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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還真是財大氣粗。」鄒紋懷隨手把報紙放到一邊，冷哼道。
「美國媒體說他撈了上千億美金，捐20億出來做慈善不過是幾十分之一，這樣而且還能換個好名聲。」
「換成是我，我也願意。」
何貫昌呵呵一笑，他對衛雄的作法倒不感到驚訝。
慷他人之慨而已。
「不過話雖是這樣說，可這個年輕人還真是讓人驚嘆，隔幾天就有大手筆，還那棟所謂的香港新地標。」
「恐怕將來他在香港人心中的地位和形象會越來越高。」
鄒紋懷瞥了眼說話的何貫昌。
「你不用在我面前故意說這些，我還沒有那麼不識時務，今天找你來，是想仔細談談跟他合作的事。」
「呵呵，你能想明白就好。」
……
翌日，衛雄先陪王組賢和王母去喝了早茶，才到公司。
剛進辦公室，歐陽雅蘭就進來說道︰「老板，剛才鄒紋懷的秘書來電話，說鄒紋懷想跟你見個面。」
「鄒紋懷？」
衛雄楞了下，隨即便露出了笑容。
「嗯，不過沒說具體什麼事。」
歐陽雅蘭臉上也帶著微笑，她知道衛雄等鄒紋懷很久了，這才一看到衛雄上班就立刻來匯報了。
「就下午吧，具體時間地點你安排一下。」
……
「鄒先生你好，好久不見。」
衛雄握著鄒紋懷的手，那笑容那自然的樣子似乎他和鄒紋懷之間從沒發生過任何不愉快的事情。
事實上因為衛氏的蓄意狙擊。
過去的一年里，嘉禾不說業績慘淡，卻也較去年有大幅下滑，一些電影甚至連成本都沒回來。
由此可見鄒紋懷有多恨了。
這不，皺紋壞皮笑肉不笑的說︰「是啊，好久不見。」
「不過衛先生如今的風采卻是更勝往昔多矣，不僅獨霸香港影壇，還到美國大發了一筆國難財。」
「這份手段實在是令人不得不佩服。」
衛雄也不在意鄒紋懷是真夸獎還是暗帶嘲諷。
微微一笑，開門見山的問道︰「股市這種東西，純屬運氣而已。不知鄒先生今天約我有什麼事？」
聞言，鄒紋懷眉頭微皺。
衛雄這幅吃定他的姿態，讓他很不舒服，臉色也微微沉了下來︰「是有件事想請衛先生指教。」
「哦，不知何時？」
衛雄表情不變，端著咖啡輕抿了一口。
「不知衛氏三番五次故意狙擊嘉禾是什麼意思？」
「我想鄒先生可能誤會了。」
「衛氏對旗下影片的檔期安排向來是通盤考慮，同時追求票房最大化，又何來狙擊嘉禾的說法。」
鄒紋懷早料到衛雄會這樣說。
也不反駁。
喝了口咖啡後，他突然話鋒一轉︰「那如果我讓嘉禾院線加盟衛氏發行，衛先生以為如何？」
「當然歡迎。」
「如果鄒先生真的願意，條件與德寶和金公主一樣。」
鄒紋懷笑了笑，沒有答應，也沒說不答應。
而是再次轉移話題︰「听說衛氏通過了內地政-府的審批，每年最多有十部影片將被引入內地市場？」
「是有這事，怎麼，鄒先生也有興趣？」
衛雄暗自皺了下眉頭。
這只老狐狸果然沒有這麼容易妥協，不過在來之前他心里就已經做好付出一些代價的準備。
只要鄒紋懷不太過分。
他也不介意分一塊蛋糕給對方。
「內地市場實在太大了，當初李聯杰的《少林寺》以1毛錢票價，居然在內地收獲1.6億的票房。」
「絕對堪稱奇跡。」
「如果開放得當，未來內地就香港電影的一個巨大票倉。」
鄒紋懷毫不掩飾對內地市場的垂涎。
