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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吳于森知道《兩只老虎》的下畫票房時,久久無語,最後千言萬語盡化成了一聲無奈的嘆息。
這部電影是由新藝城台灣分公司投資制作的喜劇片,他擔任導演,也參與了編劇,劇中匯集了徐可、泰迪羅賓、潘瑩紫等數位著名影星,由此可見新藝城也是對這部戲報以了不小的期望。
事實上在上映之前看過成片後,吳于森也自認為還不錯,應該能取得一個客觀的票房成績,可現實永遠那麼殘酷。電影上映之後觀眾反應冷淡,媒體也不甚關注,最後的結果可想而知。
算上前一部電影《笑匠》,《兩只老虎》是他在台灣導演的第二部電影,兩部電影都由新藝城投資,都是喜劇片,而且都撲街了,這讓他不禁懷疑自己當初選擇來台灣發展是否是對的。
在兩年前,由于遭遇事業瓶頸,他轉道台灣發展,以求能得到突破,起初他也是信心滿滿,但是《笑匠》的撲街讓他的信心遭受了不小的打擊,同時他也意識到台灣的電影產業正迅速走向衰落。
這次《兩只老虎》的撲街固然讓他的自信再次受到打擊,可台灣電影產業的衰落也更加直觀的展現在了他面前。或許他當初選擇來台灣發展本身就是一個錯誤的決定,白白浪費了兩年時間。
「怎麼了,剛才不是還好好的麼,怎麼接了個電話就這樣了。」一杯咖啡放在了吳于森面前的桌上。
靠在沙發上,昂首盯著天花板,過了好一會才嘆了口氣,說道︰「也許當初我就不該來台灣的。」
聞言,牛春龍心中頓時有了猜測,用手撫模了下丈夫皺起的眉頭︰「是不是《兩只老虎》的票房出來了?」
「當初看香港的電影經常能在台灣取得一兩千萬的票房,我以為這里是塊未開發的處女地,沒想到根本不是這麼回事,無論是環境、文化,還是理論基礎都極其不成熟,也都不是我能改變的。」
從這話可以听得出吳于森是真的對台灣完全失去了信心,牛春龍也听得出來,卻不知該說什麼安慰的話。
「剛才徐可在電話里還說了另一件事,他希望我能到他的工作室幫忙,你覺得我要不要答應?」
在生活中,牛春龍一直扮演著賢內助的角色,所以每次遇到什麼難以抉擇的事情,夫妻倆都會互相商量,但這次牛春龍一時間也不知該怎麼回答,如果從朋友角度出發的話吳于森應該答應。
但是徐可和吳于森根本不適合在一起工作,因為徐可是那種操縱欲和控制欲很強的人,比如在許多電影中,徐可掛的是監制的名,做的卻是導演的活。而吳于森則是一個很有主見的人。
如果他執導一部電影,絕不會允許監制在他頭上指手畫腳。兩者間本就是一種無法調和的沖突。
「既然你覺得在台灣沒什麼前途,回香港是肯定的,至于去不去徐可的工作室等回香港再看情況決定不遲。」
吳于森沒有說什麼,只是在心里又嘆了口氣。就在這時,旁邊的電話響了,他隨手接起電話︰「喂,哪位?」
「衛雄?」
……
依然是那家咖啡廳,衛雄見到了剛從台灣返回香港的吳于森,兩人一番客套後便進入了正題,可衛雄說的第一句話就讓吳于森暗自皺起了眉頭︰「恕我直言,我覺得吳導並不適合拍喜劇片。」
「何以見得?」吳于森保持著男人應有的風度,盡管他心中已經有些不快,要知道今天他之所以會應邀前來,大部分原因是出于禮貌,畢竟雙方都是圈內人,人家邀請他也不能不給面子。
「你在台灣拍攝的兩部片子就是最好的證明,雖然其中有台灣電影產品衰落這個客觀的因素在,但你就沒想過是不是你的片子不符合觀眾的口味?很抱歉,可能我的話有點太過直白了。」
衛雄的話點到為止,拿出《英雄本色》的劇本放在桌上︰「這部就是我要投資的電影,你可以看看。」
當吳于森翻開劇本的時候,他不禁楞了下,然後驚訝的抬起頭看向坐在面對,面帶微笑的衛雄。
「劇本是我畫的,事實上這並不值得大驚小怪,只是香港會畫分鏡頭腳本的人很少,所以才顯得另類。」
「在好萊塢,電影公司會要求編劇創作的劇本必須是分鏡頭腳本,這是非常正確的,它代表了一種態度,一種負責任的態度,我很難想象連一本劇本都創作不好,如何能偶拍好一部電影。」
吳于森突然有點汗顏,因為他很贊同衛雄的觀點,可他拍電影又從來不用分鏡頭腳本,有時劇本都是邊拍邊創作。其實不止是他,如今港台許多導演都這樣,算是一種較為普遍的做法。
「現在我對這個劇本更有興趣了。」
接下來的一個多小時,吳于森完全沉浸在了劇本中,衛雄沒有去打擾,自個喝著咖啡,翻著雜志,不時的抬頭看一眼,直到吳于森合上劇本,他才開口問︰「吳導覺得我的劇本如何。」
「劇本的故事和人物設定都很不錯。不過我剛才看劇本,戲中的一些鏡頭的表現形式和拍攝手法好像與尋常有些不同?」
「我就知道吳導能看出來,是有些不同,我稱之為暴力美學。眾所周知,暴力和美學是兩個風馬牛不相及的詞,也是兩種完全不同的概念,但事實上它們完全可以統一和諧的結合在一起……」
這一刻,衛雄似乎成了一個老師,而吳于森則是一個虛心求教的學生。然而只有衛雄自己清楚,他就是在背課本。就像你看一本菜譜,知道一道菜該怎麼做,可未必就能把這道菜做好。
當然,吳于森並不知道這些,此時的他雖不至于對衛雄驚為天人,卻也有幾分崇敬,直接就被忽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