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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衛雄再次恢復意識時,只覺得整個人很累,真的很累,他可以感覺到自己身體和四肢的存在,也可以感知到周圍人說話的聲音,但卻使不出絲毫力氣,甚至連張開眼皮都似乎變成了奢望。
「馮教授,你不是說雄雄已經度過危險期了嗎,怎麼還不醒?」林雪麗求救似的看著剛給衛雄做完檢查的馮學光。自順利度過危險期,已經過去三天了,在這三天里衛雄就像死了似的。
就那樣靜靜的躺在床上,一天24小時下來,哪怕是動一下手指頭都沒有,如果不是旁邊心電監護儀上逐漸恢復正常的心跳軌跡,幾乎讓人以為躺在床上是一具死尸,而非活生生的人。
「我們每個人的身體都有一種自動保護功能,很多時候人在受到巨大傷害後都會本能的陷入沉睡。一方面是自我保護,另一方面是對創傷進行自我修復,衛先生現在應該就是處于這種狀態。」
「再加上衛先生失血過多,腦部長時間處于缺氧狀態,可能會給大腦造成一定損傷。所以衛先生何時能夠醒來我也不敢打包票,可能就在這幾天,也可能好幾個星期或是個把月,甚至……」
「你是說雄哥會成為植……植物人?啊,阿姨……」李佳欣瞬間睜大眼楮,滿臉不敢置信,過了好一會才努力壓抑住自己聲音中的顫抖,說出了那三個足以讓任何人感到恐懼絕望的字。
林雪麗如何受得了這樣的打擊,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就要倒下去,幸好有周蕙敏和李佳欣扶住她。見此,馮學光連忙說道︰「我剛才說的只是最壞的結果,以衛先生的情況幾率很小。」
「而且衛兄是著名的中醫聖手,如果衛先生這兩天還沒醒,待他病情穩定後,衛兄可以針灸之法刺激他的穴道與神經,應該會有很大幫助。所以幾位無需過于擔心,衛先生肯定會醒過來的。」
馮學光是香港著名的外科專家,之前與衛弘道並不認識,兩人也分屬不同的醫學體系,但終究是熟路同歸,這次因為當衛雄主治醫生,與衛弘道交談過幾次,兩人不禁有種惺惺相惜之感。
「有勞馮兄了。」衛弘道與馮學光一同走出病房,應該是想親自跟馮學光商量一下衛雄的病情。
「雄雄你快醒過來啊,如果你什麼三長兩短,你讓媽咪怎麼活啊……」林雪麗坐在床邊,拉著衛雄的手,一邊說一邊輕輕抽泣,那心碎的模樣看得旁邊的周蕙敏和李佳欣也忍不住暗自垂淚。
「阿姨,您別傷心了,馮教授剛才都說了,雄哥會醒的,我們要對他有信心。」周蕙敏溫言安慰道。
「是啊阿姨,如果雄哥醒過來,看到您這個樣子,他肯定會很難過的。」李佳欣也不甘落後,說完後她抬起頭,正好與周蕙敏的視線在半空中相撞,兩人都從彼此眼中看到了濃濃的敵意。
李佳欣早就從報紙上知道周蕙敏的存在,因此當她在衛雄出事的第三天趕來醫院,看到周蕙敏時並沒有太大的驚訝。而周蕙敏在此之前則是對李佳欣一無所知,雖然沒有人介紹李佳欣。
但女人的直接告訴她這個長得絲毫不比她差的女人跟衛雄肯定不簡單。不過現在顯然不是她們爭風吃醋的時候。說句難听的話,如果衛雄真的不能醒過來,她們即使爭出結果,又有什麼意義。
「啊,我好像看到雄哥的眼皮動了一下。」李佳欣剛移開視線,不經意的往衛雄臉上一瞥,立刻驚呼出聲。
林雪麗和周蕙敏當即朝衛雄的眼楮看去,果然眼皮又顫動了一下。
「真的在動,真的在動,啊,手指也在動。」正激動的林雪麗突然發現被自己握住的手也動了一下。
就在這時,衛雄的眼楮以極其緩慢的速度睜開了,就像眼皮上壓著千斤、萬斤之重一樣。這一情況讓三人都欣喜若狂,同時還有一點不吃所措,還是李佳欣最先反應過來︰「我去叫醫生。」
話音未落人已經跑出去了,過來片刻,馮學光當先快步走了進來,但衛雄的眼楮又重新閉上了。
經過一番檢查後,馮學光微笑的說︰「衛先生確實已經醒了,不過由于身體太過虛弱,現在正在睡覺。」
……
很快一個星期過去了,衛雄從ICU轉入普通的VIP病房,用來維持呼吸的呼吸機也拿掉了,甚至已經能食用流質食品了,按馮學光教授的說法就是——很少看到身體素質這麼好的人。
這天中午,衛雄剛吃完林雪麗煮的小米粥,李佳欣就來了,見林雪麗也在,李佳欣連忙問候︰「阿姨好。」
「是欣欣啊,你今天不用上學嗎?」。林雪麗便收拾東西,邊笑著問,她已經知道李佳欣的年紀,自然也知道李佳欣還在讀書。對此,她並不覺得有什麼問題,只要寶貝兒子喜歡就行。
「中午不是有午休麼,醫生說雄哥還不能吃硬的東西,所以我特地榨了果汁,用的水果我都問過醫生了,都是可以吃的。」說著,李佳欣把手上提的袋子放在了桌上,里面是個大玻璃瓶。
「欣欣有心了。」林雪麗笑得眼楮都快眯起來了︰「你們先聊,我有點事回去一趟,晚點再來。」
待林雪麗離開後,李佳欣在床邊的椅子坐了下來︰「你今天的氣色看起來比前天又要好很多了。」
「是好很多了,不會那麼虛弱了。」衛雄輕輕握住李佳欣的手,滿臉溫柔的說︰「謝謝你這麼關心我。」
「你說的什麼話,我關心你不是應該的嗎。」都說女人是水做的,果然沒錯,說得好好的李佳欣眼淚突然就下來了︰「你都不知道我在報紙上看到你……當我有多害怕,又不敢來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