因為根本沒必要掩飾。
衛雄之所以想把衛氏的影片引入內地，不也同樣是看中了內地的龐大市場？可以說大家都是心知肚明。
「那鄒先生打算要多少？」
「四部。」鄒紋懷的回答簡潔明要。
「呵呵。」衛雄笑了笑，可很快臉上的笑容就逐漸斂去了，語氣也冷淡的下來︰「鄒先生的胃口很大嘛。」
「一開口就要四部？呵呵。」
「說句不好听的，為了讓內-地政府通過審批，我花了不少力氣，根本沒有必要把成果跟別人分享。」
「不過既然鄒先生開口了，最多兩部。」
直接打了個對折。
鄒紋懷眉頭微微一皺，他跟何貫昌商量的是三部，說四部，不過是留一個討價還價的空間。
沒想到衛雄比他還狠。
看衛雄的態度似乎很堅決，本來想繼續爭取的話立刻吞了回去。
沉吟了片刻後，
他終于說道︰「可以，兩部就兩部，不過我有一個條件。」
「請說。」
「衛先生應該知道幾年前嘉禾曾嘗試過進軍好萊塢，但都失敗了，目前嘉禾想再次嘗試。」
「但因為缺少經驗，所以想跟衛氏合作。」
「影片我希望是以阿龍為男主角的動作片，劇本由衛先生創作，制作資金，衛氏和嘉禾各佔一半。」
「版權歸衛氏所有，票房嘉禾也只要四成。」
「合作，我原則上是同意的。」
「但，呵呵，鄒先生認為讓程龍當男主角合適？如果是拍動作片，想要找一個代替程龍的並不難。」
衛雄確實不反對和嘉禾合作。
因為香港電影要想真的走向世界，趕超好萊塢，單憑衛氏電影是不可能的，還需要更多的力量。
而且在鄒紋懷說話時，他想到了一部影片。
確實需要跟嘉禾合作才行。
當然，合作的同時，他也需要給衛氏爭取足夠的利益。
「我覺得沒人能代替阿龍。」
鄒紋懷眉頭一皺，遲疑了下接著說︰「衛先生似乎對阿龍的成見很深，難道就因為上次的事？」
「是也不是。」
衛雄的回答模稜兩可，讓鄒紋懷很不爽。
「阿龍有一些毛病我是知道的，經過這次教訓，我相信他會改過的，衛先生是名滿香江的大人物。」
「又何必跟他一般見識。」
「至于上次的事，確實是阿龍不對，我會讓他親自給莉小姐道歉的。」
這時，衛雄面露沉吟之色。
過了片刻才說道︰「好，既然鄒先生都這樣說了，我就給他一個機會，希望他以後能好自為之。」
「回到合作的事上。」
「我覺得嘉禾要四成票房太高了，說句鄒先生不喜歡听的，即使是動作片，我也沒必要跟嘉禾合作。」
「目前衛氏正在籌備一部新片，名叫《黑夜傳說》。」
「投資超過1億港幣。」
「里面有很多動作戲，我打算讓李聯杰出演，他形象好，而且論真功夫，比程龍有過之而無不及。」
聞言，鄒紋懷只覺得胸口積著一團火。
但衛雄說的是事實。
衛雄-根本沒有必要跟嘉禾合作，因為這等于是在白給嘉禾送錢，而且還可能順帶把程龍捧紅。
「那不知衛先生覺得多少合適？」
衛雄見鄒紋懷臉色不好看，也不想把對方逼得太緊。
畢竟對方是前輩。
在圈內還是很有地位和影響力的，于是說道︰「這樣吧，就以對賭協議，這樣鄒先生應該更容易接受。」
「怎麼樣個對賭法？」
「兩點，首先，如果票房低于1億美金，我給嘉禾45%的票房分成，如果在1億至1.5億美金之間。」
「分成40%。」
「如果高于1.5億美金，分成30%。」
「其次，如果票房超過1.5億，程龍以後除香港和台灣地區外的，所有電影合約，必須由衛氏負責。」
「合約期限是5年。」
鄒紋懷再次皺起了眉頭。
