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里的人心就像昨日今夜的風,說變就變了,天氣轉涼,擷香殿的輕紗卻已經換成樸素的絲幔,幸而寧姑姑時而派幾個宮女給寧貴儀送來些衣食,雖說沒有什麼寵愛,但是皇後還是沒有撇下寧貴儀。
宋湘雅一身素蘭的宮衣,頭發輕挽只差了一支素色簪子,耳畔搖曳著金珠耳環,映的臉色嬌女敕蒼白,帶著些許病意。
「棋兒,你最近是不是又在和燕秋聯系?你若是肯幫本嬪,本嬪抬舉你做個選侍采女還是可以的。若是生下了皇嗣,說不定能夠躍上枝頭做鳳凰。本嬪已經失去了皇上的寵愛,皇上對本宮多的也只是厭倦。呵呵,也許皇上還給本嬪保留著這貴儀的位份就是看在元皇貴妃的面子上,」宋湘雅挑起棋兒柔軟的下巴,看著那雙清澈的眼楮閃爍的不解與惶恐,冷聲說著,「你還年輕,才十五歲,以後有大把大把的青春可以爭寵,若是等新秀進W@了宮,說不定就晚了。」
棋兒被寧貴儀鉗制的牢牢地,一雙大大的杏核眼里盡是恐懼︰「小姐,放了琪兒吧,棋兒不想做妃子,求小姐成全。」
疼痛與恐懼就像一張長滿尖刺的荊棘扎著她的內心,恨不得立馬離開這個恐懼的地方。
「還是個有野心的丫頭,想做妃子?妃子可是從二品的一宮主位,是不是想和賢惠太後一樣,取代賢靈太後?」手里的力道增加,棋兒痛的兩眼閉著,一雙眼楮里蓄滿了淚水,胸脯因為害怕而微微起伏。
就在這時候,宮女來報︰「皇後娘娘來了。」
寧貴儀心里一慌,趕緊跪了下來,皇後一身明黃鳳袍,一副菩提朝珠掛在胸口,青絲高挽,隨雲髻上一支鳳凰抱珠的金簪閃爍著華貴的光芒,面色沉靜,古井無波。
足足有兩刻鐘,寧貴儀卻沒有听到皇後叫起的意思,不由心蟣uo楓罰?約旱奈環菟淥凳竊?使簀??約旱畝韉洌?共蝗縊凳腔屎蟆 br />
「寧貴儀,這是怎麼了,本宮還沒有進來就听得你在這里大呼小叫。你如今也是貴儀的位份了,是皇三子的母親,這樣的身份應當端正,像你這樣急躁,怎能夠贏得皇上的心?」皇後冷聲說道,看著寧貴儀搖搖擺擺地樣子,不由蹙緊了眉頭。
寧貴儀偷偷看著皇後臉色,小心翼翼地說道:「嬪妾只是為了懲罰一下侍女。」
皇後揚了揚眉毛,看著邊上那個柔柔的小小的身影,唇邊游起了一絲笑容︰「既然如此,那就是寧貴儀的錯了,這宮里有多少雙眼楮盯著妹妹,妹妹還可以這樣大張旗鼓地發落奴婢,讓皇上知道了,肯定會認為妹妹不是寬仁的女人,傷了妹妹與皇上的感情,豈不就是妹妹搬了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寧貴儀連連磕頭:「嬪妾緊記姐姐的教誨。」
皇後揮退了其他人,這殿里只剩下皇後,寧貴儀,寧姑姑,皇後端莊如水,一張精致的面容上淺笑若有若無︰「寧貴儀知道錯了就起身吧,這些天內務府新進了鴻鵠香,這味道最是淡雅,比妹妹這蘭花香更是清雅百倍千倍,妹妹真是好福氣,皇上念著妹妹是三皇子的母親還惦記著妹妹,本宮讓寧姑姑給你帶來了,你先用著,這東西好,千萬不能讓其他人知道,說不定因為這個皇上會想起妹妹的好,重新獲得寵幸。」
寧貴儀慢吞吞地起來︰「嬪妾謝過娘娘。」
皇後莞爾︰「你是本宮的妹妹,又有三皇子承歡膝下,姐姐也只能是依靠妹妹了。」
寧貴儀想起姚順人解禁一事,忙問道︰「姚嬪解禁,重新獲得皇上的寵愛,皇上怎麼會突然這麼做?」
皇後一雙鳳眸邪魅如斯,紅唇緊緊抿著︰「也許和皇貴妃有關系,畢竟姚嬪和皇貴妃親厚一些,如今的形勢對我們不利,皇上因為你的事,對本宮也是不滿,所以這幾日也難為妹妹了,天氣轉涼也沒有給妹妹添加被衾。如今皇貴妃失了寵,倒是真的令人高興,妹妹不知道,皇貴妃可是有鳳命霸星的身份,得皇貴妃者得天下。皇上也是因為這個傳言才突然令當時還是寧王未婚妻的凌氏進宮,若非皇太後不許皇上廢後,另立凌氏為後。本宮這鳳位也是該皇貴妃坐了。」
寧貴儀听著皇後所說,雖有些半信半疑,但是皇後沒必要騙自己,但想著那個無緣無故就離開自己的孩子,她心里對皇後還是有一份忌憚,應著眉頭問道︰」姐姐為何那日說是妹妹偷了姐姐的金雀盞,妹妹可是從來沒見過那金雀盞,說的也怪,那日嬪妾只是崴了一腳,那皇嗣沒了,真是可惜。「」金雀盞是只有皇後和太後才能夠使用的規制,因為繪有神奇的金孔雀而著名,那孔雀一般狀態是沒有展開鳳尾,一旦倒上了茶水,卻會展開尾屏,這麼精致的東西丟了,本宮也是懊惱,後來听說妹妹宮里也出現了金雀盞,本宮自然會那麼認為,不過皇太後卻告訴本宮她的金雀盞被貼身侍女不小心打碎了,于是貼身侍女買通了本宮的宮人將本宮的金雀盞拿到了太後的宮里,本宮的金雀盞因為長年不用,嶄新如舊。而皇太後的金雀盞因為太後喜碧螺春,哪種茶葉浸染到金雀盞上留下了一層痕跡,是如何擦也擦不掉的。太後後來知道了此事重責了那位侍女,又跟本宮說了,本宮也只是冤枉了妹妹,因而對妹妹格外親厚。「皇後說著,扶了扶鬢角的扶蘇,頗為歉疚。
見寧貴儀沉默不語,一雙美眸里全部是黯然,知道是為了那個皇嗣,皇後心里冷笑,面色卻全然不動聲色︰」妹妹的孩子也是因為本宮,本宮沒有看顧好妹妹,沒想到在承乾宮竟然會發生那樣的事情,真是令人感傷。不過,本宮確實已經查明,你的綠玉菩薩上面被人下了毒,不過下毒之人還沒有找到,說不定正是因為承乾宮的那位。「
寧貴儀臉色一白,竟然說不出話來,皇後見其深思飄渺,便也不說話,等寧貴儀晃過神來,皇後卻早已經離開了。