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大的宮殿里大家靜悄悄的消化這個爆炸性的消息,還不等大家有所表示,淑儀突然站了起來,淚眼朦朧的大聲控訴著,「皇祖母,您怎麼可以這樣折辱我母後呢,她才是皇後是天下的國母啊。」
全場靜謐無聲,四妃用驚愕,不可思議看好戲的表情望著淑儀,像看傻子似得看著她,眼里的憐憫之色濃的都藏不住了。
明珠也大驚失色,這個淑儀瘋了麼?今兒是什麼日子,是小年啊是皇宮集體歡慶的日子,就是皇帝都要笑臉迎人呢,她竟然上桿子跑來找不痛快!
真是奇人!
全場因淑儀這句話再次陷入一片寂靜,太後抓起茶杯直接摔了過去,怒喝一聲,「放肆!」
眾人嚇的立刻跪伏在地上,「太後贖罪!」
「太後贖罪!淑儀不是有心的,淑儀快給太後道歉!」皇後也嚇傻了,哪有這樣說話的啊!
淑儀委屈的跪在地上,嚶嚶的抽泣著,倔強的不肯道歉,我母後又沒做錯事憑什麼分了她的宮權啊?
明珠拿起帕子細心的為太後擦干手上的水跡,慢條斯理的笑道,「太後莫生氣,想來淑儀公主是理解錯了您的意思。還以為您不喜歡皇後了,討厭皇後了,所以才讓眾位娘娘們協理宮權。她不知道您是一番苦心,其實是心疼皇後娘娘,想讓人替娘娘分擔一些勞累和繁瑣的事務。前兒中午她給您請安沒見到您吧,想來她以為您生她氣了呢。淑儀一向孝順,誤會了您的意思了也是有的。」
她的聲音悅耳動听,好似清澈的山泉在山澗流動。帶著特有的清涼和軟糯。听在耳里極為舒服,到讓太後冷靜了下來。
淑妃立即補上,「是啊是啊,孩子小該是誤會了。小時候逸哥不听話,我還嚇唬他你再不听話,就把你拉出去賣掉不要你了,他嚇得哭了半宿。乖的跟小貓似得,弄得我哭笑不得。」她趕緊插科打諢,心里暗自埋怨這個皇後怎麼教孩子的。這麼大了還這樣口無遮攔啊!
「是啊是啊,太後您息怒,小孩子口無遮攔說錯了話也是有的。明珠快哄哄太後,你最有辦法啦!」德妃年紀最大。資歷最老。有些話她還是可以說兩句的。
這是大皇子周興的母妃,也是皇帝潛邸的老人了,大皇子也是皇子中年紀最大的,如今已經十一歲了,眼看著過二年就可以入朝堂辦差了,這幾年德妃不爭不搶,極為安分。
德妃脾性很軟和,善解人意。她家境略低些,是侍妾出身。母憑子貴上來的,所以本人野心不太大,把大皇子教導的也很乖巧溫順。
明珠也歪著頭抿嘴一笑,發間的鈴鐺發飾發出清脆的響聲,眼中帶著狡黠的笑意,「那我哄樂了太後,您給我什麼獎勵啊?」
德妃性子老實本分口舌有些拙,瞪著眼珠頓了一下,愕然道︰「啊?還要禮物啊,我來的時候匆忙沒帶啊?回頭補上行不?我那有一套瑪瑙頭面可好看了,回頭給你送來,你們小姑娘戴最好看啦!好姑娘你行行好吧,你瞧我跪著發抖,你幫我們求求情唄,回頭我從他們手里一人給你要一份禮物回來送你。」
「嘿!你拿我們東西做好人呢?我可不依你啊。」淑妃一看立即接過棒子,再次瞪眼沒好氣的白了眼德妃。
其他二妃也湊趣你一句我一句笑著調侃,幾乎不給皇後和淑儀說話的機會,一是安撫發怒的太後,二是擠兌皇後不給她申辯的機會,讓你惹事害我們跪在冰涼的地板上。
明珠這才笑著拽著太後的袖子撒嬌,「太後,讓娘娘們起來吧,您瞧他們都跪著我站著多不好意思啊,這冰涼的地板我可不想跪,我怕冷呢。」
太後歪了明珠一眼,「你就事多。」隨後冷冷的瞥了眼淑儀,輕哼一聲,「起來吧。」
「謝太後。」眾人這才起身。
「行了,你們也去宴會廳吧。」太後沒有在訓斥淑儀,但多余一個眼神也沒有給她,眼里全是冷漠。
淑儀流著眼淚還不肯走,卻被四皇子一把揪著衣領就給拎了出去,嚇的女乃嬤嬤在旁邊急的來回轉圈卻不敢朝四皇子伸手。
皇後惡狠狠的瞪了眼四皇子,陰沉的眼里大有警告之意。
沒想到四皇子竟然抬著頭義正言辭的說道︰「母後不用瞪兒臣,兒臣自認沒做錯。今兒是小年大喜的日子,妹妹在這里哭天搶地,不知道還以為皇祖母怎麼了呢?多晦氣的慌呀!且大人的事自有父皇皇祖母母後你們自行商量,哪里輪得到我們晚輩插嘴呢?我揪著淑儀是想帶她下去擦擦眼淚,這哭喪臉去前面,讓文武百官看見,還以為後宮死人了呢?父皇不會發怒麼?」
一番言辭表達極為清晰,在情在理,讓皇後啞口無言。
淑妃受到三妃贊嘆的笑眼,站了起來斥道︰「逸哥,你給我站一邊去,這有你說話的份麼?人家有親娘管呢礙著你什麼事了。」言辭間還有些挖苦之意。
四皇子乖乖的站到一邊,卻不服氣的嘀咕著,「他一個人哭鼻子連累我們所有人都要挨父皇訓斥,大喜日子我們沒做錯事為什麼要挨罵挨大臣們鄙夷的眼神啊?」聲音不小恰好大家都能听到。
「逸哥過來,你扶著哀家。」太後面帶微笑朝周逸招招手,面容慈祥眸中含著溫和的笑意。
四皇子飛快的奔過去攙扶著太後,臉上帶著無限的驚喜和小小的緊張,眼里是晶亮璀璨的光芒,好似夜空下的寶石,熠熠生輝。
皇後本想訓斥四皇子幾句,結果被四皇子一頓搶白,其他人更是連連點頭認同他說的話有道理,連一群皇子皇女都點頭認可,交頭接耳的偷偷議論。
「去擦干眼淚,沒長腦子的蠢貨。」皇後登時發怒,狠狠的推了下淑儀,眼里帶著濃濃的厭惡,黑黝黝的眸子藏著隱忍不發的暴風雨。
「行了,要鬧就滾回你們自己宮里鬧,別在哀家的地盤吵鬧,真當哀家死了不成!」太後冰冷的聲音含著怒氣和威嚴。
眾人行禮後魚貫而出,不敢再多話了。
出了慈寧宮淑妃笑道︰「皇後是該好好教導一下孩子了,這也太不會說話了,大喜日子的找不痛快還是頭回見呢。」說完揚長而去頭都不回。
皇後氣的臉色鐵青,也坐著御攆離去,將淑儀丟在後面不聞不問,淑儀用懇求的眼光望著弟弟齊哥,沒想到七皇子卻沖她冷哼一聲,羞惱的拂袖而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