宮了。」

「娘娘是否有話捎給蕭大人?」

蕭惠群擺擺手︰「沒有。」

「我只是希望布公公若看到父親,代我提醒他一句‘無論再忙都要顧忌著身體’。」

「奴才會幫你帶到的。」

兩人說著話,已經到了大聖宮前,蕭惠群伸手,示意布公公先進去,自己則等在宮門口。

沒大會兒,布公公便走了出來,同她說了兩句客套話,就離開了。

蕭惠群入內,先是行禮,然後恭敬的問道︰「沈含禎入宮了?」

柴紹點頭應了聲,然後將手邊一張紙遞給她看︰「小豆芽說你天性聰慧學識淵博,便是與男子相比也不遑多讓……」

他想起她當時夸贊蕭惠群的笑模樣,不由得微微勾唇︰「這個不遑多讓,還是她絞盡腦汁才想出的成語。」

蕭惠群不由跟著笑︰「她其實比我聰明。」

「她是傻乎乎。」

柴紹聲音柔軟。

頓了頓,他方才恢復之前的冷淡,道︰「你且看看,上面三道題,是否能夠篩選出真正出眾的人才?」

蕭惠群打開折疊的紙張,細細的讀完三道題目,一道民生,一道為官,一道忠君……立意雖然中規中矩,但巧在其題目表達特別刁鑽,若考生存儲知識不夠,極其容易理解錯誤其中意思。

「您出題……出的太中規中矩了。」蕭惠群非常耿直的實話實說。「很多考生都會提前演練這種吧?」

柴紹搖頭︰「不會。」

這幾次,這三道最平常的題,一次都沒有考過,恐怕他們會朝著其他方向努力。

柴紹想了想,把第三道題目劃掉,加上了一道關于如果種植農作物的。

蕭惠群︰「……」

誰家書生懂這個啊?

而且,若她沒有想錯,這次陛下出題不僅僅是為了親自篩選考生,恐怕還是為了……科舉弊端吧!

她自小到大能夠自由出入蕭家書房,自然知道一些其中的勾當。

即便這題目當天放下去,也還是很容易泄題。

還不如直接空白卷……

其他一切任由考生自由發揮,心中有佛者看佛、有民者看民、有財者看財……

柴紹眉心一挑。

他開口問蕭惠群︰「你有沒有興趣參加此次的科考?」

蕭惠群愣住。

她……參加科考?幾百年來從來沒有女人參加科考,她怎麼可能被允許去參加。

「現在你確實沒有辦法以女人身份去參加,但卻可以女扮男裝改名換姓。而且……這一切不代表下次不會實現。」

「你的才情僅僅只是困在後宅實在是可惜。」

蕭惠群緊張的看著柴紹,她深深呼吸幾次之後,問道︰「我真的可以嗎?」。

柴紹點點頭。

「當然,畢竟你很好的點醒了朕,朕已經知道應該出什麼題目給你們了。」

「多謝陛下。」

蕭惠群朝著柴紹深深行禮。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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