前半部分他完全沒有意見，若是影片票房真能超過1.5億，即使只有30%的票房分成也能收回成本。
並大賺一筆。
但第二個對賭內容就不那麼友好了。
「當然，如果鄒先生不堅持由程龍擔任男主角的話，那第二條自然不作數，我心目中就有一個合適人選。」
在鄒紋懷看來。
衛雄就是可以打壓程龍。
沉吟良久後，鄒紋懷終于開口說道︰「對賭協議的第一條我答應，但第二條，必須阿龍自己同意才行。」
「可以，我不急。」
……
回公司路上，鄒紋懷就打了何貫昌的電話，簡單的說了下情況，然後讓何貫昌帶程龍到他辦公室。
當他回到公司時，程龍已經來了。
何貫昌微皺著眉頭問道︰「衛雄提的對賭協議對我們是有利的，可听你的語氣，好像還有什麼問題？」
鄒紋懷嘆了口氣，接著看了眼程龍。
程龍頓時一陣忐忑不安，鄒紋懷特地叫他來，肯定是有什麼事跟他有關，而且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事。
難道是衛雄還不打算放過他？
反對他當影片的主角？
想到這里，一種更加不好的預感在他心里蔓延。
「衛雄不同意阿龍當男主角。」
聞言，程龍臉當即一白，心里暗道了聲果然，之前他特地找張國容為他說清，可是並沒什麼效果。
如今看來，就算是鄒紋懷親自出馬一樣。
「阿龍，你先別緊張，听我說完，後來經過我的據理力爭，衛雄總算松了點口，但是他有條件。」
「什麼條件？何貫昌皺著眉頭問道。
「其實也是對賭協議的一部分。」
「如果影片票房超過1.5億美金，阿龍以後除香港和台灣地區外，所有電影合約，必須由衛氏負責。」
「合約期限是5年。」
何貫昌聞言，暗嘆了口氣。
說到底還是程龍之前得罪了衛雄，否則衛雄應該不至于做得這麼絕，如今就看程龍自己的決定了。
「我答應，不就是5年嗎，我還耗得起。」
何貫昌一愣。
轉頭看向程龍，發現程龍一臉堅毅，他不禁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這份堅毅正是他最欣賞的。
……
12月7日
這天發生了一件徹底改變香港電影格局的大事。
晚上八點，衛雄和鄒紋懷一同走進衛氏發行公司召開的臨時新聞發布會，頓時整個會場就炸開鍋了。
所有記者都在議論衛雄和鄒紋懷為什麼會共同出現在這里。
之前他們接到衛氏發行公司召開新聞發布會的通知時，都以為是有什麼電影方面的事要宣布。
但是現在看來根本不是這樣。
衛雄和鄒紋懷這兩位如今香港影壇現存最大的對頭一同出現在衛氏發行公司的臨時新聞發布會上。
幾乎所有人都想到了一種可能︰
嘉禾院線將跟德寶和金公主一樣，加盟衛氏發行。
在所有人期待的目光中，最後走上主席台的吳思源充當了主持人的角色，他調整了下話筒的高度。
臉上帶著微笑，說道︰「相信各位都很奇怪衛氏發行公司為什麼會突然召開這個臨時新聞發布會。」
「更會奇怪衛先生和鄒先生為什麼會一起出現在新聞發布會上，現在就由我來宣布原因。」
「就在今天早上。」
「在友好的氛圍中，衛先生和鄒先生商議決定嘉禾電影公司旗下所屬院線將加盟衛氏發行公司。」
「至此，香港超過95%以上的院線資源都擁有了統一的管理機制，這將有利于香港電影的發展……」
盡管早有預料。
但當听完吳思源宣布的內容時，台下記者還是徹底沸騰了，在此之前沒有人想到嘉禾會做出這樣的決定。
而這項合並意味著什麼所有人心中也都非常清楚。
這是香港開埠以來，首次幾乎所有院線都集中在一家公司手中，必將對香港電影產生深遠影響。
只是這種影響是像吳思源說的有利于香港電影的發展。
還是相反。
現在還沒有人知道。
事實上現在所有人最關心的是另一件事，在衛雄象征性的發表了幾句感言之後，記者會進入提問環節。
第一位得到機會的記者剛站起來便朝衛雄問
「衛先生，嘉禾院線加盟衛氏發行後，衛氏發行的董事會是否會發生變化，是否仍由衛氏主導？」
衛雄笑了笑，說︰「當然。」
「嘉禾院線加盟衛氏發行後，將獲得一個董事席位，以後衛氏發行的董事會將維持7位董事的局面。」
「除嘉禾外，德寶和金公主也各有一位董事。」
「公司的重要決策將采取少數服從多數的形式，未來如無特殊情況，將不再增加董事席位。」
嘉禾、德寶和金公主並沒有並入衛氏。
只是業務上加盟而已。
所以跟股份沒有任何關系，但作為衛氏發行的重要組成部分，他們自然有參與公司決策的權力。
不過也只是參與而已。
從公司董事局的席位分配來看，控制權依然掌握在衛氏，或者說得直接點，還是在衛雄的手中。
也就是說衛雄掌握了香港幾乎所有的院線。
有這把尚方寶劍在手，又有衛氏電影這樣的無敵戰車，衛雄已然成為了香港娛樂圈真正的霸主。
第二位記者把矛頭指向了鄒紋懷。
問的問題可謂辛辣之極︰「鄒先生，今天嘉禾出品的電影屢次遭到了衛氏電影的嚴重狙擊。」
「致使嘉禾今年的票房較去年大幅度下降，」
「其中包括程龍主演的電影。是不是因為票房壓力太大，鄒先生迫不得已之下才答應讓院線加盟衛氏發行？」
「我並不認為嘉禾的電影有受到過狙擊。」
「各位所看到的都是很正常的商業行為，所以根本沒有所謂的迫不得已，各位就不要胡亂猜測了。」
鄒紋懷一開口就斷然否認了記者的說法。
似乎是在組織語言，停了下，接著說︰「之所以會讓加盟衛氏發行完全是處于商業利益的考量。」
「因為由一家統一的機構來統籌安排香港電影的上映、排片等事宜將會讓香港電影之間的競爭更加趨于良性。」
「有利于香港電影的發展。」
第三位記者繼續追問︰「鄒先生，你所說的‘正常商業行為’是指衛氏狙擊嘉禾是正常的嗎？」。
鄒紋懷這才發現自己的話有些模糊。
「我所說的‘正常商業行為’是說無論是嘉禾和衛氏在決定電影上映的時間時都是根據影片後期制作的周期，」
「宣傳的結果和一些其他因素。」
「比如法定假期、特殊節日等因素共同決定的。所以會認為衛氏故意嘉禾是完全沒有根據的。」
第四位記者是位女記者，她問了一個與今天主題沒有關系的問題。
「衛先生，有人前兩天在半島酒店看到你陪王組賢和一個中年婦女在喝早茶，後來經確認。」
「那個中年婦女是王組賢的母親。」
「這是不是證明你和王組賢已經見過各自父母，把關系確定下來了。」
衛雄微笑不變。
「小賢她媽媽特地從台灣過來，作為晚輩請喝早茶很正常吧，你們這些記者就不要整天亂想了。」
記者追問道︰「這麼說，你是不否認和王組賢的關系了？」
「你們不是整天在報紙上寫嗎，還用得著我否認？好了，各位就不要再問這些與今天主題無關的了。」
他現在有了足夠的資本。
也不在乎與眾女的緋聞承認與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